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橋頭鎮回來已是十點四十分,付了摩的司機五塊錢杜弼忬徑直朝租處外的小店走去。
杜弼忬試探着問那片林子後面的情況時,開摩的的黃橋頭村本地漢子告訴他,那片林子後面鬧鬼,四年前有個捕蛇人叫嚷着從那個林子裡跑出來,沒幾天就瘋了徹底瘋了!半個月後的一天被人發現死在鎮子東頭的一個小河浜裡,死相異常恐怖!
捕蛇人發癡的半個月裡嘴裡一直神神叨叨,半夜三更鄰居總能聽到異常恐怖的詭異叫聲,叫着"鬼!鬼!”l聞着毛骨悚然!
後來幾個大膽的青年進了那片林子,出來後半個月也死了,都瘋了和捕蛇人一樣瘋了,半個月後都離奇死了,有的在家上吊,有的投河了,就在捕蛇人投河的地方,死得幾乎一摸一樣!
一開始捕蛇人的死去沒有引起太大的動靜,一來捕蛇人無妻無子孤身一人,二來性格孤僻不好與人交往。所以他死後至多不過引起寫風言風語罷了!而那幾個膽大的青年也是聽到了這些風言風語引起了好奇心纔會去那片樹林子後面的。而那些青年出事後就不一樣了。尤其其中一個是我們鎮到當年爲止出的第一個大學生,那時正是高考後的暑假,出事那天正好是他收到大學通知書的第三天!而另一個是我們鎮鎮長的兒子,28歲。據說這個鎮長的公子是死在市精神病醫院的——見人就咬、大小便失禁、抓起自己的排泄物就往嘴裡塞攔都攔不住!用最好的藥、從上海、北京請最好的醫生,一點效果都沒有!嘴裡神神叨叨‘鬼鬼’,其中從北京請來的專家被他一口咬在肩膀上扯下一大塊肉!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用鐵鏈五花大綁束縛起來,可二十天後還是咬舌自殺了!
由於這兩個擁有特殊身份的人的存在,事情一下子就大了,整個小鎮整個黎區甚至整個Z城都震動了!
村子裡一面請附近的風水陰陽師、師孃(巫婆)、和尚來收妖拿惡鬼,一面從市裡請來公安刑偵科的刑警調查!
然而那些個降妖除魔的高人一個個神情慌張的逃出林子,一句話不說退了已收的票子匆忙逃也似的去了。而刑偵大隊的幹警們調查了幾天一無所獲,在調查的第四天市刑偵大隊大隊長一個姓秦的中年警察瘋了!和所有發瘋的人一樣的症狀,跑出樹林後一路狂奔跳進河裡淹死了,也是捕蛇人投河的地方!
本以爲這件事要驚動上面了,然而令人不解的是,自此之後竟再沒有調查人員下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只在林子外面豎起一塊警示牌!鎮長死了兒子悲痛欲絕,三番兩次去上面要求徹查,然而調查組沒下來撤職文書卻下來了,鎮長從此成了一介平民,第二天就舉家搬走了,至於搬到哪裡去了卻沒人知道,有人說去蘇北投奔親戚了,也有的說去上海做生意了,更有傳聞去化外仙山剃度出家去了,衆說紛紜,然而到底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總之那片區域自此之後就無人敢靠近了。шшш★ттkan★¢o
杜弼忬聽得額頭冷汗直冒,他從不信鬼神之說,一定是有人搗鬼,據說那一片區域以前沒有任何房舍,而今天自己所見的卻是一羣隱藏在密林深處的豪華別墅區和幾十個各色美人兒!這說明什麼?
陰謀!驚天大陰謀!
如此大的手筆!死了那麼多人,鎮長的兒子、大學生、刑警大隊大隊長然而最後竟不了了之,鎮長一家搬遷?哼!若沒猜錯,估計此時一家人正在陰曹地府圍在一起吃夜宵點心吧!
