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犬望着浮雲亭的柱子,知道這是用鬥戰勝佛的如意金箍棒所鑄。
他最後看了看往日的主人。
突然,一聲巨響,“轟隆隆......”
柱子應聲而倒,鮮血灑在潔白的雲朵上面,如同盛開的妖豔的花兒。
“主人......”哮天犬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眼眸直直的看着二郎神。
“哮天犬,你......你......”
二郎神震驚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跟隨自己左右的哮天犬,竟然,竟然爲了他的一絲猜忌撞了柱子......
他萬分後悔,早知道,早知道,他,他怎麼也不會......
若是他早一點,早一會原諒哮天犬,那,那哮天犬就不去撞柱子。
他比誰都清楚,浮雲亭的柱子,那可是金箍棒的重量,這,哮天犬這是鐵了心的要以死換清白呀。
“不,不,哮天犬,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想這樣就解脫,就離開我嗎?休想!”二郎神當即用法力去救哮天犬。
饒是天庭的韶光慢,足足一個鐘頭過去了,可哮天犬依然沒有甦醒的跡象。
二郎神的額頭滿是汗水,卻絲毫不敢停下,心裡卻實越發緊張,擔憂之色愈發濃重。
他的法力在天庭也是排上號的,可半天過去了,哮天犬的傷勢卻絲毫半絲緩解,他的心思懸在嗓子眼,半點都不敢落下。
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
突然,眼前光芒一閃,他突然想到了前些天,太上老君給他顯擺的幾顆仙丹......
二郎神不做它想,當即背起哮天犬直奔太上老君府邸。
若是還不行,他便去把全天庭的神仙都找來,輪流給哮天犬療傷。
無論是誰,只要能救他的哮天犬,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救人。
二郎神的動靜很大,很快,太上老君被驚動了。從煉丹爐裡被揪了出來。
二郎神已然顧不得許多,一上來就是行大禮,“老君,求你了,救哮天犬。”
太上老君瞭解事情來龍去脈後,便忍不住的嘮叨了兩句,“二郎呀,你說,你這個脾氣怎麼就,哎,......怎麼就改不了了呢?”
“老君,快救救哮天犬!”二郎神抓起煉丹爐裡的太上老君,急的眼睛通紅。
太上老君到底是歲數大了,最不喜人家在他面前吵吵,見二郎神一副媳婦要離婚,兒子不認親爹的急迫樣,一拂衣袖,眼珠子轉着圈的瞪着,口氣大的很。
“啊啊啊......一個大男人的,又不是天塌地陷了,你嚷嚷個啥?”
二郎神一見老君臉色不對,趕緊一邊陪着小心,一邊說着哮天犬的傷勢。
老君耳朵背,不過,到底還是聽懂了。頓時一蹦高,嚷嚷着,“什麼,你說,小犬犬撞倒了浮雲柱?”
“你說你,小二郎,你到底怎麼欺負我們家小犬犬了?”
“小二郎,你說呀,你說呀,小犬犬平時對你百依百順,衣來伸手,飯來張嘴,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竟然讓他撞浮雲柱? ”
“啊啊啊,小二郎,你沒話說了吧!哎,真是白瞎了小犬犬的一片真心呀!”
“......”
太上老君自顧自的說着,根本就不給二郎神半點的解釋機會。在他心裡,這個二郎神就是一個惡劣十足的主人。
二郎神一聲不吭,光顧着點頭,點頭。
見太上老君說了一籮筐,該罵也罵夠了。二郎神趕緊稱呼道:“老君,老君,都是我的錯,只是現在救哮天犬要緊,我記得前些天,你說那個什麼仙丹的事,趕緊拿出來救哮天犬吧。至於我身上的事情,咱們還是等哮天犬醒了,再算賬不遲。”
太上老君聽罷,冷哼一聲,極盡嘲諷道:“哼,二郎,你以爲是我不想救小犬犬?你當我是你呀?莫說平日裡小犬犬對我老人家的尊敬孝敬,就算是這數萬年來的悉心陪伴,也是世間最難得的情誼!就憑這,即便是要我煉丹爐的所有藏品,我都會雙手奉上,可是,不行呀!”太上老君說道這,長嘆一聲,“哎......可惜啦!”
二郎神聽的心驚膽戰,額頭竟冒出冷汗,聲音也越發的遲疑,“什麼,老君,你這長嘆一聲,是,是什麼意思?”
他好怕呀,如果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沒有法子救哮天犬,那他又該找去找誰?
“哼,都是你的錯,老夫也沒法了,這可憐的犬犬福薄呀!”太上老君氣不打一處來,一見二郎神更是怒火攻心,“二郎,你說你,這浮雲亭的柱子你怎麼不攔着,怎麼能讓他們去撞小犬犬的頭呢?莫說小犬犬了,就算是當年的孫悟空被金箍棒重擊一下,也得小腦震盪,大腦玩完。懂嗎?二!”
