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丹青焦躁的叫了一聲。
接着念頭一動,木婉瑩元神深處就浮現出光芒,那是他的元神印記。此時他直接控制這份印記產生動盪,木婉瑩就暈了過去。
“你怎麼……”白素素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事。”柳丹青扶住了木婉瑩,柔聲道:“她連我的話也不聽,就只好用強了。”
“柳丹青,你就不怕嗎?”柳丹青的狠勁,白素素着實吃了一驚:“你們真是兄妹嗎?”
“我也不知爲什麼,可能是感覺吧。”柳丹青自己也莫名其妙,只好說道:“如果我妹妹有何閃失,我絕對會爲她報仇,雖然我不是你對手。”說到這裡,柳丹青停頓了三五個呼吸,雖然語氣越加平淡了。
“我既然做了這決定,那就必須承擔這責任,我與她有過一世兄妹情,後來更是相互扶持,如果她遭遇不幸,我也不會獨活。”
這話震驚了白素素,既震驚於對方對自己的信任,也震驚於對方兄妹的感情,便請柳丹青入明夷福居丹房,盡全力治療。
白素素的手段,果然非同凡響,丹房竟然看不到牆壁,似乎處在雪天的上空。
因元神印記的緣故,柳丹青明顯感覺木婉瑩元神內,自己對元神印記的控制在逐漸減弱,慢慢的,自己的元神印記,竟然與木婉瑩元神融爲了一體!柳丹青震驚不已。
木婉瑩的陷疾已完全消失,也就意味着以後再也不需要靠吸**氣來修行了。
“有人給她治療過,已經好了三分,如今我再給予三分滋補,剩下的四分,慢慢的就會痊癒,但她的生死,依舊在你手裡。”
“我們元神相連,本就不好分割,總之還是要感謝仙子。”
柳丹青一邊道謝,一邊幫木婉瑩推宮過穴,再加自身仙體元氣的滋補,木婉瑩悠悠的醒了過來,卻是回到了玉晨福地門戶前。
但木婉瑩躺在柳丹青懷裡,既不睜開眼睛,也沒有半點動作,只是眼角泛着淚光。
如此神情,柳丹青哪裡忍得住,一個勁的安慰和道歉。那白素素也不做聲響,輕輕地就走了,連柳丹青都沒有察覺到。
而木婉瑩,感覺到了傷勢的好轉,再加上耳邊傳來的安慰,更加的五味雜成。既感動於哥哥對自己的好,也氣憤於哥哥不尊重自己,更吃醋於哥哥對白素素的信任。
見木婉瑩依舊不原諒,柳丹青只好用手指撐開了她的眼皮。
露出眼球的木婉瑩,不自覺的就看到了柳丹青,柳丹青連忙扮了個鬼臉。
“噗嗤!”木婉瑩忍不住笑了,但她理順不了心中的情緒,也不知道該不該有恨意。
她笑了一下,又哭了起來,更是一把抱住柳丹青,哽哽咽咽的,嘴巴也狠狠的咬住了柳丹青的肩膀,似乎在釋放委屈。柳丹青忍住疼痛,依舊溫聲細語的安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就這麼趴在柳丹青身上睡了過去。
“這小妮子,痛死我了!”柳丹青咬牙切齒,輕輕地拉木婉瑩回了清靜天,安頓好之後,才動身去找魯虎。
第二天,仁和縣衙門的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鬼屋,自然驚動了錢塘縣衙的人。那錢塘縣的縣令也自好奇,就跟了過來。那魯虎也戰戰兢兢的,跟在李仁身後。
大概到了午時初刻,整個府邸,幾乎就看不到詭異了,當然還是過於安靜,只是人多了,沒人在乎那些蟲鳴鳥叫,除了幾個少數有見識的,其他人也感覺不到什麼。
李仁也去了白素素住的地方,想打聲招呼,但人去樓空,他心中疑惑,但在這節骨眼上,也沒時間深想,邊上請來的兩個道士,已經進了府邸,李仁立馬跟了進去。
搶先一步進了房間,李仁不動聲色的把符籙揭了下來,似乎怕有人看到。
符籙揭開後,李仁明顯感覺,房中立馬變得陰涼了,不是那種秋風吹過的涼快,而是發自心底的涼颼颼的。
在李仁的引導下,兩個道士走了進來。
不知什麼因故,兩個道士一進來,房裡就顯得有些暗沉,若有若無的,彷彿有一股霧氣瞬間涌了進來,和凌晨的白霧不一樣,看不到、摸不到,就只是一種感覺。
兩個道士明顯感覺到了,手裡面拿出了一些法器。
跟進來的人也感覺到了,但都是普通人,心中害怕,都退到了門外,遠遠的看着作法,李仁也跟着出去了。
