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水瑤向後一退,身子貼在牀榻上,再想翻身離開,他的身體已經與她緊密的貼合,男人的氣味將她層層疊疊的包圍。
蜷縮在男人的懷中,男人身軀的龐大給藍水瑤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她慵懶的轉眸,看着他支撐在她身側的大手,沉默,想着脫身之計。
玥南宸低下頭,嗅了嗅,冷笑着開口,“好香,這麼晚了出去,還弄得這麼香,是私會什麼男人嗎?”
眸子裡精光一閃,藍水瑤淡笑着找了個姿勢,舒舒服服的躺在他的身下,一把握住他的大手,“爺,您成親已經三載了是嗎?”
玥南宸一愣,不解她爲何問到這邊來,那水月清濯的黑眸中,隱隱蔓延開的那一抹森寒刺骨的縹緲若無,但是很快又恢復那冷漠陰沉的模樣,“你問這個幹什麼?”
“您不是說我出去私會男人了嗎?口說無憑,您只要摸摸,不就知道了?”她魅惑的笑着,拉着他的手到膝蓋,然後緩緩的向上拉,那如凝脂一般滑嫩的肌膚讓男人的手輕輕的顫抖。
女子的體香,瀰漫開在四周,是最魅惑的春毒。
她微微的擡首,頸間的肌膚如最上等官窯的瓷瓶,潤澤隱隱,紅脣微張,眸子半眯,處處透出勾魂的風情。
雪白的身子,綺麗炫目,誘惑的神情,驚豔妖嬈,花了他的眼,他的心底突然涌出一種令他熟悉而又久違的,曾經,他以爲這種只對他喜歡的女人有,她嫁人了,就會永遠的消失。
可是如今,他竟然會對身下這個搔首弄姿的庸脂俗粉……玥南宸眸子裡迅速的閃過一抹冰冷,狠狠的將她推開。
藍水瑤被他推倒在牀榻上,頭髮凌亂而性感的散落在身側,她輕輕的歪着頭,就像是一個殘破的洋娃娃,白皙的大腿內側有着被男子蹂躪之後的痕跡。
“藍水瑤,你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樣,否則本王讓你生不如死!”他狠狠的拂了衣袖,啪的一聲推開了房門遠去。
藍水瑤轉過頭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修長白皙的小指輕輕的饒了青絲,脣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生不如死?在你讓我生不如死之前,我先讓你身敗名裂,這也算是爲這副身體報那一腳之仇!”
※
玥南宸大步跨入書房。書房之中佈置簡單卻極有品位,一桌一椅,一硯一劍,皆都是上品。
負手站立在書房中唯一的一副美人圖旁,擡起手來細細的描繪那美人的眉角,男人的眸子裡瀰漫出一種倔強的絕望。
突地,房頂之上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叩叩叩,三下,三下之後便沒有了聲息。
玥南宸迅速的收斂了情緒,冷冷的回身,“有事嗎?”
房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抹黑影,那人一襲黑色勁裝,足登黑色快靴,濃密的黑髮隨意地以一條皮帶在背後系成一束,齊額再用一條寸許寬的黑髮帶勒住,黑髮帶正中間有一塊奇特的黑色貓眼玉。神情陰鷙,怒眉黑濃,整個人看上去極度的狂野不馴。
“屬下已經查到了蓮花教的總壇。”男子聲音低沉,眸光肅殺的稟報。
“殺!”凌厲的字眼從玥南宸那性感的脣中吐出。
男子擡手抱拳正要離去,卻被玥南宸按住。
“爺?”男子不解的回眸。
“一起!”話畢,男子搶先一步跨出了書房。
那男子微愣,不明白這種小事爺爲什麼非要親自出手,不是怕勞他大架,是因爲——現場收拾起來太過麻煩!
