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只有一個, 但未必一定揭曉。
————————————不是題引的題引
第一天開學,例行的各項活動過後,是自我介紹和班委選舉。
自我介紹的環節並沒有太多稀奇, 只是大家略微敘述一下自己的畢業學校、興趣愛好等內容。不過輪到妃竹等人這裡的時候, 倒是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議論。
原因是比較複雜的, 一個‘唯二跳級生’, 一個‘音樂王子’, 一個‘怪物級榜首’,再加上一個‘級花熱門人選 ’,分配在一個班裡本來就多少有些出奇, 再以如此高的密度集中在兩張桌子的範圍內就比較有看點了。當然,不可否認的是曾經的緋聞男女主角意外的成爲同桌也是吸引大家關注的原因之一。
班委選舉的時候妃小同學依舊堅持了自己一貫的風格——看熱鬧。沒辦法, 她對權利這種東西實在提不起任何慾望。
做全程看客的她不得不承認所謂的公平公正其實是有一定範圍和參照系的。
班級中大多數人來自於立海大國中部, 雖然以前彼此間可能並不熟悉, 但多多少少還能混個臉熟。入學第一天,同學之間大多並不瞭解, 尤其是那些外校考過來的。因此這個時候進行選舉,本土作戰的人顯然佔盡地利人和,一些相對而言曾經比較知名的人士更是能夠快速得到大家的認同和信任。
妃竹很清楚在擁有了這麼多的先入爲主的觀念形勢下,班委選舉其實就是原國中部人員和勢力的重新調配整合。最好的證據就是選舉的結果——除了音樂委員以外,一年F組新出爐的班委成員全部由立海大原國中部的學生充任。
其實她覺得如果伊集院不放棄參選音樂委員這個職位的話, 身後那位冰帝考過來的美女能夠成功突圍而出的係數並不大, 畢竟就音樂方面而言, 伊集院在這一屆學生中的地位暫時無人能夠撼動。
妃竹對於公平公正的思考並沒有因爲班委選舉的結束而停止, 比方說開學三天後的此刻拿着社團申請表的她就再一次的在心裡考慮着上述問題。
‘一年級, 女生,瞭解、熱愛網球, 懂得簡單的包紮和運動損傷類知識,能夠與隊友和諧融洽的相處,曾經有過相關工作經歷的人優先考慮’。網球部招經理時提出的條件簡直就是在宣告妃某人就是今年男網部經理的唯一人選 ——誰都知道,近幾年來立海大國中男網部一共就出了她這麼一個女經理。
‘好吧,其實我是受益者,再跑去質疑公平公正的問題絕對會有無數人想要掐死我的。’妃竹一邊填表格一邊想。
“不打算進音樂社了?我記得某人曾經說過音樂是自己課餘愛好中的最愛吧?”伊集院看妃竹拿着另一張申請表發呆,以爲她在猶豫要不要進音樂社的事情,於是出言刺激她一下。
不得不說伊集院對妃竹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很清楚,就算妃竹確實在猶豫,他這麼一說她也會不好不填。
眼光淡定的掃過周圍一圈兒豎起來的耳朵,妃竹在內心腹誹,‘你都這麼說了,我要是不填就等於在說自己心裡有鬼。不打自招的授人以柄嗎?哼哼,免談。’
其實妃竹本來已經打定主意繼續到音樂社‘混’學分兒,就算伊集院不說她照樣會填,剛剛確實只是純粹的偶爾發下小呆而已。
在立海大,一個學生一般都會有兩個甚至兩個以上社團,有主有輔,算是一種傳統的慣例,學分設置上也是這樣的引導。
“音樂社是一定要報地,因爲最愛是不容易割捨地。”妃竹擡了擡手上的筆,笑眯眯的迴應伊集院的問題,然後低頭刷刷幾筆把表格填好。
“我去交表,你的要不要一起交了?”伊集院起身後轉頭問。說是詢問,其實手都已經伸過來了,妃竹要是拒絕他那手就只能在半空懸着。
“那就麻煩啦。”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拒絕的人才是小傻瓜。
“我和你一起去吧。”坐在後面的柳也已經填好了。
立海大學生的社團申請表在開學頭兩週的任何時間上交都是有效的,因爲不少同學在拿不定主意的情況下會對感興趣的社團先做一番考察。不過對於從國中部升上來的學生來說,沒有特殊情況的話,都會選擇自己國中時期的社團,因此妃竹和伊集院的社團申請交得算是比較早的。
申請表的提交一般有三種途徑,一種是交給班長,再由班長送到社團辦公室;另一種是申請者自己交到社團辦公室;還有一種是直接交到所要加入的社團。三種當中第一種算是比較大衆的提交方法,大多數學生都會選擇這種。
無論以何種方式提交,報名表最後都會進入社團辦公室,由社團聯合會成員按照班級和所報社團分門別類的進行整理,最後由各部長或社長對報名人員進行審覈,歸檔備查 。
社團的准入門檻大多放得比較低,感覺不適合可以選擇退社,給予學生充分的自由度。不過學校同時規定了沒有特殊情況時,一個學生在一個學期內,必須在80%的教學天數中穩定在同一個社團,這樣才能得到相應的學分,算是防止學生太過隨意流動的一種方法。
收拾好書桌上的零零碎碎,妃竹跟交表歸來的伊集院打了個招呼,拿起便當向外走——週三中午的天台小範圍聚餐仍在繼續,只不過地點轉移到了高中部,並且切原同學缺席。
———————————我是第二天中午的分割線—————————
儘管現在是午休時間,但是素來勤勞的桑原同學爲了肩負的責任毅然決然的放棄了這短暫的休息,手拿一摞社團申請表大踏步前往社團辦公室——就在四天前的班委選舉中,素來人老實口碑好的他衆望所歸的成爲了1年G組的班長。
