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青想的入迷,以致花姐一連叫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花姐,何事?”
“青青,想什麼呢?還在爲蘇夢的事擔心嗎?”
蔡青青尷尬的笑了笑,“沒想什麼,只是覺得肖世宗出現的太過突然,深感意外罷了。”
“恩,我也覺得卻有蹊蹺。”花姐點頭。
“反常必有妖,花姐把肖世宗回來的那篇報道拿給青青。”月老突然說道。
“奧。”花姐雖然疑惑,不曉得月老何意,但是絲毫不耽誤花姐把手機遞給蔡青青的速度。
蔡青青也正在納悶之際,心道,這月老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肖世宗回來的消息千真萬確,她還看什麼報道幹嘛?
正在蔡青青擺手想要拒絕之時,花姐已經把手機打開,正好是肖世宗牽着一女子的手,走在一起。
“什麼,怎麼會是她?”蔡青青脫口而出。
“她,什麼她?”花姐越來越疑惑,心裡好像有團解不開的繩結般揪着難受。
蔡青青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忙趕緊解釋,“沒,沒什麼,剛纔看走了眼,把這個女子看成了一位女明星了。”
“女明星,哎,你別說,我看着也像,瞧這身行頭,可不就像女明星一樣耀眼嗎?”花姐接着說道。
“呵呵呵!”蔡青青乾笑,不知如何接下去。
若論妖豔,魅色,什麼明星能趕得上魔界出品,狐媚兒的妖媚?
突然,月老冷不丁的發話了,“花姐,你上樓看下蘇夢,我和青青還有事,先出去一趟。”說完,月老就拎起蔡青青的香包,把蔡青青推出門外。
“哎,哎,向東,你們真有事呀?”花姐納悶了,今早青青不是說過,不出去嗎?
月老點頭,“恩。大事,十萬火急的大事。”月老推着不甘願的蔡青青,還時不時的用眼神示意蔡青青就範,跟着他的節奏走。
兩人半推半就模樣,好歹來到別墅外面。蔡青青一把月老的胳膊甩掉,眼紅脖子粗的質問,“小月老,你有事辦你的事去,拉上我幹嗎?”
月老倒是不生氣,看着天邊的雲道:“之前不是答應你帶你去個地方嗎?現在走吧。”
“真的?你不是說不......”
“停,還想不想去了?”月老一下子打斷,直接拋出殺手鐗來。
“去,當然去。”蔡青青一個小旋風跳上車子,繫上安全帶,催着一旁站着不動的月老,“走呀,趕緊的!”
月老眉目深邃,好似魚兒上鉤的喜悅在眼底綻放。
蔡青青車技很好,又穩又快,十九分過一秒,車子停住。
“就是這!”月老說。
“什麼?就這?”蔡青青看着眼前中規中矩的紅漆大門,納悶道。
“啊。疑惑什麼呢?趕緊的,下車!”月老第一時間把安全帶解開,下車。走到大門跟前,有節奏的敲了三下,不多不少,抑揚頓挫。
然後,就在門口等着,再也不敲了。
蔡青青也下車了,滿頭霧水的瞅着門前,大約兩三分鐘過去了,好像還沒有人來。
“不會是沒人吧?”蔡青青說,“要不再敲敲試試?”
“別急,等等!”月老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不疾不徐的在門口看風景。
順着月老的眸光,蔡青青果然捕捉到不少美景。
此時,紅漆大門連着的院牆旁就爬滿了紫色,白色,粉色的牽牛花,一朵朵綻放。在往上望去,竟還有一棵銀杏樹。
這裡的主人應該也是一個恬靜安詳,樂於生活的一個人吧?蔡青青暗道。
此時,只聽得吱嘎一聲,門開了。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神采奕奕的站在面前,迎着午後的陽光,更顯得幾分仙骨。
“白老,打擾了!”月老畢恭畢敬的樣子,越顯得眼前老者的地位和身份。
蔡青青也一向是個尊師重道,尊老愛幼的良好市民,畢恭畢敬的跟着月老後面一口一個白老白老的叫着。
月老心裡發笑,暗道,這個丫頭倒是蠻上道。
“原來是向東呀,奧,還帶着一個小姑娘來的,歡迎歡迎。”白老聲如洪鐘,底氣十足。
說着,白老把身子一側,讓兩個年輕人先請。
月老笑容如風,“白老請!”
