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3章 傳言
合歡派都是耳聰目明之人。
羊方進階動靜並不大，卻還是吸引了一些人前來圍觀。
其中，最爲激動的，當屬羊方的師父，西北劍俠張煜之。
得知羊方出現了進階的預兆，他不惜爽約了賦門的陸離道君，跑到了仙人峰，看望對外界渾然不知，還在進階中的弟子羊方。
這一刻，他不是西北劍俠張煜之，也不是元嬰道君張煜之，而是一個渴望孩子實現夢想的父親，一個令人感慨的長輩。
“段真人，老夫不知說什麼好……”
張煜之看到結界中，正在進階的羊方，歡喜的面色緋紅，語無倫次。
說完，他手中多出一冊厚厚的書卷，誠懇地看向段嫣，“段真人，老夫兩袖清風，身無長物，論靈石和法寶，怕是不如尊師的萬分之一，你幫了老夫這麼大的忙，老夫卻不知該用什麼表示感謝，這一摞手稿，是老夫過往修行心得體會的複本，因爲還在整理，所以後半卷內容雜亂，老夫本想整理出來，結集成冊，日後留給徒子徒孫，今日拿出複本贈予段真人，還望真人不要推辭。”
段嫣下意識想要推辭：“前輩，這太貴重了，晚輩受不得。”
雖然張煜之拿給段嫣的，並非原稿，但價值卻難以估量。
因爲這種元嬰修士的修行心得，通常屬於本門秘笈，是不予外傳的。
換句話說，這稿件上的內容，除了張煜之的徒子徒孫，哪怕是書劍門的弟子，在不經張煜之同意的前提下，都沒有資格獲取上面的知識。
可現在，張煜之將原稿的全部複本，交給了段嫣，就等於將他過往所有的修行心得，傳授於段嫣。
段嫣與他非親非故，這份謝禮的貴重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段嫣對羊方的半師之恩。
張煜之擺擺手，直接將書卷塞到了段嫣的手中，
“‘長者賜不可辭’，老夫既將書稿交付於你，你就大大方方的收下。要知道，你不僅僅是幫我徒羊方，還讓老夫了卻一樁心事，於情於理，這書稿你都收的。”
話說到這裡，張煜之頓了頓，臉上出現一種令人難以形容的神情，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段嫣，嘴角浮現一抹詭異地笑容。
段嫣被一貫嚴肅的西北劍神，突如其來的笑容，搞得心裡毛毛的。
卻聽張煜之出言說道：
“你是花容子的首徒，老夫一輩子都希望超越你師尊，無奈天資有限，追趕了一輩子，白白擔了一個與你師尊齊名的虛名，連你師尊的一片衣角也抓不住，他都在衝擊離合了，老夫還在元嬰打轉轉，老夫那些個弟子，就更不用提了，他們還不如老夫，就是將他們打回孃胎，重新來過，怕也不如你的千分之一，你若從老夫心得中有所感悟，日後出招，必有我張煜之一二分風格，你師尊一輩子眼高於頂，誰也瞧不上，他座下首徒卻有我張煜之的調調，老夫想想，也很是欣慰。”
段嫣聽言哭笑不得，這當真是再任性不過的理由了。
誰能想到，西北劍俠張煜之，居然也有如此孩子氣的想法。
“前輩……”
段嫣還想再勸一二，可張煜之儼然一副“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勸”的架勢，阻止了段嫣繼續勸阻。
段嫣看着西北劍俠擺出“我不聽我不聽”的樣子，將心裡想說得話嚥了回去。
也罷，怎麼都是自己佔了便宜。
既然收了張煜之這麼重的謝禮，以後少不得要在羊方身上更加用心纔是。
想到張煜之最後說得那個奇葩的理由，段嫣心裡長嘆一口氣。
西北劍俠雖將恩師花容子當做假想敵，但對師尊爲人，瞭解還是不夠全面。
師尊絕對不會因爲徒弟出招有別人的風格，就有七七八八的想法，相反，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是，他會更加得意。
段嫣甚至可以想象到，花容子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以及過分浮誇的語氣——
“爲師果然魅力難擋，不問塵世也有人哭着喊着搶着鬧着要照拂我家弟子，硬給她塞功法塞秘籍塞法寶……唉，小嫣兒告訴我，這世上還有比爲師更加優秀的人嗎，還有嗎，還有嗎？”
簡直不能再臭屁！
但願，獲知真相後，劍俠前輩不要太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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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煜之將功法交付段嫣後，便滿面春風的離開。
不知道的，怕要以爲，進階的人是張煜之。
西北劍神素來不苟言笑，來到落霞山後，合歡弟子行爲向來風流不羈，在東洲大陸其他地方，諱莫如深的男歡女愛，在合歡派不過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張煜之作風嚴謹，自然看不慣合歡弟子輕佻的行爲。
覺得落霞山上這些小娃娃，坐沒個坐相，站沒個站相。
眼下是他少有的，露出微笑表情的時候。
一時間，衆人議論紛紛。
都想知道，西北劍俠遇到了什麼好事兒，居然這麼開心。
老實說，段嫣也挺開心的。
謝雲書下了學堂，就看到師父捧着一卷書在翻閱，那書似乎被人施了某種咒法，師父翻閱了那麼長的時間，書頁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看似不算特麼厚的書，竟像是怎麼也翻不完似得。
看到自己回來，師父很高興的招招手，“雲書，你來了，快過來看，爲師又有新東西可以教你了，爲師學會了以後，就交給你，這是你羊伯的師父，張前輩的修行心得，爲師從上面學到了不少東西呢。”
謝雲書，謝雲書覺得腦仁疼。
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那麼好學。
想……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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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魔宗小打小鬧的放火燒山行動，一次又一次被合歡派消滅，不僅熄了他們的山，還多次活捉他們的金丹魔修。
這讓連月來，氣氛緊張的合歡派，進入了一個相對鬆快的氛圍中。
原本抱着背水一戰的心態，提前交代好身後事的合歡派弟子，緊繃的神經得到了緩解。
沒有人真的想死，只是比起活着，大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一旦獲知，可以活着，不用求死，人的意志就會出現鬆懈和動搖，求生欲將佔據了上峰。
“師父師父，書院那邊有師兄師姐說，千魔宗的人很快就會撤了，我們已經贏了，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