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杜先生杜先生”
“哦,哦在聽呢,你說”杜弼忬回過神來。
“是這樣的,我這次打擾您,一來是把這消息告訴您並代表人民羣衆向您送上最深的敬意,謝謝www。qb5200。Com您爲民除害!”對方一副官腔。
代表人民?這羣“公僕”總是這樣,人家人民羣衆同意了、授權了嗎?你就代表人民!每個人只能代表自己。你憑什麼代表人民、代表羣衆?要是真能代表,那人民羣衆代表你和你老婆嘿咻、代表你爸嘿咻你媽,代表你女婿嘿咻你女兒,你同意嗎?你要是不同意你就少放這“代表”臭屁!
杜弼忬是最痛恨這“代表”二字的,尤其“代表”的後面居然還是“羣衆”。
“嚴警官,能揀重要的說嗎?我很忙!”杜弼忬直接打斷了對方。
“哦,好!領導主要是這個意思,希望杜弼忬來一趟我們xx分局,我們已向上級公安部門請示過了,上級部門同意授於您‘見義勇爲好市民獎’,獎狀已製作好了,還有2000塊錢的獎勵,嘿嘿,錢雖少了點,但”
對方還在說什麼‘代表羣衆的一份心意’之類的,杜弼忬哪裡還聽的下去——媽的,老子差點被人搞死,幫你們這羣揮霍着納稅人錢不幹事的吃乾飯傢伙制住瞭如此兇殘的歹徒,就他媽給我發張蓋了章的破紙?擦屁股還嫌太硬、太光滑、還有紅色印章,公共廁所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月經呢?!2000塊錢?你們這羣混蛋,老闆請你們吃個便飯洗個小澡都不止這個數啊!
杜弼忬強忍着胸中的怒火冷冷地問道:“還有呢?”
“還還有?沒沒了啊”對方似乎沒想到杜弼忬會有此一問。
靠!就爲了這麼點屁丁點兒大的小事,就打我電話壞我好事!操,操,操!
若不是看在師傅穆先生的份上,杜弼忬早破口大罵了。想不到師傅還真是神通廣大,和xx分局的領導還有關係。不過想到場子裡那幾位身份顯赫的大佬便釋然了——xx分局領導?和那幾位一比,靠!提鞋倒尿壺都不配。
“哦!對了,還有,幾家報社的記者和一家本地電視臺的記者來我們局裡好幾躺了,想要採訪您,要是您方便的話”
“我沒空!在外地也許這輩子不到南京了!你的獎狀和獎金就代表人民羣衆找幾個妞吧!在牀上多爲人民羣衆出點力!!!”杜弼忬怒火中燒,實在是憋不住了。
“杜先”
對方纔說出兩個字,杜弼忬便狠狠推上了滑蓋。
杜弼忬將手機拋在牀頭櫃上,低頭看向傑妮。此時傑妮正擡着頭,四目相對。杜弼忬看見她嘴角狡黠的微笑。
“怎麼啦,我的大英雄,這麼大的火!”傑妮顯然是聽到了手機聽筒裡泄露出的聲音,聽到了雙方的對話了。
“嘿嘿嘿是啊,我現在怒火和**糾結在一起,不降降火可要走火入魔的!女俠,救救我吧!”杜弼忬說着就朝身下的傑妮吻去,鹹豬手放在了她的左玉峰之上,隔着兩件衣服,仍能感覺到那豐滿而圓潤的**在呼吸的作用下起伏着,杜弼忬只感心猿意馬、**焚身。下體更是腫脹的疼痛,似乎要爆裂開來,將褲子頂破、撕裂,如春天即將到來時泥土裡的種子,急欲破土而出。
而就在這時,該死的敲門聲響起。
不知道是收物業費的還是抄水電費的?杜弼忬哪裡管得那許多?天王老子來都沒用了,他繼續着他的動作,對於敲門聲聲,充耳不聞。
在敲了幾十下之後終於停了,杜弼忬暗暗鬆了口氣。就在這時,牀頭櫃上的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換成了劉德華的《冰雨》。
老天爺、青天、黃天、蒼天、玉皇大帝、如來佛祖、基督耶穌耶和華以及默罕默德同志,我沒**過你們老母猥褻過你們孫女,你們沒必要這麼耍我吧!
