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芷汀知道自己的爹是個孤傲的性子,見所有人因爲他的到來顯得格外拘束,怕影響了封丞相的壽宴,趕緊出來打圓場,“封丞相,我爹說你們封家三代爲相,清正廉明,爲北穹百姓所愛戴,他也很景仰你,特意爲你準備了壽禮!”元芷汀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封丞相,聽了北堂譽的身世,元芷汀對北堂譽更加心疼。她從來都是護短的,對她的朋友,她可以託付生死,對她的敵人,她毫不留情。封丞相是北堂譽的外公,她愛屋及烏,所以提前準備了這個禮物。
封丞相聽元芷汀這樣說,更加驚訝了,戰戰巍巍的接過盒子,起身拜謝,“多謝國師大人,老朽受之有愧啊!”打開盒子,裡面是一顆藥丸,封丞相不知道是什麼,卻還是笑眯眯的。
“這是我爹向玄醫谷靈樞求的一顆還魂丹,可以延長一年的壽命!”他們剛出谷口就遇到了北堂譽,知道封丞相大壽,於是又回去找了小靈,小靈給了她這顆還魂丹。
衆人一聽,一片譁然,還魂丹?玄醫谷的?竟然還可以延長一年的壽命。凡人所求無非就是長壽,國師竟然求來了玄醫谷的東西,那相當於仙丹啊!
封丞相此時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趕緊將盒子蓋上,交給一旁的長子,然後朝齊雲濡稽首叩拜,“多謝國師大人的厚愛!”
齊雲濡看向元芷汀,見元芷汀正向他眨眼睛,回頭扶起了封丞相,“封丞相不必拘禮!”
北穹王也笑的開懷,他的想法就是國師之所以會如此對待封丞相,完全是因爲北堂譽,一想到自己兒子能娶到齊雲家的嫡女,心中激動不已。
接下來封家子孫衆人也送上了自己的禮物,珍奇古玩,天山雪蓮,千年人蔘,什麼都送了。北堂譽送了一副千叟圖,寓意吉祥,封丞相開懷不已。
飯後,一衆女眷被安排到了園中賞花,男賓則三五一羣的相互寒暄。
“牧之,這十多年你我相聚很少,如今你找到了女兒,我心甚慰,嫂夫人無論生死,也會感到欣慰!”鳳阡陌和齊雲濡坐在一旁聊天,因爲和齊雲濡關係匪淺,所以直呼他的字。
齊雲濡微微頷首,眼神溫暖而滿足,“我沒想到還能看到我們的女兒,此生我負了小悠,但能得這一個女兒,已經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
“此次前來祝壽,我是知道你在此處才特意趕來,上次在聖都,你匆匆離開,狀態不是很好,我很擔心你!”鳳阡陌和齊雲濡一起長大,脾性相投,兩人感情深厚,因此格外關心,“你這一頭白髮是怎麼回事?”
齊雲濡眼神瞬間凝重,輕輕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鳳阡陌見齊雲濡不願提及此事,也作罷了,“明日便走!”
兩人聊了一些事,大多數時候都是鳳阡陌在說,齊雲濡在聽,旁人礙於兩人身份也不敢來打擾。
元芷汀不喜跟那些嘰嘰喳喳的女人一起,便獨自回了房間。今日府中人多,伺候她的兩個丫鬟也被派了出去,她樂得清閒,窩在軟踏上看書。
聽見腳步聲,知道是宇文勖,元芷汀沒搭理,繼續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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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勖拿下元芷汀手中的書,神秘兮兮的眯着眼睛,“我帶你去看一出好戲!”
元芷汀奪過書,“沒興趣!”
“昨晚我睡不着,就出去
溜達溜達,然後不小心就溜達到北穹王宮,再然後就看到了我那位姑姑和某人約會,再然後……”宇文勖故意再次停頓,神秘兮兮的盯着元芷汀。
“你姑姑?”宇文泳思?元芷汀雙眼泛着精光,賊兮兮的看向宇文勖,“你出去溜達?”她還不瞭解他嗎,小心眼,有仇必報,肯定是宇文泳思拿她的婚事說事,他記仇了,所以想要尋宇文泳思的錯處,才故意大半夜的不睡覺去被北穹王宮,沒想到還真讓他發現了。
“那你準備怎麼做?”元芷汀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期待的盯着宇文勖。
“跟我去花園就是了!”宇文勖拿過旁邊的披風爲她披上,執起元芷汀的小手,走出房間,來到了花園中。
封府爲了方便今日的女眷賞花,特意在園中的人工湖上面搭了個露臺,擺了幾十桌。此時一衆女眷都在花園中,可謂奼紫嫣紅,百花爭豔。女人嘛,總是喜歡攀比,尤其是這樣的場合,自然鉚足了勁兒的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期望能壓過別的女子。
元芷汀一直覺得自己一大把年紀了,再和這些小姑娘爭豔難免落了下乘,所以就特別的低調,只着了件普通的棉衣,外罩一件輕薄的藍錦披風,黑髮只隨意的挽了個墜馬髻,插了一隻碧玉簪子,這一身清水出芙蓉的打扮在衆美女中顯得有些突兀,卻格外的矚目。
“參見太子殿下!”衆人見宇文勖過來,紛紛參拜。有些妙齡未婚女子還羞答答的拿眼角餘光瞄宇文勖,那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瑩瑩目光,看得元芷汀心裡很不爽。兩人好歹是手牽着手走過來的,已經很明確的告訴大家,此男已經名草有主,但那些姑娘完全忽視她的存在,好像她就是多餘的。
“太子殿下也來園中賞花嗎?”北堂影看向兩人牽着的手,眸中神色複雜,面上卻還是標準的微笑。
宇文勖今天出奇的和善,笑眯眯的,牽着元芷汀坐到了一旁的空位上,“上次聽聞封小姐說封府四季美景不同,今日我特意帶着小汀來看看!你們看你們的,不用理會我們!”
