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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合訓之看不透的人心

37.合訓之看不透的人心

這個世界上總有太多的東西是我們未曾經歷過的,因此也就有太多的東西是我們無法理解的。

————————————————不是題引的題引

接下來的三天,妃竹的生活過得相當充實,太多的資料需要收集和整理,以至於沒有時間理會其它的事情。跡部和幸村時不時的會到備選場地指導訓練,除此之外,妃竹只有在集合開會和吃飯的時候纔會和兩隊的各位正選們碰面。

這種敬業精神加上她本來就頑皮愛笑的性格,不但與冰帝的後備隊員建立了不錯的關係,也給冰帝的各位正選留下了相當良好的印象。要知道,冰帝的正選大多是被女生追怕了的,難得遇到一個全身心投入到網球中又不黏人的,態度自然錯不了。就連素來有清高之名的冰帝經理藤原月都很喜歡她,時不時的拉着她一起做事。

鈴木和森川對待她的態度依然是不冷不熱外加不屑,不過並沒有再生事端,妃竹也樂得清靜。只是高橋偶爾會做些奇怪的舉動,雖然也佔不到什麼實質性的便宜,不過有時候會找些讓她覺得莫名其妙的小麻煩,就比方說現在。

“妃,這個你抄到一張紙上,十分鐘內要送到廚房。”高橋把手上的一堆紙條遞到剛好回來取醫藥箱的妃竹手上,附贈了她一個帶着挑釁意味的眼神。

妃竹看了下,是剛剛休息的時候徵集的中華料理名稱。也不知道是誰提的建議,說中午換換口味,吃中華料理。跡部家大廚們的手藝自然沒問題,不過因爲這是大家頭一次在跡部家吃中國菜,誰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完全沒概念,所以跡部決定讓大家用紙條一人寫一道自己喜歡的,彙集成一個菜單,送到廚房做參考。

高橋把紙條遞到她手上以後,轉身佔據了旁邊唯一的桌子開始忙活,擺明了不想騰地方。剛剛藤原拉着鈴木出去辦事情了,森川大小姐她也指使不動,高橋現在手上的活兒是跡部嫌她吵分給她的,不過也成了自己不得不接受這項任務的有力藉口。

看着旁邊偷偷看錶的跡部家管家,妃竹覺得算了,就一百多個漢字嘛,好說。

她知道高橋是故意的,從網球場到廚房,最快也要用掉五分鐘,也就是說,她只有五分鐘時間用來抄菜名。中國菜名中的很多漢字在日本都是不常用的,況且日本大多數人寫漢字都不大熟,一筆一劃的,五分鐘一百多個字多少有些難爲人,高橋打的大約也是這個主意。

日本是個很注重守時的社會,如果自己寫慢了,就算在場的衆位可以理解,廚房的人也是會在心裡嘀咕的,只不過人家嘀咕的很可能是這位五十幾歲的老管家。

妃竹捧起手上用於夾訓練計劃單的夾子,放好一張白紙,隨意的靠在場邊就開工。五分鐘寫一百多個漢字對於日本人可能是項挑戰,不過對於寫了十幾年的她來說絕對是小菜一碟兒。儘管日語中的漢字大多是繁體的,或者與漢字在筆畫上多少有些出入的,不過她來這裡也有半年了,基本不會把簡體字寫上去暈人。

中國學生一般到了中學階段,就算沒練過行書,寫起字來十個裡也有八個帶點兒連筆,妃竹自然也不例外。平時上學她都學大家慢悠悠的寫楷書,全當練字,現在是非常時刻,她也就不控制了。

三分鐘多點兒,結束戰鬥,妃竹笑眯眯的把紙遞給老管家的時候,不意外的撇到高橋驚疑的眼神。

其實驚奇的不只高橋和接單子的管家,還有旁邊的跡部。

日本人的漢字寫法大約是多少受了平、片假名的影響,字體上沒練過書法的都比較生硬,練習過書法的又大多圓潤。相比之下,妃竹的字就顯得流暢外加棱角分明,這樣的字在跡部看來比較新奇。