“哈哈,好,好!”白老大笑兩聲,便頭前帶路,引兩位年輕人進了院子。
蔡青青滿眼的驚喜,看不完的美景,瀏覽不盡的秋色。
白老的院落雖然不大,可是,卻姿態萬千,各色花兒,草兒盡享秋季美好時光,盡情的綻放,在秋風中婆娑搖曳。
蔡青青暗道,光看這滿院落的花草,也曉得白老定是一位熱愛生活的人。
大概是眼前的景色太迷人,滿院落的花草香太誘人,蔡青青竟然不自覺的放緩了步子,待白老和月老已經步入正廳之時,蔡青青還在院落內嗅嗅這,看看那,如同一個走進了遊樂園的兒童,滿眼都是新鮮,都想摸摸碰碰玩玩。
雖然白草屋的景象比這美,比這大,可白草屋遠在天邊,更重要的是,來人間這麼久了,她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個把日子過成詩的凡人。她見多了整天忙得如同陀螺的男人女人,以爲那便是人間的常態,現在看來,是她寡聞了,眼界小了。
“青青?”月老綿延的秋色處溫柔的喚了一聲。
蔡青青眉目帶笑的清脆回答,“這裡太美了,把我的心拴住了。”
“是嘛,原來這麼容易就可以得到你的心呀!”月老說。
“啊,你說什麼?”蔡青青剛剛在看一朵朵盛開的桂花。
月老搖頭,彎彎的眉眼,寫滿了愛戀。
“快些,別讓白老等急了。”
蔡青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忙起身,依依不捨的離開院落,邁着輕快的步子走來。
白老捋着花白的鬍鬚,笑意滿滿,“這就是你上次說要帶來給我看的女子?”
“恩,就是她。”
白老點頭,目光如炬,“恩,你小子運氣不錯,這姑娘呀,很好!”
月老笑而不答。
很快,蔡青青如秋風般吹到跟前,對着白老盈盈一拜,笑顏展開,“讓您見笑了。”
“無妨,無妨!”
蔡青青有些不好意思的略低下頭,紅暈撲面,“您性情真好!”
白老笑聲爽朗,示意蔡青青和月老坐下,便去沏茶。月老攔住,“白老還是我來吧,您去房裡請董老,我今天可是有事相求您兩位。”
白老總是笑意掛在臉上,即便歲月的痕跡無情的印在面容,可那發自內心的微笑,讓老者一下子青春活力,美麗盎然。
蔡青青猜測着月老和老者的關係,只是,思來想去也想不通,何時這天上的神仙和凡人做了知己,這是何時之事,爲何她一竅不知?
不一會兒,白老推着輪椅走來,輪椅上坐着一個同樣面色祥和的老者,頭髮和白老一般花白,神情倒也和白老一樣,精神飽滿,神采飛揚,絲毫沒有其他老人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木然,呆板無神。
蔡青青本想叫聲老奶奶,可見老人家雖然年紀老,也精神頭好的不得了,似乎比整天萎蔫的年輕人還要勁頭足。
“董老,我跟您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您管他叫青青就行。”月老把一邊把沏好的茶端給老者,一邊說着。
“青青,快過來讓董老看看,董老可是健談之人,且最喜歡和年輕人聊天,更重要的是,你喜歡的那些花兒,草兒,這些可都是董老精心照顧的。”
蔡青青頓時眉眼舒展,之前她還在想到底什麼樣的人兒,能夠把一片巴掌大的地盤盛滿秋色,而不是像一般人家那樣隨意的鋪上瓷磚,乾淨是乾淨了,只是,太生硬,少了些生活的氣息和悠然的感受。
“董老,您佈置的院子太美了,我都想搬走了。”蔡青青笑道。
董老慈眉善目,眼神有光,“喜歡就搬走吧,都是平常人家的花草,只要能給你開心就好。”
“這可是您說的?”蔡青青心道,若是她真的刮一陣妖風把花草捲走,定會嚇着董老。所以,還是不搬了。
哎,柏長老說過,美好的東西學會欣賞就可,無需霸佔。這些花兒就留在主人家的院落吧。
“董老,您和白老看着一點都不老,精神的很,難不成有什麼青春常駐秘方?”蔡青青打趣道。
兩位老者相顧而笑,白老握住董老的手,“我呀,和董敏逗了大半輩子,沒想到臨了,鬥累了,就握手言和了,是吧,敏兒?”白老的眼中愛意分明,讓蔡青青都爲之一振。
她從未見過老人之間的如此鶼鰈情深。看的出來兩位老者加在一起得將近兩百歲高齡,雖然對於她來說,兩百年的妖根本還算是奶娃,可在人間,一個人到了八九十歲也是一大幸事,更別提兩人的言談舉止,行爲規範,哪哪都是亮點,哪裡都是其他老者崇拜羨慕的目光。
更值得年輕人尊敬。
端看那滿院的春光就可以斷定董老的心思柔軟,心地良善,一個喜歡花草的人,絕對壞不到哪去,更何況老人還如此愛笑,這更無疑更加說明老人的精神生活的豐富與滿足。
比之她那脾氣時好時壞的師父,眼前的兩位老者活的更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