太上老君連二郎的郎都省略了,獨獨說了一個“二”字,可見是真的氣到極致。
二郎神不肯相信,執拗的想要救哮天犬。
“老君,難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哮天犬他......”
太上老君又是一陣惋惜的長嘆,“哎......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數吧。”
“什麼命數?”
“前世哮天犬是一隻流浪狗,後被一楊姓男子所領養,從此對男子忠心耿耿,直至付出狗命在所不惜。死後成了神仙后,更是把你奉爲他前世的主人般,言聽計從,絕無二心。沒想到呀,到頭來確是一場愚忠,依老君看呀,這個哮天犬就是傻,你明明對他不好,凡事從不爲他考慮,但凡有些風吹草動都要疑神疑鬼,也就哮天犬能包容你,體諒你,且無比忠誠的對待你,除了他,換做他人,估計被你如此猜忌,早就和你老死不相往來,誰還想着會以死表忠心?”
愚忠,愚忠,小犬犬真是傻到家。就因爲二郎神的名諱中含有一個“楊”字,這哮天犬就一門心思的至死不渝,當真是天上地下第一愚忠。太上老君暗道。
二郎神痛苦的蹲在地上,喃喃自語:“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不是說,不是說神仙是永垂不朽之身體嗎?”
“哼?不朽之身?那也得自己想活呀!若是連自己都不想活了,就算是永垂不朽之身又能如何?況且那浮雲柱威力強大,這哮天犬又是抱着必死之心,還能有救?”
“不可能!”二郎神的眸子決絕,滿心悔意自責,懊惱席捲而來。
“不可能?世間壓根就沒有不可能之事!”太上老君一拂衣袖也很惱火。
二郎神好似捉住了轉瞬即逝的流星一般,突然滿目歡喜,直直的看着太上老君,決然的表情堅定的道:“對,老君你說的對,這世間壓根就沒有不可能之事,所以,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哮天犬死的!”
“你!”太上老君猛然醒悟,隨即又是一口長嘆,“哎,二呀,你這樣理解也罷,有道是盡人事聽天命,這哮天犬能否度過此劫,報了你上輩子的恩情,就全看天意了。”
到底是天意弄人,還是蒼天有情?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瞭。太上老君望着灰濛濛的天際,心裡默默的想着。
太上老君的話敲響了二郎神心裡的警鐘,只要有一點一滴的希望,他都不會放棄的。隨即,二郎神背起哮天犬匆忙離開,他想到了柏長老,這柏長老比起天界的任何神仙和衆神都要歷史悠久,或許能有法子救哮天犬。
而此時的白草屋裡,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之前瓔珞還在之時,白卿就總是過來在青青面前刷臉,有事沒事都過來轉悠,無非是本着近水樓臺之優勢,在青青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之前,拿下青青的真心。
白卿還特意抓了兩個凡間男子,向他們取經男子如何得到女子真心?
瓔珞都快煩死了。好在有柏長老坐鎮,白卿也不敢胡來。
可就在瓔珞離開白草屋去天庭的短短几日,青青卻失蹤了。
誰都不知道,就連柏長老也不曉得,白卿也是白搭,一頭霧水,除了搖頭還是不知道。
白草屋的衆兄弟姐妹都知道青青的情況,青青法力尚未恢復,且神志還是恍惚,如此狀況,若是遇到不懷好意的妖或者魔,危險可想而知。
瓔珞一回來,得知青青離開的消息後,更是把白卿罵了個狗血噴頭,白卿滿心怒火,若不是忌憚着柏長老的法力,估計早就和瓔珞打起來了。
瓔珞倉促間把手下的所有小妖,小怪們全都散了出去,尋找青青。
而白卿心裡也是急的火山噴發般,匆匆離開。
柏長老的枝葉搖晃着,給自己在海角天涯的數以萬計的子孫後輩們傳遞着找人信息。
而此刻在凡間的月老和司命他們卻是一門心思的籌備着第二次相親大會。
無論是規模還是環節,還是參加人數和所請嘉賓,還是現場設計和婚姻理念,都和第一次有了全所未有的突破。
月仙站在月老一旁,看着現場,對自己的這個徒兒越發滿意。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洗腦,月仙已經把姻緣簿的婚姻理念拋棄一旁,轉而換上了董老和白老的思路和境界。
望着滿頭白髮卻依然神采奕奕的白老和董老,月仙想到了瓔珞。
如今的他不僅一次在想,若是他不入仕,一直和心愛的女子留在白草屋,或許現在月老相親現場請到的嘉賓就該是他們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