這裡只是玥城北的一個小宅院,平日裡,宅院中的池塘是漫遍荷花,水面一片碧綠,粉紅荷花掩映其中,平添幽幽滿池清香,而如今卻屍橫遍野,人的內臟,填滿了池塘。
這不是戰場,卻遠遠比戰場慘烈。
這不是戰爭,卻沒有一場戰爭令人這般驚懼、恐怖,噁心。
“這蓮花教雖然發展迅速,可也只是搬不上臺面的烏合之衆,成不了氣候,他爲什麼要親自來?”大門處,一個一身白衣,樣子俊秀,看起來像是白面書生的永寧王玥南玉望着現場的慘不忍睹壓低了聲音抱怨道。
“屬下不知!”先前報信的黑衣男子,白刃,低低的開口。
“他看起來心情非常的不好!”玥南玉嘆口氣,一歪頭,閃過迎面飛來的一個滿臉絡腮鬍男人的頭顱,如果他沒有瞧錯的話,那個男人還睜着眼睛呢,嘖嘖,這樣的慘死,一定死不瞑目。
“不,屬下猜爺心情好!”白刃說着,一指那凌疾如風白色身影四周的死人,呃,不,確切的說是活人,一段段,一截截的活人,那些活人猙獰着絕望的臉,發出凌厲的慘叫之聲,眼睜睜的看着那冷笑着的男人將他們的內臟丟進荷花池。
“如果知道他來,我是死也不會來的!”玥南玉轉身,實在忍不住了,對着門口就是一陣嘔吐。
就連白刃,殺手堂的堂主,也微微的側過臉不想去看。
這不是殺戮,是凌虐,沒有一個人想死的如此痛苦,沒有一個人想要看到殺害他們的人看着他們在地上攀爬慘嚎還是那種享受的表情……
永南王,果真是惡魔!
“刃!”終於,那個男人發泄完了,將沾滿了鮮血的劍交給白刃,“將這些人全部掛到城門上去,我要讓那些妄想要反抗朝廷的逆賊看看他們的下場!”
“是!”白刃冷冷的應道。
第二日,整座玥城都籠罩在一片恐懼之中,城門之上那一截截已經挖空了內臟的屍首讓全城人一月不敢吃肉。
玥國皇宮。
白雲石砌造成的高大院牆內是樓閣如雲、迴廊連綿,屋頂上全鋪設着半透明的玻璃瓦,有飛揚的檐角和精雕的畫樑,飛榴相對、深沉無邊,華貴高雅、肅穆威武。
宮殿之後的菱湖更是碧波盪漾,光亮如玉人的凝脂肌膚,偶爾興起微風一陣,那湖中的蓮花荷葉微微擺動,蕩起淡淡的圈圈漣漪。
一座白玉石橋跨湖而過,橋的中央是紅木波亭,檐角飛揚。亭中一名挽着髮髻的絕色少婦輕輕撥動琴絃,那流暢優美的琴聲嫋嫋飛揚在碧湖之上。
“好好好!”兩名宮女摻扶着一位年過半百卻風韻尤存的慈祥女子而來。
絕色少婦停住手中琴絃,趕緊起身跪拜,“參見太后娘娘!”
“卿兒,現在你是安寧王妃,應該叫哀家嫂嫂纔是!”太后趕緊上前將她扶起。
董卿兒小臉兒一紅,微微的福身,“謝謝……嫂嫂!”
“哀家五十壽誕,本不想鋪張,卻沒有想到你與澄寧還是趕了回來,有心了!”太后輕撫了她的小手,拉她在一旁坐下來。
“是王爺對嫂嫂的尊敬,王爺說過,皇嫂如母!”董卿兒再次福了身子。
太后微微一笑,“是啊,哀家剛進宮那會,澄寧也不過六歲,是哀家看着他長大的!”復又嘆了一口氣道,“這幾個孩子都長大成人了,皇上雖然愛玩,但是重任在肩,朝堂之上也算穩重,最讓我放心不下的是宸兒,他殺心太重,就算是哀家日日吃齋,天天唸佛,也不能消除他的孽障啊!卿兒,他一向聽你的話,如果有時間,你去勸勸他!”
董卿兒一愣,太后的話似乎觸動了她心底最的秘密,神色突然有些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