其她的女子早就在竊竊私語了,其中大膽的更是直接上前獻殷勤,有的來倒茶,有的來斟酒,有的純粹就是來看一眼,說幾句話,宇文勖今天也格外和善,來者不拒。
元芷汀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宇文勖,意思是你招蜂引蝶的也別太明顯,宇文勖握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這時,一個太監模樣的男子跑到北堂影身邊,氣喘吁吁的,“郡主,郡主,不好了,王上突然暈倒,王妃請您即刻去桃源!”
北堂影一聽,面色突然凝重,“什麼,父王他?走,快帶路!”
元芷汀看向身旁的宇文勖,見他向自己眨眼睛,明白好戲要開演了。
“走吧!”宇文勖牽着元芷汀跟着北堂影來到了桃源。
桃源裡三層外三層的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兩人一來,衆人紛紛讓出一條通道。
小樓裡,北穹王雙眸緊閉,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身旁宇文泳思和北堂譽焦急萬分。一個老者正跪在牀邊爲北穹王診脈,面色凝重。
“王上到底怎麼樣?”宇文泳思的眼睛一直盯着老者,見他站起身,立刻詢問。
“啓稟王妃,王上這個病來的怪,臣,臣……”老者低着頭,半天不敢說實話。
“快說!”宇文泳思很顯然已經沒有耐性了,怒目呵斥。
“臣查不出是什麼問題!”老者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低頭叩拜。
宇文泳思一聽,柳眉微蹙,看向身旁的北堂譽,“再去找,將所有的御醫都找來!”
“王妃,不如讓我看看吧!”齊雲濡一直站在一邊,沒有出聲,此時上前來到北穹王身邊。
“對,對,我怎麼忘了,國師醫術高明,有勞國師了!”宇文泳思一下子輕鬆了不少,讓開了地方,好方便齊雲濡診脈。
元芷汀和宇文勖進來時,看見齊雲濡坐在牀邊爲北穹王診脈,北堂影則快步走到宇文泳思身邊,焦急的看向北穹王。
齊雲濡的面色忽而凝重,忽而疑惑,直看得一旁的衆人一顆心跟着起起伏伏。終於,齊雲濡放開了北穹王的手,站起了身,“北穹王這不是病,是被冤魂所擾,置神智迷糊,所以昏迷不醒!”
衆人一聽,紛紛譁然,尤其是封丞相,濃眉深鎖,彷彿在思考什麼。
“什麼?冤魂?哪兒來的冤魂?”北堂譽一驚,疑惑的看向齊雲濡,這話若是別人所說,他定會置他個妖言惑衆之罪,但這話是國師所說,便有了可信度,“那國師可有破解之法?”
封丞相低着頭走到前面,普通一聲跪在地上,“王上,是老臣的錯,桃兒死了之後,老臣思念愛女,便命人不準動這裡的一草一木,還經常來這裡緬懷小女。老臣曾多次在這裡面見到小女的魂魄,每次見到她,她都說她死的冤枉,要老臣爲她討回公道,可老臣想也許是老臣思女心切,老眼昏花,所以纔會看見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卻不曾想,今日竟然害了王上!是老臣的錯,不應該讓王上來這裡的!”
衆人一聽,紛紛寒毛直立,怯怯的左看右看,就怕那冤魂會找到自己。
元芷汀一直靜靜的觀察着所有人,宇文泳思聽見這裡有冤魂時,身體顫了一下,還好北堂影扶住了她。所以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宇文泳思是心虛了。
“會有這等事?”齊雲濡在屋子裡環視了一下,“那北穹王多半是被先王妃的魂魄所擾,如今要喚醒他就不難!”
“真的,國師,你快救救我父王吧!”北堂譽一聽有救,欣喜不已。
“恩,因爲是親人的魂魄,所以要救你父王很簡單,只需他至親之兒女的一碗血破那魂魄的障眼法,本座再爲他引路回魂,他便能醒了!”齊雲濡看向北堂譽和宇文泳思,面色沒有太多的變化,“這裡剛好有北穹王的一兒一女,你們趕快各放一碗血給我!”
封丞相已經命人取來了兩個碗,北堂譽拿起一把匕首便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刀,鮮紅的血順着白皙的手臂緩緩的流下,不一會兒就滿了一碗。
北堂影看了一眼宇文泳思,正準備走過去,卻被宇文泳思拉住了,“影兒年紀小,又是早產,歷來身體就不好,放這麼多血,萬一傷到了她的身體怎麼辦。她馬上就要嫁給太子,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怎麼向聖皇交代?”宇文泳思擔憂的盯着齊雲濡,拉着北堂影的手握得越來越緊。
北堂譽焦急的盯着宇文泳思,“王妃,父王現在在生死之間徘徊,不過只是要影兒一碗血,即使會傷到身體,但好好補補就行了,相信聖皇也不會怪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