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自是不肯放二人離開,“青青,你去哪?”
蔡青青擡頭,怒色更顯,“怎麼?快被你家的侍女煩死了,這個僻靜的地方都不許?白卿,莫忘了,這是我的地盤!你還有你帶來的這些鷹衛趕緊離開,否則,就別怪我不念剛剛的救命之恩!”蔡青青即便是忍無可忍,可也沒打算要白卿性命。
誰料白卿卻絲毫不領情,“青青,自打我踏入白草屋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打算空手而歸,你若不跟我回去,那今日咱們便不死不休!”
蔡青青心驚不已,她倒真的沒料到這白卿竟然是如此決心而來。
她不禁自責起來,都是因爲自己的一時疏忽,才連累了白草屋的老老小小。
月老心繫蔡青青,自然知曉了蔡青青的內疚,忙安慰道:“青青,別這樣,事已至此,他不走,咱們打到他走爲止!”
蔡青青撲哧一笑,“你身體才撐得住,剛剛那一掌......”
“我沒事!還沒洞房花燭,爲夫還死不了......”月老半開玩笑道。
蔡青青頓時羞紅了臉,“向東......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能......”
兩人的互動,更加激怒了白卿,“月老,是男人的話,咱們就一絕高低,勝的人娶青青爲妻!”
“向東,不要答應他!”蔡青青趕緊拒絕。
月老給了蔡青青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好!”
蔡青青慌了,“你瘋了嗎?身上的傷還未痊癒,逞什麼英雄?”
月老按住暴跳如雷的青青,語氣雖輕,但是卻不容置疑,“青青,放心,我沒事!”
“可是......”
“沒有可是,乖,在一旁看着就行!”月老雲淡風輕,彷彿即將打來的並不是什麼生死大戰。
“月老,有你這麼墨跡的嗎?到底還打不打?”白卿恨的牙根癢癢,在他心裡,早已把月老掐死了千萬次。
蔡青青更爲不耐煩,“催什麼催,沒見我夫君受傷了嗎,還處處挑釁,沒見你這麼小氣的。”
月老笑得牽動了胸口的傷,用膩死人不償命的眼神專情的盯着蔡青青,笑得開懷。
此時,衆人都已經趕過來,且看了半天的熱鬧,若不是月仙攔着,二郎神早已經上前助威了。
看着眼前不同於往日的月老,二郎神算是心服口服了,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天庭頭一號冰山大冷男竟能有如此如沐春風般的笑,果然,這一趟沒有白來。
“我說,白卿,你趕緊走吧,沒看見人家郎情妾意,恩愛綿長,你在這裡瞎攪和什麼?”二郎神終於忍不住發聲了,有道是幫親幫理,他立挺月老,可謂是到那都說得過去。
“滾!”白卿徹底被激怒了,魔音驟響,在場所有的人皆現痛苦之狀。
月老把蔡青青護在一旁,叮囑道:“趕緊離開,到柏長老那裡等我!”
蔡青青自是不依,可,月老壓根不給她機會。此時,他瞅了一眼遠處,見財神和司命他們正好趕來,不禁心頭一喜。
財神第一個來到月老跟前,“怎麼樣,死了沒?”
月老冷哼一聲,“你屬蝸牛的,爬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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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財神兩眼望天欲哭淚狀。
司命和大力神緊隨其後,上前幫忙,“月老,怎麼樣?打羣架嗎?”司命脫口而出。
月老很正經的點頭,“對,羣架!”
“好來!”司命說罷就把袖子一挽,“出來這麼久了,整天束手束腳,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財神冷哼兩聲,很不屑道:“就你那兩下子,都不夠給白卿塞牙縫的。”
司命感到面上無光,斥責回去,“說誰呢,小金子?就你好,整天在天庭坐享其成,說不定身上的本事早就丟到姥姥家了!”
“夠了!”月老面色嚴肅,“還打不打,不打就趕緊滾!”
“打!打!當然打!”司命和財神不約而同地異口同聲說道。
大力神是個務實派,從不耍嘴皮子功夫,見二郎神也在,就自動地走到了二郎神一側。
蔡青青見狀,剛剛放下心又忍不住緊張起來,“那兩人行嗎?我看着這財神和司命不像來幫忙的,指不定能不能用上呢?”
都什麼時候了,這倆人還鬥嘴,真是不讓人省心。
“放心,我們從小玩大的,心裡有數!”
對於月老這邊增加了不少幫手,白卿依然很不屑,甚至嘲諷道:“我看天庭的神仙也不過如此,你們是一起上呢,還是單挑?”
“我們羣毆!”司命率先發言。
財神很贊成,點頭道:“對,羣毆快,打完吃飯!”
白卿氣的鼻子疼,“月老,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膽小如鼠之人,讓兄弟送死,自己躲起來,果真是和前世一樣,廢物一枚!”
月老倒是脾氣好,依然雲淡風輕,沒有生氣的樣子,“兄弟們,幫我照顧青青,白卿這裡,我來!”
“不行......”
蔡青青和財神,司命等人都出口反對,但是月老依然寸步不讓,“金子,司命拜託了,照顧青青!”
衆人還想阻止,可月老早已先一步到了白卿近旁,且用自己的法力隔出屏障,隔開了衆人。
白卿大驚,他倒是沒有想到,這月老竟如此的有骨氣,在他心裡,從未把月老放在心上,他可不認爲,一個天庭的月老的法力能大過他這個魔界至尊。
“月老,這可是你自找的!”白卿嘲諷道。
“白卿,凡是無絕對,打過才曉得!”月老的眸子沒有半絲怯意,倒是讓白卿心些許不安,難道這月老有獨門法術,能克敵制勝?