來到辦公室與剛好出門的值班老師走了個臉對臉,並被拜託幫忙看下屋子的桑原同學此刻正有些無聊的翻看着屋裡桌子上已經分類好的各社團申請表。
各類表格中最薄的一摞非男網部經理的申請莫屬,設置了那麼多要求,能夠符合的實在寥寥無幾。桑原看了看,雖然總共有十來張,不過明顯都不符合要求,至少沒有一個人在表格背面按要求寫明曾經有過相關工作經歷。
‘等等,一個都沒有?’桑原突然覺得什麼地方不對,拿起那摞表格仔細翻了翻,確實沒有。再翻到正面看名字,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妃竹兩個字。
他清楚的記得昨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仁王問起社團申報的事情時,妃竹說她的表格已經交上去了。
‘難道他們班的拖到今天還沒拿過來?’桑原帶着疑惑翻看了一下旁邊其它表格,發現1年F組的已經被歸類好了,他還在男網部申請表中找到了柳的那份。
‘那她的經理申請表呢?被分錯了?’桑原再次翻看了旁邊其它社團的經理申請表。
立海大有經理的社團並不多,因爲一些特殊原因,僅有的幾個經理職位競爭強度也不算激烈,因此就算把所有社團的經理職位申請表加在一起也沒有超過五十張。而問題就在於,桑原前前後後將這五十張不到的紙翻了三遍以上,也沒能在其中發現一張帶有妃竹名字的紙片兒。
‘她的表格消失了?’這是桑原看後的第一個反應。
‘誰幹的?該怎麼辦?’雖然桑原不清楚其中原因,但他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妙感。
就在桑原努力理清思路的時候,社團老師回來了。和老師打過招呼後,桑原直奔1年B組教室——去找幸村。在他看來,這種對腦轉速要求比較高的問題還是應該交給高智商的人來處理。
經過一番消息傳遞,十分鐘後除了丸井和柳以外的五個原網球部正選在教學樓天台上召開了一次‘小型會議’。
“不會是有人嫉妒她進網球部做的手腳吧?”仁王一手玩兒着腦後的辮子,多少有些漫不經心的說。現在離社團填報的截止日期還有一週多,既然發現了自然有補救的方法,他倒不是太擔心妃竹入不了網球部。
“有這個可能。”幸村點頭。
“那人會不會就在她們班?”桑原猜測。他覺得其他人應該也有類似的猜測,當初沒叫柳一起過來很可能就是怕打草驚蛇。
“這不一定,她的申請表此前經過的步驟太多。先是交給班長,然後進入社團辦公室,再由學生或老師進行歸類。而且無論是班級還是辦公室都是人多而雜的地方,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拿走表格的人以及對方的目的都不大好確定。”柳生客觀分析。
幸村覺得柳生的話很有道理,在目前情況下,只能先解決妃竹的報名問題。想要查找動手腳的人,恐怕並不容易。
就在衆人陷入思考的時候,真田說話了:“捷克,你手上還有申請表嗎?”
“有。”身爲班長的桑原手上留有空表是很自然的,畢竟同學填錯或改填的情況時有發生。
“給我一張吧,我去趟她們班。”
“。。好。”桑原轉頭看了看另三個人,發現全都是一副‘我看這招可行’的態度,轉身跟上真田,並排走向自己班級。
“皇帝要發威了啊。”仁王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兒斜靠在牆邊。
“其實,讓某些人注意一下小竹真田妹妹的身份也沒什麼不好。”幸村笑了笑。他當然知道真田這麼做的原因——向某些人表明態度。
關於妃竹的過繼身份時不時的就有人拿出來說上一說,無非就是懷疑她在真田家的地位,這次的事件也不能排除是某些有心人故意以此試探真田家對她的態度。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由真田出面,自然可以起到解疑甚至震懾效果——告訴那些‘無聊’的人不要再做沒有意義的試驗。
“還真是複雜啊,不知道那丫頭知道箇中原因之後作何感想。”仁王看似隨意的說,態度不明。
“我看她還是不知道比較好。”柳生直覺妃竹對這種明爭暗鬥大概不會喜歡。
“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弊端,我們能保護一次並不意味着能保護所有。”幸村雖然跟柳生有同感,不過還是覺得這樣下去早晚會有漏網之魚。
就比方說這次,如果不是桑原恰好發現問題,恐怕直到最後敲定人選的時候她的報名表丟失的事情纔會浮出水面。儘管這次她進網球部是現任部長副部長已經內定的事情,但妃竹日後終究會遇到他們力所不能及的問題,到時候又該如何處理?
“盡力而爲吧。”柳生雖然也有類似幸村的擔心,但他還是不想妃竹涉入太多,直覺的想用自己的力量盡力將她保護周全。
“你們說真田這次會不會嚇倒一片人?”仁王笑眯眯的打斷兩人。
三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笑得都有些無可奈何——剛剛真田走的時候可是氣勢十足。‘某些人自求多福吧,希望能夠接受教訓,不要再去惹他。’——三人的共同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