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城堡中不知走了多久,道路已開始還有些光亮,到後來卻漸漸變得黑暗。
“啊……好黑……”
子音緊緊地抓住樂白的衣角。
“別怕。”樂白安慰子音道,其實自己的心裡也在打着鼓。
兩人繼續地往前走。
忽然,四周響起了鬼哭聲就像兩個人在那個點滿鬼火的房間裡聽到的一樣。
“啊啊啊……”子音大叫着把頭埋到了樂白的身後,腿又軟的走不動了。
“唉!”樂白嘆了一口氣,只好又把子音背到了自己身上。
子音舒服地趴在樂白的背上,滿足的吁了口氣。
樂白苦着臉道:“你就算舒服也別這麼明顯好不好。”
子音眨着眼,不解的問道:“爲什麼?”
“因爲我心裡會不平衡的呀!”
“那我就讓你心裡平衡好了。”子音說着縱身從樂白背上跳了下來。
樂白一愣,“膽小鬼,你幹什麼呢?”
“讓你心理平衡一下啊。”
“你……不害怕嗎?”
“害怕啊!”
“那你還……”
“我不忍心讓你太累啦!”
“樂白狐疑的打量着她,“你有這麼好?”
“喂,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啦?”子音鼓着腮幫子,不滿道。
“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我能有什麼陰謀?土包子,你怎麼能不信我?”子音哼哼道,“你變壞了!我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你這是受了誰的影響?”
“這段時間我接觸時間最多的人是你。”
“…………”
子音覺得自己好像把自己繞進去了。
“好了,繼續走吧。”爲了避免尷尬,子音連忙轉移了話題。
於是兩人繼續往前走。
又大約走了五十步,那鬼哭聲更清晰了,道路也越來越暗,幾乎看不見了。
“我……我好怕,能不能……別走了?”子音顫顫巍巍的說道。
“不要怕,馬上就要到了。樂白說。”
“到哪裡?”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說馬上要到了!”
“我這不是想安慰你嗎?”
“……”
子音又一次無語了。
“話說這睡美人城堡這麼大?從外面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啊!”樂白又說道。
“這裡恐怕已經不是睡美人城堡了。”子音說。
“什麼?”樂白一驚。
“你忘了我們剛從上面摔下來啦,恐怕現在已經到地下了。”
“地下?”
“嗯!”子音點頭,“所以我纔會這麼怕啊!因爲地下說不定會有什麼東西啊!”
“得了!別爲你的膽小找藉口。”
“啊喂!”
…………
兩人一路說笑打鬧着,心中的恐懼和不安都暫時被控制住了。
兩人也已經自動屏蔽了那鬼哭的聲音,把它當成BGM來聽。
——不過,一般主角身上帶這種恐怖的BGM的還不多。
兩人說笑着,子音忽然“啊”了一聲,身子向前一傾。
樂白連忙伸手過來扶住她,關心的問她:“怎麼啦?膽小鬼?”
“我好想絆倒什麼東西了。”子音說。
“什麼東西?”樂白好奇的朝地上看了看,嘀咕道:“什麼也沒有啊!”
忽然,他看到了一個東西,驚訝得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低呼。
“怎麼啦?”子音被嚇了一跳,好奇的低頭朝地上看。
“別看!”樂白忙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什麼呀?”子音越發疑惑。
樂白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盯着他在地上看到的東西看。
那是一大具屍體!
樂白記得,這屍體的主人是前不久那個神秘失蹤的波蘭畫家。
他爲什麼會死?
是誰殺了他?
他的實體又怎麼會在這裡?
還有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這到底是哪兒?
這一連串的問題在樂白的腦海中炸開,讓他覺得自己的頭簡直有平時的兩個大。
這些問題的答案到底是什麼?樂白覺得再給他一百年他也想不出。
他左手託着右手的手肘,右手託着下巴,認證的思考着。可這樣一來,他就捂不住子音的眼睛了。
子音好奇的往地上一看,頓時嚇得“啊”的尖叫了一聲,險些暈了過去。
樂白被子音的叫聲驚醒了,這才發現自己剛纔忘記捂子音的眼睛了。
“膽小鬼,你……沒事吧?”了白擔心的看着子音,說道。
子音把頭把頭扭過去不看那屍體,哆嗦着說:“好……好可怕……”
“沒事,別怕,有我在呢。”男人的保護欲生出,樂白擋在子音前面,隔離了她和那具可怕的屍體,安慰的說道。
子音躲到了樂白的懷裡,一邊抽泣着,一邊顫抖着。
過了一會兒,子音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樂白便說道:“咱們接着走吧。”
他說完這句話,正要往前走,子音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樂白以爲她還在害怕,便勸慰道:“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子音卻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是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說。”
樂白便道:“什麼事?”