杜弼忬心裡默唸着,看着懷裡的傑妮,滿是歉意。然而終於還是爬了起來——雖然天王老子來都沒用,因爲自己就是天王老子,但來的比天王老子還天王老子,是天王老子的師傅。
——全世界知道他住址又知道他手機號碼的,除了自己和傑妮,就只有穆先生了。
杜弼忬一臉成功他媽媽——失敗的表情。打開門,不出所料,穆先生。
杜弼忬蒼白無力的勉強**了一下臉部肌肉,做出笑的‘海市’假象。
這時候,杜弼忬內心響起了一首歌的調子——紫龍的《好想哭》,靠!我是紫龍我就一個‘廬山升龍霸’
“嘿嘿嘿小子,你是踩到大便了還是被人踩了狗尾巴了,這麼個表情!怎麼,傑妮在你這兒?”穆先生嘴上調侃着,用異樣的目光饒有興趣的朝屋內張望。
穆先生是過來人,這麼多年行走江湖,自然看得出杜弼忬這表情的含義——除了踩到狗屎、**被抓,那就只剩一種可能,正在‘辦事’或即將要‘辦事’的時候被人打擾。
穆先生也是男人,還是個經驗豐富的男人,自然明白這種時候被人打擾可真是像狗被人踩住了尾巴一般的不爽。
這時候,傑妮已穿好了衣褲坐在了客廳裡,只是頭髮有些凌亂、眼神尚有些迷離、臉上紅暈尚未褪盡。
杜弼忬見被師傅猜到了,也不尷尬——自己和師傅還一起在夜總會點過小姐呢,男人嘛,有什麼好尷尬的——只是很不爽的臭臭道:“嘿!師傅,你什麼時候不能來,偏偏在這不該來的時候來,您老是真會挑時辰!”
穆先生知道他此刻的心緒,也不和他計較,笑着從杜弼忬讓出的左側門略微側身走進屋內。
傑妮坐在大廳了,自然聽到了他倆全部的對話,一張俏臉紅的像個熟透的番茄。
“穆穆叔”傑妮看到穆先生走了進來,如蚊子般輕輕叫了一聲,恨不能將頭低到地上,雙手不安的輕搓着,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兩人在傑妮兩旁的兩張仿紅木靠椅上坐下。
“這麼十萬火急的什麼事啊?”杜弼忬一臉臭屁相。
“倒也沒什麼大事”
沒大事?沒大事你來打擾我的‘大事’幹嗎?杜弼忬心裡吶吶道,只是對方是自己的師傅,不好發作。
“不過是來看看你,沒想到嘿嘿嘿沒想到傑妮也在嘿嘿嘿!”穆先生道。
傑妮恨不能把頭埋在地裡,也不說話,頭壓得更低了。
“好了,說點正事”穆先生收起了嬉笑,嚴肅起來。
“你住院到現在都那麼久了,傷也好得**不離十沒什麼大礙了吧!我看你是太過閒散了,這段日子胖了許多啊!”穆先生道。
杜弼忬不說話,等着下文。
“你的傷好的也差不多了,反正又不幹重活,邊做事邊養傷吧!”穆先生點上一支菸。
杜弼忬沉寂了十多秒,安靜的屋子沒有一點聲音。
“師傅!”杜弼忬看着師傅穆劍離“我不是不願意幫你做事,只是只是我做的那些隨便叫個小弟都能做!場子裡我也待了那麼長時間了,我看、聽、想,賭場的客人、一些規矩、它的運營我也都瞭解了。我”
“我來之前在車上就猜到你要說的這番話了,做侍應也確實委屈你了。這樣吧,你明天一早到場子裡來,到時候我自有安排!”穆先生道。
“嗯,好的!”杜弼忬點了點頭。
穆先生不再多說什麼,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那我就不打擾了,嘿嘿你們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穆先生收起了他的嚴肅,玩笑道。
傑妮羞的恨不能把自己敲暈或把自己催眠了。
杜弼忬嘿嘿乾笑了兩聲,只覺得嘴裡發苦——恩師啊,你真是壞我好事啊!
將穆先生送出門,回身看着‘低頭認罪’似的傑妮,真是又憐又愛,快走幾步坐在她身旁,看着她飛霞般的臉,忍不住將其擁入懷中。
讓杜弼忬沒想到的是,低着頭安靜如處子般的傑妮,在杜弼忬將其攬入懷中的剎那,仿似一隻安靜甜睡的貓兒突然受驚似的蹦了起來。
“怎怎麼啦?”杜弼忬呆呆的問道。
他沒料到傑妮會如此這般大的反應,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坐在那兒擡着頭傻傻的看着她。
“對不起,我今天還是不要了吧?!”傑妮道。
看着傑妮近乎哀求的眼神,杜弼忬還能說什麼呢?
看着傑妮略微顫動的身體,杜弼忬還能做什麼呢?
和她說他想要她?還是強行將其抱上牀?
杜弼忬覺得自己雖然不是好人,但還沒畜生到這個地步——更何況是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
“對不起!”見杜弼忬不說話,傑妮說着,眼裡快要滴出淚來。
“沒關係啦!不用說對不起的,再說應該我說對不起纔對呀!好了,不說了,我們看電影去!”杜弼忬道。
“嗯!”傑妮乖巧的道。
第二天,杜弼忬早早來到了賭場。
賭場下午纔開門營業,直到次日凌晨。而每天的上午都是侍應和請來的村裡的大媽打掃前一日滿屋狼藉的時間。
穆先生早早的就到了,他很少來賭場,即便來也是下午或傍晚來逛一圈,而這麼早來場子還是第一次。
賭場的工作人員一個個抖擻起精神,掃地、拖地、擦桌凳、噴清香劑賣力的幹活,只爲得到些許這位賭場最高領導人的好感。
杜弼忬到的時候,穆先生正在三樓打開的窗戶眺望着遠方。杜弼忬遠遠就看到了三樓上的穆先生。
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感覺一股‘勢’,穆先生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威壓,他就那麼站着,看着遠方,彷彿一個君王看着自己的江山,看着他的天下。對,是的,端倪天下的銳氣仿似在他的各個毛孔裡滲透出來,這是君臨天下的氣勢!
