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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我愛你那麼多

95.我愛你那麼多

‘贏了嗎?’看着門外那抹相攜離去的背影, 我默默的問自己。

‘應該是贏了吧。’既然她和柳生都已經承認,那麼表哥的目光從此以後將不會再追隨她的身影。我,在歷經十幾年的等待之後, 終於可以收穫自己一直以來都在期盼的那份感情。

對於我而言, 表哥是我記憶中最重要的部分, 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從出生到現在, 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中, 我的生活中從來不曾缺失他的影子。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些年我所做的大部分事情都與他有着或多或少的聯繫。

從小到大,很多人都感嘆我在鋼琴上的造詣, 衆多的比賽和獎盃爲我,也爲我的家人帶來無數讚譽。然而很少有人知道, 我如此努力並非如外人所說的對音樂的執着和熱愛。其實一切的辛苦和努力都只有一個原因——我想要接近表哥, 讓眼中只有音樂的他通過音樂接受我。

因爲居住地的不同, 上學以後,除了假日以外我們很少能夠見面, 但是鋼琴比賽爲我開闢了一個新的和他相逢與交流的機會。我不斷的練習,提高自己的實力,就是爲了可以和他站在同一個舞臺之上。我知道,每次比賽的時候,只要我的演奏足夠好, 他的目光就會停留在我身上。

從國小到國中, 近十年的時間, 我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享受着他難得的注目。雖然每次都只有短短的幾分鐘, 但仍然讓我無比滿足。

從我知道自己是喜歡着表哥的那天起, 我就開始刻意的注重自己的言行舉止,不斷的完善自己的各項不足。我希望自己儘可能的做到完美, 我要讓表哥的心中除了我以外走不進其他人。

國中三年級的春夏之際,從神奈川回來的父親不但帶回了表哥近期的消息,更帶回了讓我意想不到的驚喜——外公爲我們訂婚的意願。

我看得出父親的心情其實是有些複雜的。我是家裡的獨生女兒,早晚要繼承家族事業,但父親很明顯的能夠感知這麼多年來的我心思從來就不在經營上,甚至對於修習音樂也是帶着那樣的目的。這樣的我日後不可能獨自支撐起所有生意,如果嫁給表哥,也就意味着家中的一切日後很可能都要隨着我的出嫁而改變姓氏。

這些對於父親而言並不是值得快樂的事情,可我還是希望他能夠應下這門親事。

父親經過再三的權衡最終接受了外公的意見,我知道他是信任表哥的,信任表哥的能力。

訂婚的過程很順利,能夠得償所願,讓我的每一天都生活在開心和幸福當中。

考慮到冰帝與立海大的學分修習方式略有不同,外公最後決定讓我留在冰帝讀完國中,高中的時候再到立海大學習。我也就這樣快樂的生活着,盼望着高中生活儘早到來。

“你表哥對你怎麼樣?”十月中旬的一天,好友上田突然問我。

“很好啊。”雖然覺得表哥的態度略顯冷淡,但早已習慣了的我並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你了不瞭解他在立海大的情況?”上田繼續。

我被這簡單的問題問住了,仔細回想的話,表哥很少會和我提他在學校的事情,他每天做什麼,接觸過什麼人,有什麼樣的朋友,這些我竟然全不知道。

大約是看到我的猶豫和迷茫,上田嘆了口氣繼續說,“這話因爲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才說的,對了錯了你不要怪我啊。我昨天去參加立海大的學園祭,看到你表哥了,他好像很在意一個女生。”

她的話讓我如遭雷擊,上田是不會騙我的,難道表哥對我的冷淡並不是我所認爲的他的心思還在音樂上,而是因爲有了別人的出現?我努力維持着表面上的平靜,但心裡卻難言酸澀的感覺。我知道,自己在害怕,怕上田的猜測成爲事實。

“那個女生我昨天也見到了,聽說是立海大男網部的經理,和藤原月很熟,名字叫妃竹。哦,對了,好像和忍足還有跡部也是認識的。”上田努力的爲我提供情報,我知道她是在暗示我找人去查,多加註意。

當晚藉着和外公聊天的名義,我隱晦的問起表哥的情況,我知道外公是明白我想問什麼的。

“小薰不用想太多,羽原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我會注意他的情況的,不要擔心。”

外公渾厚的聲音經由話筒傳來,安定了我一天浮躁的心情。可這樣的回答又確認了我的猜測——表哥他,的確有着我不希望有的故事。

沒過幾天,因爲一次偶遇,我與學校裡的‘大衆情人’忍足有了一次正面交流。其實以前也是有過接觸的,但我一貫對男生的接近保持着不着痕跡的牴觸。然而這一次,我的態度有所不同。

