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西斜,已過正午。一片茂密的林蔭中,汁海汐、玉兒、王草兒、王文淵還有活潑可愛的小白正在休息打坐。四人已經全速趕了近三個時辰的路,回頭只能看見一般的雪山了,因爲早上自愛途中遇上了若顏、趙良宏等峨眉山弟子,耽誤了行程,恐怕天黑前敢不到家。四人打坐了一會,汁海汐起身便要繼續出發,王草兒急忙拉住他,說道:“海汐,不用那麼着急的,就算晚一點到家也沒關係,我們吃了午飯在趕路吧。”
“不用,不用。我一想到王大叔和王大娘就一點也不餓了,我們快些回去吧。”汁海汐連忙說道。
“你看看,到底是師叔道法高深,小子我可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這一會的打坐還沒完全恢復真元呢。”王文淵在一旁打趣道。其實這四人以玉兒修爲最爲高深,依然辟穀,可依靠補充天地間的靈氣而做到真正的不食人間煙火,其他三人雖然沒有達到玉兒的境界,但各自都已經到了元化中期以後的境界,雖然不能辟穀,但是不說是一頓不吃,就是餓上十天半月的不吃不喝也是無礙。王文淵見汁海汐歸心似箭,生怕他體內真元還未完全恢復就強行御劍飛行,會傷了元氣。在空中御劍而行事十分耗損真元靈力的,除非達到聚靈中期以上的修爲,身體吸收靈氣靈力的程度能幾乎與御劍時的真元耗損相近時纔可長時間的飛行。
“是啊,海汐。在休息一下吧,夜深一些我們進村子才免得被村民發現。若是太早的話,有外出未歸的村民發現我們御劍飛行,悔給爹孃帶來許多不便的。”王草兒又繼續勸道。
“哦,這樣啊,好吧。”王草兒一拿出自己的父母,汁海汐立刻投降了。
“是啊,坐下來,聊聊天嗎。海汐哥哥你沒看到,當時你率先架起金光一瞬千里時的英姿啊,直叫那個什麼‘高粱紅’的道士都驚掉了下巴,他那表情可謂是精彩之極啊,哈哈。”王文淵想起那驕傲自大,目中無人的趙良宏就來氣,想到哪趙良宏看見汁海汐離去時的那一刻的驚呀模樣,心中禁不住一陣歡喜。
“什麼一瞬千里啊,我那有那麼厲害。”汁海汐很有自知,也很老實。
“啊對了,還有玉兒姑娘更是了不起,帶着我與姐姐竟然也飛的如此迅速,比海汐哥哥還有厲害。”王文淵又轉頭看着一直都不愛說話的玉兒,繼續說道:“我估計呀那個什麼‘高粱綠’看了恐怕真的連臉都要綠了。”
衆人聽得王文淵這一會便給趙良宏起了兩個外號,也禁不住一陣笑。尤其是兩女,容貌俱都傾國傾城,一笑起來更是如百花爭豔,彷彿連着連綿的碧綠也失去了顏色。
“早就聽說西蜀峨眉派實力雄厚,能人輩出,以天下第一修真大派自居;而門下弟子亦是十分驕橫,目中無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假。”王草兒也看那趙良宏不過眼,跟着說道。
“嗯,是啊。不過文淵,平時看你不說話時的樣子斯文儒雅,到了今天我才發現你的一張嘴這樣厲害。”汁海汐看着王文淵,笑嘻嘻的說道。
“啊?哪有,哪有,比起海汐哥哥你可差遠了。”王文淵急忙說道。
“哼,弟弟,我都懶的說你了,看看連海汐都發現了吧。你平時什麼都好,就是這張嘴啊從來都不吃虧,你可要知道,禍從口出,往往說話佔便宜的人,總是要吃大虧的。”王草兒十分疼愛王文淵,但對於他嘴皮子太過不饒人這一點也很是不喜。
“是是,姐姐教訓的是,弟弟我自當牢記您的金玉良言。”王文淵生怕自己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不愛與人爭執的,卻實則有暴力傾向姐姐發飆,到時候又要被拉去檢驗道法修爲了。
“馬屁不斷。”王草兒哼了一聲也不再理他。
休息中,王文淵口才極佳不斷的講着一些修真界的奇聞異事,妖精鬼怪兼有詩詞歌賦等等。小白卻是一反常態,老老實實的爬在玉兒懷中,柔順的長毛披在身體兩側,歪着頭看着王文淵口中唾液橫飛,似乎對一個能夠長時間不停講話並且不用喝水的人也頗感興趣一般。