站在太陽底下,所有人都安心了很多,眼裡也沒有了恐懼,純碎只剩下好奇。
做法時間不是太長,李仁看了看太陽的影子,還不到午時三刻。
當兩個道士說可以了的時候,所有人都走進了房間。
李仁打心底裡,感覺到了一種乾淨,清明的感覺。
“李叔,這還是我呆過的房間嗎,我沒看錯吧?”魯虎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兩位道長,這個地方現在可以開挖了嗎?”李仁沒有回答,直接問那兩個道士。
“兩位道長,這地下能挖出什麼東西啊?”魯虎非常疑惑。
“大人,這地方恐怕不好挖,房子得拆掉!”一個道士對錢塘縣的縣令說道。
那縣令心中好奇,也沒說什麼,直接點頭允許了。
“都頭,這地方我們鎮住了,雖然那女鬼被我們降服,但畢竟是厲鬼,等下動手的時候,不管挖出什麼,不要觸碰,切記!”
兩個道士囑咐了李仁後,回頭對魯虎說道:“會挖出什麼,我們也不知道,但反正不會是好東西。”
李仁站在錢塘縣縣令的邊上,而魯虎爲求安全,也和兩個道士靠得非常近,五人就這麼站着,看着房子被拆掉,看着衙役們開挖。
“這是誰家的宅子,有誰知道嗎?”
站在外面的太陽下,邊上又有李仁和兩個道士,這錢塘縣縣令心裡也就不怎麼害怕,隨口問了一句。
“回大人,宅子的原主人叫雲川,家裡只剩他一個人了,他也不住這裡,前些天我見過,但現在不知哪裡去了!”魯虎恭恭敬敬的回覆了縣令的話。
聽了魯虎的話,這縣令好像還要說什麼,突然一聲巨響傳來。
緊接着又是衙役們恐懼的尖叫,縣令嚇了一跳!連忙擡頭一看,只見前面的地面挖下不到半丈。
本來還可以看到所有人的人頭的,但此時縣令眼裡看到的,卻只有一半的人頭,另一半似乎被鬼給吃掉了,縣令腿有些軟了。
兩個道士聽到聲響,就跑了過去。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兩個道士回過頭來喊道:“沒什麼事情,不要害怕!”
“真的沒事嗎,你們不要騙本縣!”這縣令有些戰戰兢兢的,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地面塌陷了,您過來看看吧!”
“你叫底下的人…叫他們迴應一下……”
“大人,真的沒事情。”地底下的一個衙役傳來了叫聲,這個是李仁通知錢塘縣衙時,錢塘縣裡的衙役,他對那縣令說道:“大人,您快過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縣令這才放心,整理了一下官袍,叫李仁走在前面,自己跟了上去。
在李仁眼裡,只見整個地面挖下去的,大概有個七八尺深淺,在挖下去的陷坑左邊,也就是原來房子的隔壁,有一塊地面就坍塌了下去,呈現出了一個更深的大坑。
在兩個道士的帶領下,所有人都跳了下去。
柳暗花明,地底似乎另有世界。
原來地下有一具石頭棺材,石棺非常醒目,衆人都覺得晦氣。
而這個磚砌的墓室,長寬各有數丈,高也有八九尺,在每一個磚頭上都刻有星斗符文,兩個道士細細品味,似乎覺得像是一個陣法,卻也有疑惑,是不是交換眼神。而其他人,注意的則是這裡面陪葬品。
其中魯虎眼睛一亮,看到了許多鎧甲、頭盔和兵器之類的東西,棺牀上還放着一具,似乎金銅做的大棺材,邊上還有一個縱橫十九道的圍棋棋盤,上棋盤黑白二子林立,棋局已了水深火熱的糾纏之中。魯虎似乎明白了什麼,忍不住一聲驚呼。
驚呼聲引來了兩個道士的注意。
看到這金銅棺材和木質的棋盤後,其中一個道士就忍不住好奇,輕輕地把手放到了棋盤上。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這個道士忍不住細細撫摸起來,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突然轉過頭對着另外一個道士驚喜的聲音。
“道兄,這棋子都蘊含了生機,就好像春天的綠芽,棋盤也是上好的神木,絕妙的中宮之位!”
