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百善孝爲先,北堂郡主爲救父親傷了身體,我一定會如實的向皇爺爺稟明,姑姑請放心!”宇文勖一直和元芷汀站在門邊,此時也站了出來。
宇文泳思看向衆人,眼神閃爍,“國師,沒有影兒的血不行嗎?”
齊雲濡搖搖頭,“必須要陰陽相和,才能破那魂魄的障眼法!”
“你看譽兒放了一碗血,臉色都這麼難看,影兒的身體肯定承受不住。”宇文泳思一直拉着北堂影的手,怎麼都不鬆手。“來人,去將小郡主帶來!”
“王妃,小郡主才六歲,身體更加承受不住!”北堂譽一直緊緊的盯着宇文泳思,“影兒的身體一直很好,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都是我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誰都不想傷害。影兒身份特殊,是將來的四妃之一,還要爲翰宇王朝開枝散葉,生育皇子公主,身體不能有任何問題!去吧,將小郡主抱來!”宇文泳思頹然的坐在牀邊,纖手輕撫北穹王的臉頰,“王上會理解我的!”
北堂影原本就不願意放血救北穹王,宇文泳思爲她出頭,她自然開心,低着頭乖乖的站在一邊不說話。
北堂譽沒有再說什麼,宇文泳思的話句句在理,他不好再反駁。不一會兒,六歲的小郡主就被帶了過來,小姑娘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看見自己的父親躺在牀上,疑惑的問宇文泳思,“母妃,父王怎麼了,爲什麼現在睡覺啊?”
宇文泳思慈愛的輕撫小郡主的頭,苦澀的一笑,“沒什麼,你父王只是累了!”一記手刀劈向小郡主的脖子,小姑娘就暈了過去,然後擡頭看向一旁的宮人,“拿過來!”
那端着碗的宮人立刻來到她身邊。宇文泳思手起刀落,劃破了小郡主的手臂,小小的手臂上就流下了鮮紅的血液。放完血,宇文泳思輕柔的爲小郡主上了藥,傷口立即止了血。“將小郡主帶回去好生照顧!”
幾個老嬤嬤立刻上前抱住了小郡主,匆匆的離開了屋子。
齊雲濡見血有了,將兩碗血端在左手中,黑眸一閉一睜,右手中一道白色的光如絲線一般纏繞在兩碗血上。只見那鮮紅的血液順着白色的光線飛昇,成兩道血柱,在半空中交匯然後融合。齊雲濡右手一揮,血柱飛向了北穹王,在北穹王周身繞了幾圈,一股黑霧從北穹王的身體裡緩緩冒出,融入了血柱裡,再次飛回到碗裡。
齊雲濡收回靈力,北穹王的眼睛也跟着睜開了。
“王上!”“父王!”宇文泳思和北堂譽見北穹王醒來,都欣喜不已。
衆人也才鬆了一口氣,看向齊雲濡的眼神更加崇敬和畏懼,剛纔那一幕他們都看的真切,一直只傳說國師會法術,今日一見才知道是真的。
封丞相的壽宴因爲這一出,草草的結束了。
宇文勖、北堂譽、齊雲濡、元芷汀、封丞相衆人聚在了封丞相的書房,開始議事。
“今日看來,影兒多半不是父王的女兒!”北堂譽氣憤異常,黑眸中滿是怒氣。
“當年你母親不小心撞到宇文泳思多半也是她設計的,北堂影也根本不是早產。宇文泳思在來北穹之前就懷了孕,而且不是王上的,爲了掩蓋這件事,才設計了你母親撞她一事!”封丞相坐在書桌前,黑眸凌厲,滿是
悔恨和傷痛,當年自己若能不那麼迂腐,多關心一下自己的女兒,就不會有那樣的悲劇。一想到自己女兒英年早逝,不禁老淚衆橫,“我一直認爲後宮之事,前朝不應參與,因此對你母親很少過問,卻不曾想她會被人陷害至死,是我害了她啊!”
北堂譽起身走到封丞相身邊,蹲下身子,握住了封丞相的手,“外公,人死不能復生,母妃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如此傷懷,如今我們既然抓到了宇文泳思的把柄,爲母妃報仇就指日可待了!”
元芷汀現在總算明白了宇文勖說的看好戲是什麼了,原來就是北穹王的宮廷秘史,可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否則怎麼能勞煩國師大人親自出手呢,“你們有什麼計劃,爲什麼瞞着我?”
“你不是給譽兒出了主意要鬥垮宇文泳思嗎,我想幫幫你!”宇文勖湊到她耳邊,輕聲的說道,“宇文泳思敢那麼張狂,都是因爲北穹王的信任和縱容,如果她失去了北穹王的信任,我們做起來就事半功倍!”
元芷汀點點頭,的確,一個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被人戴了綠帽子,雖然現在不敢肯定北堂影是否是北穹王的女兒,但這種事情只要有一點的小火苗,北穹王就會懷疑,就會猜測,然後就會慢慢的疏離她。
“我派人將於強和其他於家子弟乾的壞事四處散播,還暗中讓人去府衙喊冤告狀,那些被於家人欺壓的人知道有人願意爲他們做主,紛紛到府衙喊冤。朝中衆人因爲於威家人的事對他頗有微詞,之前對他不滿的一些大臣開始在王上面前彈劾他,說他身爲一國丞相,縱容家人行兇,魚肉百姓,不能齊家,何以治國,要求撤去他的右相之職。”北堂譽感激的看向元芷汀,“小汀,你的辦法很管用,民怨果然是可怕的東西!”
