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讓你把橙子卸下來,把這裡除了橙子之外的水果運走,分給你們吃。”子墨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真……真的?”那人依舊不敢相信,掐了自己一把證明沒做夢。
“沒錯。”子墨點了點頭。
那人頓時高興得如同發現了新大陸時的哥倫布和被蘋果砸中的牛頓,忙千恩萬謝後手腳麻利地搬起水果來。
子墨笑了笑,看着仍沉浸在喜悅重的艾爾莎,心中泛起一陣溫暖。
“你還有什麼需要麼?”子墨又向艾爾莎問道。“嗯.....”艾爾莎想了想,道,“我要買幾臺剝皮機,僱人專門給橙子剝皮。”
“哦,這個簡單。”子墨又擺弄了幾下手機,說道,“弄好了。”
“是麼?”艾爾莎狐疑地道。說實話,她遊戲不相信。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打消了她的顧慮。那運橙子的人剛走,便又來了一輛車。
這是一輛客貨兩用的車,車停在門口,從車上走下了一羣人。
愛人啥好奇地打量着這些人,只見他們下車後,並沒有向水果店這邊走過來,而是向了一邊的貨倉。
不一會兒,他們從貨倉裡拿出了一個個長方形的箱子,抱在胸前,箱子差不多一英尺長,四英尺寬。
艾爾莎繼續一臉好奇地看着他們,只見爲首的一個人走到了她和子墨的面前,恭敬而禮貌地問:“請問哪位是艾爾莎小姐?”
艾爾莎怔了怔,隨機點了點頭,不明所以的應聲道:“我就是啊!”
“你好,艾爾莎小姐,這裡是十臺有剝皮功能的自動料理機,還有五名能熟練地使用料理機的店員。”
艾爾莎聞言又驚又喜,轉頭問子墨道:“這些都是你安排的?”
子墨微笑着點了點頭。
“太、太神奇了吧?”艾爾莎雖然早就知道子墨很神,可沒想到神道這個地步。
“還滿意嗎,店長大人?”子墨微笑着問道,嘴角上揚的弧度像一彎新月。
“嗯嗯!非常滿意!”
“那句好。還有其他要求麼?”
“我還可以提要求嗎?”
“當然,你有多少要求都可以提,而且我都可以幫你滿足。”
“這麼好?”
“呵呵,沒錯。”
“那、那我還要榨汁機……”
“這次送來的自動料理機就有榨汁功能,還有其他的麼?”
“嗯…….就剩下裝修了,我想把水果店的外觀換成一個大大的橙子,還有牌子也要換,不能再用原來的名字……”
“這個不用勞煩別人了,我親自幫你換就好了。”說着子墨走到了門口,伸手輕輕往水果店的方向凌空一點,神奇的變化便發生了。
本來是方形的水果店外形變成了一隻可愛的大大的橙子,而水果店的招牌上的字也被清空了,變成了一片空白。
艾爾莎看着水果店外觀變成了巨大的橙子,鮮豔欲滴,不由得嚥了咽口水。還有剛纔的變化太讓她震驚了,神奇得就像換裝遊戲一樣,子墨彷彿只是那鼠標輕輕一點,一切便變了樣了。
子墨變完了“魔術”轉頭問她:“招牌上你想寫什麼呢?”
艾爾莎聞言躊躇了一會兒,她也沒想好該寫些什麼好。
“這個以後心思說不說。”她揮了揮手道,對這件事顯然並不上心。
“點名可是很重要的,不能總是空着呀。”子墨說道。
“那你就幫我取一個吧。”
“嗯…….”子墨想了想問,“你姓什麼?”
“問這個幹什麼?”
“我想以你的姓氏命名。”
“這樣啊——我姓柯爾達。”
“柯爾達…….好,那這家店以後就叫‘柯爾達水果店’。”
“爲什麼要叫水果店”?這裡只賣橙子一種水果,叫橙子店更貼切一些啊!”
“可是橙子店不好聽呢。”
“我不管!我就要叫橙子店!
“好好好,橙子店就橙子店。”
夜幕降臨了。凱瑟琳水果店——現在是柯爾達水果店——關閉了大門,結束了一天的營業。
這一天過來買橙子的人並不是很多,不過艾爾莎並不在意,她開橙子店的目的只是爲了方便她自己吃。
子墨靠坐在櫃檯後的老闆椅上,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書。
艾爾莎在店裡歡快地躥了一整天,像只快樂的小兔子。子墨就一直這樣坐在這裡,看着書,偶爾擡頭看一看她。
還是老樣子啊!
子墨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思緒不知又飄到多遠的地方了。
艾爾莎忽然跳到了他面前,將他飄出的思緒拉了回來。
“有什麼事麼?”子墨放下書,擡起頭問道。
“你在看什麼書吖?”艾爾莎笑着問。
“是一本叫《神說》的書,是一個叫凱撒四世的人寫得,已經寫到第二部了。”
“好看麼?”