在中國,到底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能量?省裡?中央?還是部隊裡的某位?杜弼忬在心裡盤算着,即便曾在南京賭場裡認識的那幾位能左右整個國家動向的大人物都是做不到!
誰?到底什麼人能這樣瘋狂,隻手遮天?!
即便坐在摩托車上風呼呼在耳邊作響,杜弼忬依舊溼透了衣裳,因爲恐懼、因爲好奇、更因爲興奮!對!興奮!杜弼忬骨子裡天生生着不安份,探險絕對是刺激的,尤其對於從小上課不認真聽講語文書本下放着衛斯理小說的杜弼忬而言更感覺莫名刺激!他已忘了自己的處境,忘了自己正在逃亡,正被追殺!
摩托車剛停下拋下五塊錢直奔自己所租房子樓下尚亮着燈火的小店,店內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胖女人坐在櫃檯後手撐着櫃檯玻璃打瞌睡。
“喂,喂!”杜弼忬站在櫃檯外面喚了兩聲,婦人撐着頭的手一滑,頭差點沒撞到櫃檯玻璃上。
她擡起頭,一雙黑眼圈魚泡眼睡眼朦朧看了看杜弼忬,鬆弛耷拉下來的眼圈兒周圍滿是黃色的眼屎。大概是打擾了她的美夢,打了個哈欠沒好氣的說聲:買什麼!!
“你阿爸呢?!”杜弼忬問道,按着女人的年紀,那個可疑的老頭不是他公公就是他老爸。
婦女一副被雷到的表情,擡手抳了抳眼睛,風化硬脆的眼屎悉悉索索似黃色雪片落在玻璃櫃子上。
“你有病!我爸死了快四十年了!”婦人恨恨道。
“那是你公公?!”杜弼忬試探着問。
“我公公?老孃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公公”婦人似一條被人用尖物狠戳了一下七寸的肥蛇,立即變得猙獰起來。
未婚?媽的,極品老處女?!真正的極品啊!
杜弼忬一面想着嘴裡一個勁道這歉。
“你到底買不買東西?!你不買東西馬上離開,不然我叫了!”婦人做吶喊狀。
叫?要是年輕個三十歲杜弼忬一定回一句:你叫啊!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的!然而這位三十年後的杜弼忬實在沒勇氣!
“買買買,給我拿桶方便麪”杜弼忬邊說邊掏口袋。
老處女(疑似!排除自己用手指或工具搗破或騎自行車時坐墊突然飛掉的類似意外,處女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這才侃侃然收住了欲要喊出喉嚨的‘非禮’‘抓流氓’‘**’等字眼兒。
“請問下午臨近傍晚時候在這店裡看店的那位是?”杜弼忬發揚釘子精神,百折不撓繼續發問。
“下午?你要死了!不要嚇我啊!下午我去進貨去了,這店我一個人,我下午一直鎖着門的!你見鬼了你!”婦人哆哆嗦嗦的說道。
杜弼忬冷靜的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色,然而毫無破綻。
“你看看店裡有沒有缺什麼東西?不如方便麪、香菸之類!”杜弼忬問道。
婦人側過身掃了一眼貨架道:什麼都沒少!你別胡鬧了,不然我真的要叫了!
杜弼忬嘴裡發苦,遞過錢接了面又看了看老處子轉身上了樓。
——媽的,還以爲自己演技好呢?還好萊塢,媽的,好菜塢還差不多!老傢伙纔是真正的好演員啊!自己一步一步竟毫無知覺鑽進他的圈套裡去了!
他到底是什麼人?把我引到那片別墅區什麼目的?那片別墅區是個什麼所在?那些女人是怎麼回事?還有,老頭是怎麼知道那個所在的?不是進去的人都瘋了死了嗎?這個老處女不像是在說謊,這個老頭太可怕了,將天時地利融合的天衣無縫!完全一個小店老闆的模樣不想竟是個零時客串的!媽的!杜弼忬心裡直罵娘。
尚好他已經背轉身上了樓道,否則看到這個臃腫的老處女嘴角那一絲嘲諷而玩味的笑,以及那雙渾濁的眼睛的突然閃出的光彩——與她年齡絕對不相符合的光彩!竟射出風情萬種的嫵媚之光。那絕對不是罵娘,而是像韋小寶那般,要罵爺爺了!
