羊獻蓉面色大變,不過一日,朝夕之間態度變化竟這麼大!一定有所圖謀,而對於一個君主來說,他能在她身上圖謀什麼?
她掙脫了他的手,盈盈跪拜在地,柔聲道:“皇上聖明,常言道:無功不受祿,旁人不知,聖上卻十分清楚,獻蓉並未承寵,不敢受封賞。”
司馬衷的眸色也漸漸沉了下來:“想要恩寵,朕現在就可以要了你!”
羊獻蓉面色煞白,跪在地上,卻挺直接了身子,迎着他陰冷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皇上息怒,臣妾只是不明白而已,聖上說過,臣妾是太后的人,而你,不會碰太后的人!”
他看着她的臉,十分蒼白,可那雙眼,漆黑如墨,又透着一絲堅毅,心底的躁鬱便被壓了下來,他反而輕笑了起來:“現在朕改變主意了,你雖是太后的人,可你入了後宮,卻算的上是朕的人了,不是嗎?”
司馬衷低頭看她,眼底涌動着什麼情緒,她看着他俊美的臉,有些喘不過氣來,心如擂鼓,她咬着下脣,怔怔的看着他,他的意思....難道是....?
假如她隨便推諉過去,怕是這輩子都再沒有任何出頭之日!而若是她應承下來,那麼....
她的下脣都快要被她咬出血來,脣色嫣紅,透着幾絲魅惑之感,而她終於下定了決心。
“皇上說的是,臣妾今生都會是皇上的人。”
司馬衷面上劃過一絲笑意,伸手扶了她起來:“你果然是個聰慧之人,也不枉費朕看重你,今個,朕便在這歇下了。”
話傳下去的時候,北廂中的下人們都高興壞了,紅袖與宮汐兩人忙着打點下去,而這事傳到蔣婕妤的耳朵裡,她氣的砸碎了她最愛的青瓷花瓶。
羊獻蓉雖表明了忠心,卻未料到,他會在她這留宿,這也代表着,她需要侍寢。
關於房中之事,嬤嬤也會曾教導過的,入宮之後,她便有此準備,只是,事到臨頭,依舊忍不住會緊張不安。
司馬衷在她這待了一個下午,他精於畫畫與書法,而羊獻蓉在這上面也頗有造詣,紙鳶的事上已經表露過一次了,故此,他先畫了一副芙蓉美人圖,墨跡還未乾,便要她臨摹。
她倒也不負衆望,看了幾眼之後,便提筆描畫,寥寥幾筆,便將輪廓勾勒了出來,之後又細細塗描,花了比他多出半個時辰的工夫,終於將之臨摹了出來,司馬衷細看了起來,嘖嘖稱讚道:“不錯,簡直一模一樣,縱是我也分不出真假來。”
羊獻蓉擱下了筆,揉了揉有些酸脹的手,笑道:“不過是像了個七八分而已,這幽遠的意境就相差甚遠,況且,聖上若是細看的話,便會發現不同。”
“哦?哪裡不同?”
“皇上請看,這美人頭上的金步搖,流蘇墜子少了一顆,還有這邊角之處的木芙蓉,也少了兩瓣。”
司馬衷不禁細看,還真是!他大笑了起來,神色之間十分暢快,眸色熠熠生輝:“這可是你故意爲之?”
“臨摹的終究真是假的,哪裡比的上皇上真跡?千百年之後,能流芳百世的只有聖上的墨寶。”
“真是個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