“嗯,寫的還不錯,我很喜歡他那輕鬆又賤賤的文風。”
“哦,那我有空也買一本看看。”
“還有事麼?你找我不會只是問我在看什麼書吧?”
“當然不是。我是想問你晚飯吃什麼。”
“我吃什麼都行,你想吃什麼——別說是橙子啊!”
“纔沒有啦。我蠻想嚐嚐街對面哪家意大利麪館的。”
“你想吃意大利麪?”
“嗯。”
“好,我陪你去吃——在哪兒?”
“就在那裡——”艾爾莎伸手一指,子墨扭頭看去,只見那是一家正對着他們水果店的麪館,麪館上面寫着“仲夏夜之夢”——看來這家意大利麪館的名字還蠻詩情畫意的。
“‘仲夏夜之夢’……”子墨喃喃地念着這個名字,忽然,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看着艾爾莎道,“艾爾莎,我們換一家好不好?我知道有很多家好吃的意大利麪館呢。”
艾爾莎心頭一奇,歪着頭問道:“爲什麼呀?”
“嗯……”子墨想了想,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只好說道,“總之不一定非要吃這家的,我們換比如家吃吧。”
“可是……”
艾爾莎弱弱地道,“我真的好像在這家吃啊……”
“爲什麼呢?”子墨奇道。
“因爲……我也說不上來,就是這家餐館對我有種奇怪的吸引力——可能是由於我很喜歡《仲夏夜之夢》這部劇吧。”
“你真的那麼想去?”
“嗯。”
子墨看着艾爾莎那希冀的神情,心軟了下來,嘆了口氣,道:“好吧。”
艾爾莎聞言立即歡呼雀躍地還珠了他的脖子:“子墨真是太好了!”
子墨衝她笑了笑,然後轉過頭,看向街對面的哪家店,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而在這過程中,尤利烏斯連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還衝金髮女郎微微一笑。
夏洛特的心如同從掉在地上的裝滿紅酒的酒杯一樣,跌了粉碎,鮮紅的汁液就像血一樣流了滿地。
尤利烏斯終於開口了,他衝她笑了笑,道:“這不是夏洛特嗎?”
十分平常的語氣,就像熟人之間再普通不過的一句寒暄。
可是,她和他之間,僅僅是熟人而已嗎?
“嗨,尤利烏斯。”夏洛特勉強地笑了笑,笑容比不加糖的咖啡還要苦澀。
“你在這裡幹什麼?”夏洛特聽見尤利烏斯這樣問。
“我······”夏洛特不知該說什麼,轉頭望向他身邊的金髮女郎,心裡還有一些僥倖——可能他們只是普通朋友,並不是那種關係——於是她問道:“這是你的朋友嗎?”
說完這句話後,夏洛特焦急又不安地等待着尤利烏斯的回答。
“你說娜迪婭啊,”尤利烏斯笑着說,“她是我的未婚妻。”
“嗡”的一聲,夏洛特感覺自己腦子裡的一根倔強頑固的弦崩斷了。
“是嗎?那······祝你們幸福······”
“謝謝。”尤利烏斯衝她笑了笑,挽着金髮女郎走開了。
一切都如夢境中一樣,包括對白都一字不差,就像是夢境把現實預演了一遍。夏洛特的心痛也經歷了兩次。
兩次一樣地深刻,一樣地刻骨銘心。
直到現在夏洛特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愛尤利烏斯。
愛到爲他痛徹心扉,爲他難受地像是被萬箭穿心。
只有當你爲一個人心痛過的時候,你纔算真正地愛過他。
夏洛特終於領會了這句話的含義。
有些事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就像只有失戀的人聽情歌纔會哭。
夏洛特也哭了,哭得很傷心,傷心得想要把自己淹沒在眼淚中。
爲什麼······
尤利烏斯爲什麼要這樣······
夏洛特不明白。但她不怪尤利烏斯。
他有他自己選擇的權利。何況自己從未向他明確地表白過自己的心意,他即使找了別人又有何不可呢?自己有什麼理由怪他呢?
要怪,就怪自己太傻,太自以爲是。傻到以爲自己已經和尤利烏斯在一起了,自以爲是到以爲自己能和尤利烏斯這樣的人相配。
是啊,夏洛特,你只不過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小服務生而已,你憑什麼和尤利烏斯在一起?
夏洛特忽然感覺肩膀一陣疼痛——眼淚滴在了已經結痂的傷口上,喚起了一陣沙沙的痛感。
夏洛特看着肩膀的傷口,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夏洛特啊夏洛特,你真是夠傻的,奮不顧身地爲人家擋槍,爲此差點死掉,可是你憑什麼怎麼做呢?爲尤利烏斯那樣的人擋槍,你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