杜弼忬斜躺在牀上,累,很累!感覺有一張無形的巨網正朝自己罩過來
醒來已是九點多,其它種種拋到一邊,房租總是要想辦法弄到手的,否者真要賣這身皮囊損失些個**人家還不一定肯要呢!
杜弼忬斜躺在牀上,累,很累!感覺有一張無形的巨網正朝自己罩過來
醒來已是九點多,其它種種拋到一邊,房租總是要想辦法弄到手的,否者真要賣這身皮囊損失些個**人家還不一定肯要呢!
到黎區最繁華的商業街已是十點十五分,這條商業街雖比不得南京的夫子廟步行街、蘇州的觀前街,卻一點不比Z城市裡差,市區除了那座大廈氣派些,其它成不了氣候,更無法形成一條商業街。
據說黎區的區委書記很有些手段,年輕有爲、有背景後臺也夠硬。原先是給省長開車子的,領導見他機靈便給他安排了個小職位,兩年裡小夥子把工作做的有聲有色很有些花頭,領導也很賞識,原本想直接在省委提幹的,想來年紀太輕經驗不足,很多熬了幾十年的老人兒尚沒熬到那個位置,若冒然將他推到那個位置肯定也做不長,那些個老人兒可真有些手段的!再說仕途一道很是講究資格資歷,即便能耐再好也被按規矩來,像軍隊裡作爲一名班長即便再優秀理論上也是沒有做將軍的可能的。三年一升,做到師長毛都白了。所以理論上一名村委書記成爲中央領導人的可能也是幾乎爲零。假設小夥子25歲做了村委書記(這個年紀能做到這個職位的也很少),幹了兩年很出色27歲到鎮裡做了辦公室主任,又幹了三年鎮裡領導覺得小夥子不錯,而立之年春風得意做了副鎮長,又四年升了鎮長,有些人在鎮長的位置就幾十年不動,我們理想主義些假設又三年外調到別的鎮上做了鎮黨委書記。這一年這位已稱不上小夥子的小夥子已是三十七歲,又是五年匆匆而過,到了區裡做了副區長,今年他四十二了,復五年,市裡領導賞識跳過幾個門檻直接拉到市裡做副市長(這種可能機會爲零,副區長跳副市長,除非中央裡有人)兩年內又竄到市委副書記便已是四十九歲,第二年升市委書記就已是五十歲了,奮鬥個七八年能混個副省長就近退休年齡了,實權交出來在有職無權的崗位上呆個一兩年就該衣錦還鄉了!
縱觀中國官場,如此一路飆升平步青雲的能有幾人?
那麼四十幾歲還未滿五十歲便已入中南海的又是怎麼爬升上去的呢?無非就是又地位的曾經那些老人兒的子孫,在上面幹幾年再下方體驗幾年回去就前途不可限量了!
其實仕途和黑道一樣,都有他的規矩,誰都必須按照遊戲規則來玩兒。
這個黎區的年輕區委書記就是擁有如此燦爛仕途的年輕人!他上面有人,所以連Z城的市委書記都要給他幾分顏面——誰知道做了幾年回調回省裡後是不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呢?
所以黎區這兩年發展的很快,比Z城市區發展的還要快!資金不到位?省裡某位大人物一個電話,市委立即召開會議,把拆遷工作暫緩一下,安置費用先撥給黎區搞經濟開發建設,搞商業街!
杜弼忬走在店面林立的商業街,看着耐克、阿迪達斯專賣店和旁邊的金鷹國際,心裡對這位剛從摩的師傅口裡獲悉的年青區委書記有一份敬佩和好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小偷!尤其在這樣的熱鬧所在,更是小偷的快樂園地。杜弼忬今天就是來找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