此時,蔡青青在屏障外心急如焚的望着在屏障厲的男子,她的心提起再提起,從未有過的恐懼,害怕......等等難以言明的擔憂圍攏着她,壓抑着她,讓她幾乎窒息。
時間一分一秒,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屏障裡的男子倒下又起來,再倒下,她看見他嘴巴里留血了......
一直以來,她以爲最痛苦的事莫過於他不愛她,不記得她。可是她錯了,原來,這世間最痛苦的是便是眼前,她看着他受傷,流血,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毫無辦法的在外面等着........
如果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她寧肯他不愛她,不記得她,他走他的路,只要平安便可,什麼愛呀,恨呀,不要也罷!
蔡青青流乾了淚水,揪心的瞅着屏障裡的男子......
她常常想,若是她不答應財神來人間幫助月老,興許就不會偶遇,興許就沒有今日的痛苦,更往前說,若是當初她不執迷不悟,趕緊投胎轉世,也便不會有如今的這般事端。
哎,一切皆因她的執念而起,都說是他害了她性命,可是到如今,她又何曾沒有害過他?如今,他爲了她和魔王生死相拼,難道,這便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蔡青青後悔了!
良久以後,只聽見屏障內傳來轟的一聲......
“向東......”蔡青青大叫着,拼命的跑了過去。
她看見他當在血泊裡,渾身是血......
一股絕望從心底升起,她所愛的人,他,死了?
她不肯相信,拼命的搖晃着地上的男子,“向東,向東.......”
眼淚嘩嘩嘩的流了下來,可是男子依然沒有動靜......
一旁的財神和司命,還有月仙也慌了。
“月老,你醒醒呀!我可告你,別裝死呀,再裝死,小心小爺真的把你弄死!”
“冰塊,你說話呀!起來呀!你不是愛乾淨嗎?你看地上多髒,都把你衣服弄髒了!”
“徒兒......”月仙眼角溼潤,低低的叫着月老的名字。
“向東,你醒醒呀,你信不信,你再不醒,我就隨你一起死!”蔡青青手裡突然多了一柄利刃,抵住自己的胸口,絕望般的聲音,“向東,我再問你一遍,你若不答應,我便隨你而去!咱們也好做個成對的鴛鴦。”
“咳......”
“月老......我就說嘛,你死不了!”司命激動的手舞足倒,雖說平時他們有時水火不容,可是見到月老相安無事,他和財神一樣,爲兄弟的大難不死激動萬分。
蔡青青喜極而泣,緊緊擁着這世間最珍貴的人。
月老被憋得喘不開氣,又是咳嗽了好幾聲,“青青......救命!”
沒被白卿打死,若是被自己的愛人捂死,那纔是真的虧大發了。
“你......真的沒事了!”蔡青青打量了半天,鬆開了些懷抱,終於捨得給月老些許的自由空氣。
月老笑得又是一陣咳嗽,“咳咳.....我不是說過嗎,還沒洞房花燭,還沒娶你,我能死嗎?”
“誰要你娶?”蔡青青羞紅了臉。
“我呀,我現在心裡心外想的可都是娶你回家!”月老嘴巴甜如蜜般,所有的甜言蜜語一股腦的都倒給蔡青青聽。
財神和司命聽了,忍不住搖頭,哎,看來他們天庭三兄弟,沒有一個過得了美人關!
大力神見怪不怪,二郎神也是有了心裡鋪墊,再次見到如此大秀恩愛也不覺得如此唐突了。
只是,這月老難道也很月仙一樣,打算辭職歸隱,不當天庭的官了?
過了半晌,蔡青青纔想到了白卿,月老沒事,白卿呢?白卿不會?
蔡青青心理有些負擔,雖說白卿帶着鷹衛火燒了沂河,弄得白草屋一片狼藉,但是,從心底,她還是不想讓他死。
“白卿他......”蔡青青掃視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白卿的下落,便忍不住問了月老一聲。
“他......還沒死!”月老雖然有些不悅蔡青青提起白卿,但是也沒有小心要到把白卿說死。
“奧!”蔡青青點頭,沒死就行,他們之間也只能如此。不過,她心裡也清楚明白若是白卿再次過來挑釁她的底線,再來白草屋找事,那她也絕不手下留情。
其實,在蔡青青沉浸在月老的死而復生之時,白卿就自己起來,帶着鷹衛,帶着滿心的傷害走了。
在屏障內,他和月老勢均力敵,一時間根本很難取勝,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從來沒有想過,月老的法力竟然如此強大,再打下去,他都有可能敗在月老的手上。
而他不能敗!
若是他敗了,那他的魔界,他父王千辛萬苦給他留下來的家業便要拱手讓人,先不說魔界那些不安分的定時**,就算是仙界估計都不會放過打壓他們魔界的機會。
大局爲重,於是他們點到爲止。他和月老打賭,看兩人重傷出來後,青青真正在意誰?結果,他輸了,而且輸得一蹋塗地,他不曾想,蔡青青的所有心思都給了月老,直到月老甦醒,直到月老和蔡青青有說有笑半天......
她都沒有想起還有一個他!
他就如此的敗了!
......
n年後!
財神放棄了本該屬於他的玉帝一職,和雲小月在人間一處世外桃源之所,悠哉遊哉!
而司命和蘇夢,大力神和花姐則是繼續守着月老相親的招牌,繼續給人間的男男女女答疑解惑,祛寒送暖!
月老和蔡青青在每年月老相親日這一天都會來救場助陣,至於其他日子,多半在白草屋,少半在世間的某一處角落,或走或停,看看風景,喝喝茶。
其實,做什麼都不重要,在什麼地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本書至此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