也許是因爲想到了表哥的事情,也許是想要通過忍足探聽些有關那個女生的信息。總之無論起因是什麼,我都沒有拒絕忍足的刻意接近,和他保持着一種不親不疏的關係。

情人節的早上,我收到表哥約會的短信。因此第三節課下課的時候,儘管知道忍足想要說什麼,我還是在他開口之前婉言拒絕——在我心裡,依舊沒有人可以代替表哥的存在。

二月十四日的相聚讓我清楚的體會到表哥對於婚約的支持態度,這讓一直以來擔心害怕的我心情驟然一鬆,表哥他,終歸還是我的。

立海大開學之前,我順理成章的搬到了外公家,和表哥同住一個屋檐下。

報道的時候我意外的在所在班級的名單中看到了妃竹的名字。巧合嗎?我有些煩悶,畢竟無論以前的傳言是真是假,她離得近了我內心總會有些不安。

本來看到前桌女生那張娃娃臉時覺得很有喜感,可她自報家門的話就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潑下。想着剛剛表哥對她親切的態度,我拼盡全力纔算維持住臉上的笑容。

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巧合?怎麼可以有這麼恐怖的巧合?

表哥並沒有對同學點明我們的關係,這本來是我們早已在家中商量好的,可現在我實在無法判斷這樣的隱瞞於我而言是有利還是不利。

看着表哥體貼的幫她提交社團申請,我心裡又是一緊。盯着那隻伸到她面前的手,我的心理慢慢的凝結出了一種恨意。

爲什麼?

爲什麼即使已經和我訂婚,還要關心她幫她?

爲什麼還要如此處心積慮的希望她再次和你同在一個社團?

爲什麼昨天晚上要對我說什麼有始有終的話,讓我繼續留在器樂社?

表哥你這麼做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承認我在嫉妒,在這種情緒的左右下,臨近放學的時候我藉着班委的名義主動向臨時有事要出門的班長提出了幫忙保管社團申請表的建議。

教室裡沒人的時候,我迅速找到了她那張音樂社申請表,越看心情越煩躁。

聽到班長回來的腳步聲,緊張的我下意識的用力一把抓起最上方她的那張音樂社申請,用力團了團握在手裡藏到身後,直到教室裡再次只剩下我自己的時候才重新拿到眼前。

大概是由於緊張導致用力過大,此時我才發現被我抓起的不僅僅是她的音樂社申請,還包括放在下面的她的網球社申請。

紙張已經被我揉壞了好幾處,不可能再還回去的,於是我狠了狠心,將兩份表格迅速處理掉,以免留下證據。

我知道,申請表丟失的事情早晚會被發現,卻沒想到那麼快。

那個真田的確是個讓人望而生畏的人,當他氣勢洶洶的進門要求妃竹充填表格的時候,我的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兒,我真怕他知道真相,怕他會像傳言中那樣揮起竹刀向我砍來。

“音樂社的申請表有丟失。”晚上放學回家的路上,表哥忽然對我說。

“是嗎?”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惶恐的避過他探尋的目光。

“妃竹的那份丟了。”表哥緊緊盯着我。

“真是不幸。”我繼續逃避着,心裡越發慌亂。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一共丟了九份。”儘管我沒有細問,但表哥繼續說着。‘他恐怕是猜到了’,這樣的想法讓我越發恐懼,我怕表哥知道真相。

“怎麼會那麼多?”我聽到自己的聲音,空洞乾澀。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順着表哥繼續這個話題,雖然九份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讓我很想知道原因,但我應該儘可能的迴避不是嗎?

“另外八份是社長拿走的。”

“爲什麼?”我一時想不明白箇中原因。

“如果只是丟失一份,會讓人很自然的聯想到有人在針對她做手腳。如果丟失的份數略多,就可以用不小心遺失一部分的名義遮掩過去。社長的良苦用心,希望那個人能明白。”表哥的話說得很慢,卻讓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爲有多可笑。原來自以爲隱蔽的行爲,其實很容易就會被看穿。