子音附到他耳邊說:“我知道主導着一切的人是誰。”
“什麼?”樂白聞言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不過子音的下一句話更讓他吃驚——
“這個人就是林語然!”
樂白懷疑自己聽錯了,於是又問道:“是誰?”
子音又重複了一遍,“林語然!”
“不可能!”樂白幾乎是脫口而出。
“語然不是這樣的人!”
“或許你的語然不是這樣的人,但這個林語然卻一定是這樣的人。”
樂白一愣,:“什麼意思?”
“這個林語然,根本就不是林語然。”
“什麼?”
“她其實是別人打扮的。”子音說。
“什麼?怎麼可能?”
“因爲我昨天從你的手機裡翻到那條短信後,又從你的手機裡找到了林語然男朋友楚明浩的電話,打過去才知道,林語然根本本就沒有離開過楚明浩。”
樂白聞言大吃一驚,這麼說,從早上開始就讓他心煩意亂的語然……其實是假扮的?
“這……這不可能……”
樂白不敢相信的抱着頭說。
子音嘆了口氣,道:“本來我也不想告訴你的,應爲我怕你知道之後傷心。從早上開始我便開始看着你,因爲怕他對你不利。什麼去玩瘋帽子旋轉杯都是藉口,我不過是想找個機會看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罷了。我和你說我知道幕後兇手是誰卻沒有說不是因爲沒有證據,而是我怕他察覺後惱羞成怒,到時候恐怕我們加在一起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他究竟是誰?”樂白問。
“這世上會改變容貌的靈魂師只有一個——亞當斯▪德爾頓。”
“他來了巴黎?”樂白一愣。
“也許不是他。” 子音卻說。
“不是他?那是誰?”
“你記得羅賽爾叔叔說過什麼嗎?”
“什麼?”
“有關弗朗西斯的--他說弗朗西斯有個魔法石,上面有‘神’禁止的力量。”
“你是說--弗朗西斯用魔法石吸收了亞當斯的易容術。”
“沒錯。”
“也就說,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其實是弗朗西斯?”
樂白話音剛落,前方不遠處一個人笑道:“說的沒錯!”
“呀!”
聽到那個聲音,子音嚇得立刻躲到了樂白的身後。
一個人從兩人前方的五十米處現出身影。黑暗之中,依稀可辨出他的臉。那是個英俊的青年男子。她卸下了僞裝,不過也沒人知道他現在的臉是不是真的。
“你就是弗朗西斯?”樂白看着那個人,儘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
那人笑了笑,說:“不錯。”
“你,你要幹什麼?商人和律師他們呢?”
弗朗西斯淡淡的說:“當然是死了。”
“你……你殺了他們?”樂白驚到。
“我是死神,人見到了死神當然是要死的。”他的語氣很平靜,卻令人毛骨悚然。
“他們都是無辜的人,你爲什麼要殺了他們?”
“無辜?不,他們有罪!”
“他們有什麼罪?”
“那個商人一向剋扣工人的工資,而那個律師也不知幫多少個惡徒做過辯護。你說,他們是不是有罪?”
“可……即使這樣,他們也罪不至死啊。”
弗朗西斯淡淡道:“只要背棄了神所制定的規則,就應該死。”
“神的規則?那是什麼?”
“就是世間一切的剛領,所有人都要依這個規則行事,不能有一點逾越。”
樂白的表情明顯的表現出了這一番話他並沒有聽懂。
“你能不能聽懂都沒關係,” 弗朗西斯說:“反正以後會有別人告訴你的。”
“什麼?” 樂白一愣。
“廢話就別多說了,” 弗朗西斯淡淡地道:“你們就跟我走吧。”
“跟你走?爲什麼?”
“別問爲什麼,知道得太多對你不好。”
“可是我總要知道爲什麼啊!”
“你爲什麼要知道?”
“因爲是你在請我走,我當然要知道爲什麼啊!”
“我不是在請你走,而是要求你走。”
“那我可以不走嗎?”
“不可以。”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
“爲什麼沒有爲什麼?”
“……你爲什麼有這麼多爲什麼啊?”
弗朗西斯忍無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