杜弼忬楞楞擡着頭,一時竟看呆了。
這時,穆先生好像感覺到了樓下的目光,瞬間收起他的‘勢’,皺眉低頭,見時杜弼忬,便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去。
上樓時候,杜弼忬突然想到初中語文老師講過的一句話:思於內而發於外!
那麼,剛纔穆先生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時,杜弼忬突然想到了‘黎伯’臨別時的話。
“你看看,遠處的那些樹、莊稼、溝壑、小溪……”穆先生悠悠道。
站在穆先生身旁,看着窗外,春意已如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初露端倪。
——這正是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時節,寒意雖仍在頑強抵抗,卻已是強弩之末,春的大軍已呈勢如破竹之態。
“在樓下,你能看的這麼遠嗎?”穆先生問。
杜弼忬無聲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師傅到底要說什麼。
“更上一層樓,視覺又會不同,看的會更遠、視線會更廣闊”穆先生道。
“看來我是老了,年紀大了就會變的嘮叨”穆先生嘆了口氣“人來的差不多了,下去開會吧”
杜弼忬看着師傅,覺得他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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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隔間的會議室,場子裡所有的人員都到齊了,十六個人坐成兩排。
穆劍離坐在首位,老壩子坐在次席,而杜弼忬則坐在末首倒數第三個位置。
“這個月賭場的盈利我已看了報表,和上個月差不多”穆先生目光掃視衆人,繼續道:“今天開這個會議,是想宣佈一件事情”
穆先生這時候又散發出他的‘勢’,威嚴的看着衆人道:“我宣佈,杜七正式任職成爲場子裡的主管,職權僅次於我和老壩子!希望以後大家多幫襯他”
轟………
彷彿一枚炸彈爆炸開來,原本安靜的會議室一下子炸開了鍋。
穆先生也不阻止,只冷眼看着在交頭接耳低聲議論的衆人。
杜弼忬下意識看向老壩子,他眼中雖閃着凌厲寒光,卻不曾有太多表情。看來穆先生已和他商談過了,所以在聽到後也並未太過驚訝,更沒有過激的表現。
“你們同不同意並不重要!這是組織的決定!”穆先生見他們討論的差不多了便道。
杜弼忬春風得意,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受着窩囊氣,現如今總算是揚眉吐氣、可以大展拳腳展示自己的才華了!
“七哥”
“七哥”
人真是是很現實的動物,當你高升得意事,所有人都會錦上添花,阿諛奉承,溜鬚拍馬。而當你落難的時候卻是落井下石,冷嘲熱諷,背後開槍。
以前杜弼忬在場子裡和他們地位相當的時候,大家都不冷不熱稱呼他爲杜七、小七而杜弼忬才一當上主管,這些人立馬就換了副面孔,一個個笑臉相迎,口口聲聲七哥長,七哥短的。
以杜弼忬的性格,換了往常,見到這些牆頭草可惡的嘴臉自然不會搭理他們,然而今天心情極佳,又剛當上主管,得和這手底下人搞好關係。主動和自己打招呼的,杜弼忬一一笑臉作答,未主動和他打招呼的幾個老壩子的親信,杜弼忬也笑着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杜弼忬的辦公室就在四樓監控室的裡間,房間不算太大,放着一張仿紅木的辦公桌,一臺電腦,一些簡單的傢俱和一門電話。
杜弼忬靠在滾輪皮椅上,閉着眼,手裡的香菸已積了長長的菸灰,青煙嫋嫋。
我今天的表現和我的心境,怎麼好像小人得志一般呢?那麼溢於言表、春光滿面,毫無城府可言,心裡想法都寫在臉上了!唉失策啊,更失望——對自己失望。回顧剛纔在衆人前的表現,杜弼忬甚至覺得無地自容,媽的電影電視小說裡真正的厲害角色在剛纔那種環境裡應該是笑而帶着威儀、一副高深莫測腔調的吧。
我這個主管,現在可還是個光桿司令呢。這裡所有人都是老壩子的手下,好多都是他的親信,即便不是親信,也不可能站在自己這一邊的,畢竟老壩子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了,勢力已根深蒂固,再說了,那些人雖然叫自己“七哥”,然而,他們哪個又是真正服氣自己的?事實也的確如此,除了自己,場子裡乾的最短的夥計也有兩年多了,而自己才進賭場多久?幾個月!首先從資格上已落人一籌。其次便是功績,自己對場子有什麼貢獻?別人還可以說一句:我XX年進場子做事,今年已是第XX個年頭了,我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可自己呢?除了有個好師傅還有什麼?試問誰又會真心誠意的信服自己呢?換個角度想,如果將自己換成他們,也會是一樣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