“那。。。”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想向表哥道歉,可我又害怕他拒絕原諒我。

“走吧,爺爺還在家裡等我們開飯。”表哥忽然轉身,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

對着表哥的背影,我在心裡默默的說了聲謝謝,謝謝沒有拆穿我拙劣的謊言,謝謝如此溫柔的原諒了我犯下的錯誤。

這件事以後,表哥對我的態度並沒有特別大的轉變,這讓我有些怨念。尤其是迎新會之前,他們又在一起排練節目的事情讓我心中剛剛聚集起的暖意迅速消散。

因此,儘管那天中午忍足出現在教室門外讓我手足無措,但我依然沒有明確表示拒絕。那時的我心裡異常矛盾,我怕表哥誤會,怕他生氣,可又希望能夠藉由忍足的事情對他產生刺激,讓他將注意力更多的轉到我的身上。

我的曖昧不清給了忍足某種積極的信號,迎新會那天,他第二次出現在立海大。

雖然從迎新會前後開始,妃竹似乎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並有意無意的將我們視作一家對待,可偶爾表哥與她感覺過於親近的對話還是讓我心存不滿。想到忍足不但認識妃竹,而且對她的印象還不錯,一個設想在我心中慢慢成形

當忍足第三次出現在立海校園裡的時候,我開始將之前的計劃付諸實踐。我先是以忘記帶手機爲名向忍足借來電話,給妃竹發了一個約會短信。得到肯定的回覆後將那條信息刪掉,然後跟忍足約了相同的時間和地點見面。我希望藉由這件事,忍足可以清楚的明白我對他無意,從此不再找我;當然,如果妃竹能夠在這個過程中機緣巧合的和他走到一起,結果會更加完美——徹底打消表哥對她的任何一種想法。

她和忍足的見面被同學們作爲八卦談資,這本就在我的計劃當中,否則當初也不會選在同學們經常出入或經過的那家星巴克咖啡店。可讓我無可奈何的是,同學們的聯想過於廣闊,以至於連我自己都被扯了進去。好在傳聞中心人物仍然是她,尤其是她大阪同學的來信,更是將大家的視線暫時從我這裡轉移出去。看着表哥若有所思的神情,我暗暗祈禱,希望經此一事,可以多少改變表哥對她的留戀。

本來我以爲一切還算成功,可午休時意外在I班門前遇到通川學長的時候,我知道我的一切設計其實都是無意義的。表哥看到通川學長後,竟然想都沒想就走過去找個藉口攔下來,同時示意我回去報信兒。

我不甘心,爲什麼我要幫她?我更不明白,爲什麼表哥在聽到那麼多傳言後仍然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他保護她。

我不想去,可看到表哥那麼明顯的暗示又不得不去——我怕他會怪我。

我終究還是選擇服從表哥,告訴她通川過來的消息。我以爲她是不會感激我的,畢竟昨天剛剛設計過她和忍足,今天她成爲衆人八卦的對象也一樣是拜我所賜。我不在乎她對我的態度,就算不友好也所謂,我只是在執行表哥給我的任務。

可我又錯了,她竟然邊跑邊回頭對我說“謝啦,親愛的。”無論是表情還是聲音,都帶着毫不掩飾的感激。

看着她的背影,我忽然不知該怎麼應對。

從始至終,她對錶哥都沒有表示過任何特殊的感情,那麼我怨恨的着力點又要放在哪裡?

體育課上意外受傷的瞬間讓我有些迷茫,我不知道,如果她當時沒有下意識的回手拉了我一下的話,會不會也像現在一樣一起受傷。

沒人說得清她受傷究竟和我有沒有關係,甚至她自己也是說不清的,畢竟一切發生得太快。可她回身擡手的動作,就這樣定格在我的腦海中,久久不忘。

也許,我應該把眼界放寬,不再只盯着表哥;

也許,我應該嘗試着釋懷,不再計較那些本就不存在的可能。

可我需要時間,需要足夠的時間慢慢說服自己。

所以,當第二天有學長找她時,表哥那想要攙扶她的動作仍然讓我心中一陣抽疼。

她卻再一次的做出了超出我預料的事情,就那樣自然而然的帶着笑容拿起材料,一個人單腿跳到了門外。

儘管動作有些搞笑,卻讓人感受到一股不屈服於傷痛的活力。我忽然有些明白爲什麼表哥對她念念不忘,無所謂聰慧,無所謂美麗,也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完美,只是因爲真實純粹。

傍晚放學的時候,她被柳生接走,我觀察着表哥,猜想着他的心思。

表哥只是看了看,然後向我伸出手。

“扶着我,我們慢點兒走。”表哥邊說邊用另一隻手拿起我們兩人的書包。

“好。”我用力點了下頭,帶着一種鄭重的味道將左手放進他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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