“道兄,這個棺槨也很玄妙,是用金銀等好幾種材質造成的,不知道引動了什麼玄機,每時每刻都有雷電閃爍!”那個道士的話剛落音,這個道士又尖叫起來。
兩人都被彼此的話吸引,不由得對視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
突然,兩人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棋盤和棺槨中間的兩條銀色絲線上。
兩人的目光就這麼盯着,似乎全神貫注,連邊上人叫他們,他們都不理會。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兩人相視大笑,似乎明白了什麼,二話不說,也不要李仁的賞銀,直接爬出了洞口,瀟灑而去。
留下衆人莫名其妙,只聽得耳邊迴盪着一個聲音:“都頭放心回去吧,這裡有高人指點,不願我們凡人插手!”
“李頭兒,兩個道士什麼意思啊?”
“回大人,小的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大人,您看這棋盤,這棺槨,都是鑲金的,這得是多少金銀啊,上次我和兄弟們也找到了這個地方,但是遇到了鬼,所以就沒有找到賊贓,但現在看來,大人,我們都是凡人啊,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縣令摸不到頭腦,他知道這李仁曾今追賊,百里迢迢,到過這地方,而他縣衙裡也丟了官銀,他也因此丟了官,只是新官還沒上任,他依舊在縣衙辦公。
縣令也知魯虎的事,看到眼前的詭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問道:“李都頭,這東西你看來有些瞭解,是不是學過啊?”
“小時候學過些!”李仁隨口回答道。
“學過啊,那總該有師承,那位高人你能不能找來,本官請他……就說本官求他!”
“不敢隱滿大人,小人自出師到現在,從來就沒有找到過我師父。”
“一直都是師父來找我,而且這麼多年,也就找過我三四次,小人實在找不到啊!”
其實關於庫銀的事,這縣令已經無可奈何了,他上頭有人照顧,這事更不止他錢塘縣的情況,只不過是聊盡人力,他深知有些事受限於自身的不足,終究無可奈何。
“既然都頭不幫忙,那就算了吧。”
“你們幾個,把這裡的東西全部毀掉,然後把這金垛子弄回去!”錢塘縣縣令直接對着衙役們下了命令。李仁暗自後悔:“不該通知他的,在他的轄區,老子什麼都撈不到!”
“嘔!嘔!”
在衙役們搗毀棋盤的時候,邊上的魯虎突然就嘔吐了。似乎吐出了所有晦氣,他面色漲紅。吐完之後,面色卻漸漸好轉了。
而與此同時,玉晨福地中的柳丹青睜開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麼。
柳丹青回來後,並沒有入睡,而是去了玉京天入定。他總覺得撲捉到了天機,這感覺十分急切,他睡不着,杳杳冥冥之中,似乎又到了一處幻境,幻境十分的熟悉。
“原來如此,這是我曾經夢到過的。”
幻境中的柳丹青,又看到了每次轉世都能夢到的夢境:一條白蛇和一條青蛇,那條青蛇是他自己,那條白蛇,他也知道,正是千年之前,爲自己開啓修路的一盞明燈。
“真的是你嗎?”
恍恍惚惚中,曾經夢中一度比較模糊白衣身影,漸漸地清晰起來,白衣身影的輪廓,與那一襲白衣,淡雅超羣的白素素,有八九分相似,一念至此,他似乎震驚了,也似乎明白了什麼。“文姐,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