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殺
天眼，和陰陽眼不同。
所謂陰陽眼，能看到冥界的生物，也就是世俗界話本中，流傳的“鬼”。
而“天眼”，不僅僅能看到鬼神，還能看透物體的障眼法，直達本質。
無論多麼高明的“隱身符”，都是障眼法的一種。
身懷天眼的人，無論多麼高明的障眼法，在他們面前都是不起作用的。
段嫣看向農婦，“這位大姐，不知你可願意握一下這塊石頭。”
段嫣手中，赫然是一塊測靈石。
頭髮花白的長者震驚地看着段嫣手中的石頭。
他已經認出了段嫣手中的物品。
他看向農婦，眼中流露出一種，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嫉妒和慌亂。
農婦看了看長者，又看了看段嫣，小心翼翼的觸摸這塊石頭。
測靈石，什麼變化都沒有。
長者見狀暗自鬆了一口氣。
段嫣的眼中露出一絲瞭然。
對於這個結果，段嫣並不意外，天眼甚至是比靈根更加珍貴和稀少的天賦。
除了極少數得天獨厚的人，天道對於大多數人都是公平的。
一般身懷特殊天賦的人，要不然就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要不然就是天賦太差，修行難度極高。
只有極少數，纔是既擁有特殊天賦，還擁有非常強悍的靈根。
這種人，大部分只存在於典籍，幾百年有那麼一個，就足以記錄在冊。
頭髮花白的老人家見狀說道，“折花郎大人，我這閨女就是普通人，天眼什麼的，興許是您看錯了，可能您的隱身符壞掉了。”
段嫣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長者。
這個人的面相依然是忠厚的，不過和最初相見的時候，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不過一晚上的功夫，長者的面相忠厚裡面竟然包裹着一層原本不屬於他的混沌。
興許，這層“混沌”可以解釋老人家的變化。
【段嫣：我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看走眼的。】
長者見狀，低下頭，不再說話。
農婦囁嚅着嘴脣，聽到長者的話後，她迫不及待地點頭，“俺不是什麼天眼，姑娘應該是看錯了。”
“就是看錯了。”
她又重複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安慰段嫣，還是安慰自己。
段嫣聽言不再解釋，她低頭看着農婦，聲音溫和，“保護好你的眼睛，它很有用。”
說完，轉身離去。
段嫣走得悄然無聲，是以她離開了好一會兒，長者和農婦依然跪在地上。
直到身後傳開“嘎吱”的開門聲，農婦和長者提心吊膽的回頭，一個揉着惺忪睡眼的孩童出現在農婦和長者的視線中。
“大爺，娘娘，你們在做什麼？”
孩童稚氣的聲音響起。
農婦陡然變色，“大郎，你……”
她誠惶誠恐地擡頭，正要向段嫣道歉，可眼前虛無一片，哪裡還有段嫣的身影。
“她走了？”長者看向農婦。
他雖然嘴上說不相信段嫣的話，心裡已經信了，要知道對方可是六十年纔出一個的折花郎，東洲大陸公認的學識最淵博的存在。
“應該是吧，俺，俺什麼也沒看見。”農婦囁嚅着嘴脣說道。
她其實也在心裡反覆唸叨“天眼”兩個字，只是一想到長者的反應，只能將這個詞嚥到肚子裡。
段嫣並不知道，她走後第二天，秦國一隊官兵找到了這裡，挨家挨戶的詢問，“這個人你見過了沒有？”
他們拿出來的，赫然是段嫣的畫像。
當他們叩響長者家的大門時，農婦一見到畫像上那個幾位漂亮的女子，便知道是昨日來他們家中拜訪的姑娘。
農婦本想回答，“沒見過。”
不曾想，還未等她回答，長者的聲音已經傳來，“我見過，昨天來我們家了。”
農婦愕然，“爹……”
卻見長者滔滔不絕地說道，“折花郎受傷了，她帶着隱身符，但還是被我兒媳婦看出來了。”
“她既然佩戴隱身符，你兒媳婦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那聲音極爲清澈悅耳。
無論是農婦還是長者，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長者聽到這話，更加得意了，“我家兒媳婦是難得一見的天眼，什麼都能看到。”
說完，這句話，他便有些後悔。
小心翼翼地看向農婦，農婦的臉色發白，她一手護着孩子，另一隻手看着長者，“爹，你說什麼？！什麼天眼，你在說什麼？”
“天眼，這倒有些稀罕。”
來人看向農婦，不知道是不是農婦的錯覺，她總覺得面前這位漂亮的公子看自己的眼神，像極了哪天來到自己家裡的那位姑娘。
“既然是天眼，興許日後還有用途，帶走吧。”
來人溫和地說道。
官兵們聽到這話，看向先前告密的長者，“那這個人呢？”
“這個？”來人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後悔不迭的長者，語氣還是那般謙和溫柔，“這個人啊……”
他拖着長腔，慢吞吞地道：“這個人啊，殺了吧。”
“你們……”
農婦一聲驚天的高呼，眼前已經是一片鮮紅。
他暈了過去。
這羣官兵帶走了傻眼的農婦和農婦懷裡嚇傻的孩子。
至於那倒在地上的長者，卻再無另一個折花郎，替他收斂屍體。
農婦被官兵帶走的時候，情不自禁回頭看了一眼勤勤懇懇的老人。
她無論如何，也不明白，公爹這樣好的一個人，爲什麼會做出那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以至於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段嫣並不知道她走後發生的事情。
赤炎球對她身體造成的傷害雖然不小，但因爲她現在是金丹真人，且身體強度極高。
是以雖然身體受了一些傷，但並未傷及根本，只是有些冷痛罷了。
段嫣隨便找了一處山洞，休整了兩日，本打算離開。
神識掃射的時候，卻發現，不遠處，一個全身是血的男人，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道修？劍修？
就在段嫣判斷對方是何種類型的修士時，對方已經擡頭，發現了段嫣的存在。
修真者的直覺都是很敏銳的，哪怕看不到對方的模樣，憑藉氣息，還是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