‘這人恐怕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好脾氣嘛~啊嗯~’,跡部覺得,她既然能寫出那種多少有些硬氣的字,內在恐怕也少不了剛強好勝的成分。

“小竹,你回來吧,要不我就真的離死不遠了,你在的話副部長還能少打我兩回。”切原側着身子半躺在旁邊的長椅上,伸手拉住了結束工作打算走人的妃竹。

不得不說,最近的切原還是比較可憐的。真田和幸村對他的期望不是一般的高,基礎訓練加量不說,對打安排上也是儘量讓切原在可行的範圍內佔盡優勢。不過很多東西都是雙刃劍,有時太多的重視往往等同於過於緊密的逼迫。而小海帶同學只要稍微流露出想要消極怠工的意願,皇帝的鐵砂掌就會毫不猶豫的跟上。

切原發覺妃竹在的時候,真田就算喊的聲音再大,一般也不會動手拍人。可是自從妃竹自動請調以後,他接受真田‘愛的教育’的次數明顯呈幾何倍數增加。因此爲了自己的生存着想,才提出這個要求。

看着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驚奇三人組,本來打算不理他這種僞撒嬌行爲的妃竹轉回身。

“赤也,”她伸手從長椅上拉起切原,“有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她覺得如果切原能夠體會那三位各種安排的用意,應該能夠增加其執行的積極性,並順路降低他被繼續黑的可能性。

冰帝的某幾位正選在聽到妃竹這句話後,非常意外的在真田繃緊的嘴角邊看到了一閃即逝的淡淡弧度。

‘不簡單啊~’忍足向跡部遞了個眼神。

‘難得真田那木頭能有這種反應。’跡部也回了個感興趣的笑容,他發現立海大這個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小經理弄不好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

“正所謂打是親,罵是愛,這個你要理解。”妃竹笑眯眯的拉拉海帶頭接着說。

“那我情願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切原在內心流淚。

妃竹眼角掃到幸村緩緩擴大的笑容後識趣兒的轉身撤離,邊走心裡邊唸叨:‘路漫漫其修遠兮,赤也你自己漫漫求索吧,估計你會度過一個幸福的下午的。’

說起跡部這個人,妃竹對他的印象可謂是好壞半對半。在能力方面,她是很佩服跡部的。被稱爲冰帝之王的人,無論實力還是手段,絕不可能一般,單看他對成員數有二百人之多的網球部的控制力就知道。

另外,不得不說雙部之戰實在給妃竹造成了太大的震撼,引發了太多的思考。因此對於交戰雙方,妃竹一直以來都給予了足夠的敬意。在她看來,那樣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不是誰都能有的,也不是誰都能負擔得起的。

不過這樣的好印象並不足以覆蓋跡部在妃竹心中的另一種形象,在對待女生方面,她一直無法肯定跡部的做法,這話要從以前看的動畫說起。

跡部會給她留下這種印象,原因有二。第一,自然是他在路邊網球場強約橘杏那件事兒,這給妃竹留下了‘跡部在對待感情方面就是那種有錢的花花少爺’的印象。第二,是動畫中跡部對一個前來獻殷勤的女生的態度。妃竹覺得跡部有權利不喜歡人家,但是也沒必要擺那種臉色,尤其是那句“母貓”的稱呼,讓她怎麼聽怎麼覺得帶着點兒侮辱人的成分。

所以在集訓初期,除了工作上的往來以外,妃竹刻意維持和他的交集基本爲零的狀態。不過,最近跡部的遭遇倒是引起了她的些許同情心,因爲那位大少爺這幾天過得相當煩,他煩的根源,正是那位鈴木大小姐。

在妃竹看來,如果一個女生喜歡上一個男生的話,希望對方時時刻刻關心自己是很正常的,問題就在於,吸引對方關心的方式。

要說平時在球場邊故意裝出來的柔弱和楚楚可憐是在可被理解範圍內的話,晚上十一點鐘穿着比較暴露的睡衣出現在跡部房門口,並聲稱自己迷路了,要求跡部送她回房這種事就着實不在大多數人的理解範圍內了。