元芷汀微微一笑,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紅樓夢》中的賈府何等的榮耀,不還是因爲一個香菱的事差點覆滅。於威這樣的權臣,要想從他自身下手鬥垮他很難,只能利用民怨來詆譭他,抹黑他,讓他失去百姓的擁護,失去王上的信任,從而讓他無法再朝中立足,走向覆亡是早晚的事。但這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如今,北穹王若對宇文泳思有了隔閡,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剪除她的羽翼,於威要倒臺就來的更快。
“不過,我很好奇,北堂影的生父會是誰?”元芷汀看向衆人,她覺得他們肯定知道。
“要不說我是最大的功臣呢,要不是我出去閒溜達,還發現不了這個秘密!”宇文勖笑的有些張狂,也很欠扁,“你沒發現今天宇文泳思在緊張的時候看了一個人?”
元芷汀仔細回想,當時宇文泳思不願意用北堂影的血救北穹王,緊張之時的確看向左手邊,但人很多,她沒主意到是誰。宇文泳思是在來北穹之前懷的孕,那她的姘夫多半是聖都的人,今天屋子裡來自聖都的人除了齊雲濡、宇文勖,就只有鳳阡陌,天啊?元芷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宇文勖,“不會是他吧?他可是天下學子文人的典範啊?”
“萬事皆有可能!”宇文勖笑的賊兮兮的。
“恩,宇文泳思從小和鳳阡陌一起長大,兩人又是表兄妹,鳳阡陌愛慕她很正常。”齊雲濡自來對於感情一事很遲鈍,雖然和鳳阡陌感情很好,但卻從不關注他的私人生活,因此只是就事論事
。“但宇文泳思爲何又會嫁給北穹王呢?”
宇文勖看向齊雲濡,“那時我雖然還小,卻清楚的記得一首兒歌,‘謫仙降凡塵,逍遙公子文曲星,看得女兒羞,看得女兒美,看得女兒不願嫁凡人’。逍遙公子是齊雲家族的嫡長子齊雲濡,文曲星就是鳳家的嫡長子鳳阡陌。兩人是所有閨中女子的如意郎君,風頭蓋過了所有王孫貴胄!”挑了挑眉,宇文勖停頓了一下,接着說:“宇文泳思當年被稱爲聖都城第一美人,又貴爲公主,眼高於頂,看慣了鳳阡陌那樣的謙謙君子,厭倦了所有男人將她捧在手心裡的感覺,肯定不會喜歡鳳阡陌!”
“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元芷汀嗔了宇文勖一眼。
“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宇文泳思愛的卻是我們的逍遙公子這樣冷漠高傲的男子!”宇文勖被元芷汀瞪了一眼,不再賣關子。
齊雲濡一驚,怒目瞪向宇文勖,“宇文勖,不得胡說!”
元芷汀很無語,自己爹明顯是個感情遲鈍的人,連她都感覺出來的事情,他還無所知,難怪宇文泳思要因愛生恨了,“爹,宇文勖說的沒錯,宇文泳思是喜歡你,我和她相處時間不多,但卻感覺得到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樣!你想,相隔十多年,她看你的眼神還是那麼熱切,崇拜,想來當年定是愛慘了你,纔會因愛生恨,對孃親下毒手!”
“小汀,你怎麼也和他一樣胡說!”齊雲濡絕對不會承認馥悠的事情是因爲自己,若真是那樣,他如何去面對馥悠。
“岳父大人,你的魅力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卻有所耳聞。大司農的女兒至今未嫁,就是因爲愛慕你,聽聞你未娶,還等着你呢!”宇文勖自小紈絝張狂,在聖都城是出了名的小霸王,這種街頭巷尾的花邊新聞他是最感興趣的。
齊雲濡被宇文勖的口無遮攔氣的眉毛都豎了起來,咬牙切齒的吼道:“宇文勖!”
封丞相和北堂譽聽見這樣的秘聞也是一驚,有些尷尬的別過頭。
元芷汀卻興趣高昂,湊到宇文勖身邊,“還有沒有?”
宇文勖被自己的岳父瞪得低下頭,不敢再說,卻湊到元芷汀耳邊小聲的說,“晚上再悄悄告訴你!”
兩人達成共識,互相使了個眼色。
一旁的齊雲濡怒氣上涌,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拂袖離去了。
剩下四人面面相覷,然後相視一笑。
晚上,元芷汀和宇文勖悄悄潛入了北穹王宮,等着看好戲。
“鳳阡陌今晚真的會來?”元芷汀疑惑的看着身邊的宇文勖,兩人此時隱藏在花叢中,可以清楚的看見宇文泳思的舜華宮。
“鳳阡陌明日就要走了,北堂的眼線說今日宇文泳思安排了幾個年輕貌美的新進女子到北穹王的寢宮,早早的就遣退了她宮裡的人,你看,宮殿裡除了兩個老宮女,沒有其她的宮女和宮人!”宇文勖攬着元芷汀的腰,享受着軟玉溫香,覺得聽牆壁這事也可以如此風雅,他怕是古今第一人了。
“哎,北穹王這頂綠帽子戴的有點高啊!”元芷汀心中喟嘆,宇文泳思膽子夠大啊,人家苟且都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她敢直接將人弄到宮裡,就不怕北穹王突然到訪?不過,若不是她這麼大膽,他們怎麼抓她的把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