她覺得跡部把真田安排着和他住在一起實在是件因禍得福的事兒,因爲據說那位大小姐本來的要求是留宿跡部房間的,看到真田也在,才很不情願的退而求其次。雖然妃竹並不懷疑跡部本人解決這類問題的決心和能力,不過還是覺得他有了真田這塊擋箭牌多少減去了些麻煩倒是貨真價實的。

如果說跡部的悲慘是暗的,那麼忍足的悲慘就是明的。高橋那種張揚到毫無顧忌的方式、綿密到不留縫隙的關懷與熱烈到灼傷雙方的愛慕,恐怕任誰都無福消受。

相比之下,森川追鳳的方式就顯得含蓄得不得了。不過鳳這人確實太過靦腆,每天頂着張大紅臉參加訓練,讓妃竹強烈懷疑他運動所需的血液循環到底夠不夠。

她其實多少也能明白鈴木和森川的意思,鈴木用的是柔弱攻勢:通過各種方法把跡部綁在身邊,儘量爭取產生某種特殊關係的機會。據說她家在商界的實力也是很強悍的,真要發生點兒什麼恐怕跡部家也不好當沒發生。

森川走的則是另一條道路——細心關懷,這也算是往鳳的軟肋上打。鳳這人挺好心的,總是怕傷到別人,所以面對對自己好得沒話說的森川,就算內心並不喜歡,也不會太過嚴厲的拒絕。時間長了真要是來個日久生情,森川也就算修成正果了。

不過相對的,高橋的很多舉動她就不懂了。高橋大小姐的追人方式往往讓立海大諸位看得目瞪口呆,奇招怪術可謂層出不窮,並且無論多麼肉麻或者具有誘惑意味的事情,她做起來完全沒有避諱的意思,平白讓衆人看了無數好戲。

妃竹知道不同的人對於愛的表達方式是不一樣的,可是這樣不顧及周遭眼光,無視對方感受的愛的展示,除了讓看到的人在心裡感嘆‘瘋狂’,讓忍足不斷在背後露出煩躁厭惡的表情以外,她實在不知道高橋還能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算了,她們的世界本來也不是她所能夠理解的吧。這種事情人家做着自己看着就好,全當合訓期間的視覺調節好了。

其實一直以來妃竹都有一種感覺,跡部和高橋,或者說冰帝的大部分人無論在生活環境上還是思維方向上與她好像都不在同一個框架中。就如同兩個平行的空間,一方在左,一方在右,同向而行。也許稍微轉過頭來就能看到彼此,不過也就僅此而已,永無交集。他們的世界在妃竹的眼中現實得近於殘酷,又虛幻得遙不可及。

妃竹覺得會有這樣的感受大概是因爲自己前世就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對那樣的世界既不感冒也不想觸及。不過她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他們就像是一個映像,每次想到的時候,心裡總有些東西想要破土而出,只是她直覺那些不是她喜歡的。

終於走到網球場的妃竹停下思考,開始仔細查找每個角落,‘赤也那個丟三落四的傢伙,這回又把護腕扔哪了?’

她是來幫切原找護腕的,切原那個黑色的護腕已經不知道‘丟’過多少次了。本來今天是切原拉她出來一起找,結果還沒下樓他就被幸村抓住了。看着小海帶頂着一臉慷慨赴義的表情跟着幸村回了房間,她很有同桌愛的決定在天黑之前自己過來找一遍,全當是安慰安慰他幼小的心靈。

經過一番努力,妃竹最終在游泳池裡發現目標。嘆了口氣,她非常黑線的想,‘那傢伙究竟是什麼時候把護腕扔進去的?就算從網球場到別墅需要經過這裡,也沒有必要走一路丟一路吧?’

護腕泡在水裡,看上去離水面不遠,不過離池邊多少有點兒距離。

看了一圈兒沒發現趁手的工具,於是在水池邊找了個還算乾爽的地方,妃竹用左手扶着池邊的把手,彎腰,然後探出半個身子,右手慢慢伸向水裡,想用手指鉤住那個護腕。就在她即將碰到的時候,忽然被身後伸出的一隻手摟住腰,直接帶了回去。在她下意識的想回手推人的時候,耳邊一個聲音傳來,“別動,鬆開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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