待衆人休息了小半個時辰之後便繼續上路。一路上又如此休息了一次,直到半夜接近子時才遠遠地看見了前方有隱隱的燈火光亮。
“前面就是青石村,爹孃就住在村東頭。還有……”王草兒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海汐,我們把汁大伯的墓也遷道了這裡。”
原本面歡喜的汁海汐,聽到此事,先是一愣,雙眼不自覺的溼潤了,眼淚止不住的留下。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三年來,玉兒從未見過汁海汐如此的傷心過,突然感覺自己的心也好疼,好壓抑,剛要上走前,突然汁海汐嘶啞的叫了一聲;“爹……”便哽咽着輕聲的哭了,他極力的想控制住自己,確實不能,那個慈祥的啞巴父親,如是如此的善良,彷彿昨夜還在替他縫補那打滿補丁的衣衫一般。
“海汐(海汐哥哥,汪汪)。”王草兒、王文淵、玉兒還有小白都那樣輕聲的叫他。
“我沒事,草兒姐姐,你先帶我去給爹磕個頭吧。”汁海汐強止住哭泣,對王草兒說道。
“好。”王草兒輕輕的回答。“就在爹孃的地裡。他們說,那樣每天下地的時候就能和汁大伯聊天了。”說完,王草帶領汁海汐來到了村子後面的地裡。一個孤零零的墳頭就那麼立在哪裡,猶如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包。汁海汐收了鈞天劍,兩步跑到墳前,普通一聲跪倒在地,哭着說道:“爹,孩兒回來看您來了。”濃濃的悲傷感染了三人,王草兒、王文淵與玉兒也在汁海汐身後跪了下來,給那墳中的老人恭敬的磕頭。小白亦是老實的趴在一旁。
汁海汐哭了一陣,看見面前一個青石大碑,上刻:父親大人汁廣福之墓,下面小字是:不孝兒汁海汐叩首。汁海汐撫摸着斑駁的青石大碑,上面似乎還傳來猶如父親般溫暖的感覺。汁海汐轉身,玉兒說道:“這是我們剛搬來時候替你爲汁大伯立的碑。”
“謝謝你們,草兒姐姐……”話未說完,汁海汐突然目方兇光,轉身怒喝道:“誰在我爹的糞裡?滾出來!”
“嘎嘎嘎,竟然有四個修真者,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如金屬摩擦一般嘶啞難聽的聲音從前面的墳墓裡傳了出來。轟隆一聲,一個白色骨架冒着森森黑氣黑氣將墳墓炸開,飛了出來。
“爹!”汁海汐一聲厲吼。
“嘎嘎,乖兒子你是叫我嗎?嘎嘎嘎嘎嘎!”那白色骷髏陰森森的笑道。
“你竟敢冒犯我爹的遺骨,我定叫你魂飛魄散!”汁海汐雙目血紅,低沉的吼道。
“海汐小心着鬼物!他的道行很高。”身後三人提醒道
“嘎嘎嘎,小毛娃娃,聽到了嗎?你們四人一個都別想跑,全都把你們的精血拿來吧!”那鬼物一聲鬼嘯,當先朝汁海汐撲了過來。汁海汐舉起鈞天劍迎頭便斬。誰想那鬼物不僅不斷閃,反而迎劍而上。
“可惡!”汁海汐怒吼一聲急忙反手撤劍,恐怕傷了自己父親的遺骨。
“嘎嘎嘎,小娃娃你砍啊,你到時砍啊,嘎嘎嘎……”那鬼物奸計得逞,好不快意,一邊奸笑着,手下不停繼續朝汁海汐抓去。
汁海汐連連躲閃,被逼的手忙腳亂,身後三人一獸急忙上前幫忙。無奈那鬼物看準了四人不敢傷這句骷髏遺體,奸笑連連,雖然被四人與小白圍住倒把四人逼得手忙腳亂。突然那鬼物佯攻王文淵,汁海汐急忙上前救援,突然骷髏身體倒轉而回,兩道白森森的鬼爪瞬間將躲閃不及的汁海汐的胸腹劃出幾道深深的傷口。鮮血迸出,濺到那鬼物身上,那鬼物竟然發出一聲慘叫,汁海汐那鮮紅的血液竟然將那鬼物身上的黑色玄陰鬼氣給消融了不少。
“小子你是什麼人,血液怎可傷我?”那鬼物厲吼道。
汁海汐亦是一愣,突然眼中精光一閃,兩道金光自他雙目中噴發出來,擊在那鬼物的護體鬼氣之上。那護體的玄陰鬼氣便瞬間被擊出兩個小孔,連同那句骷髏軀體也是一顫。
“小子,你找死!”那鬼物哇哇大叫,雙手一揮,一團巨大黑色的玄陰鬼氣便朝汁海汐撲了過來。身後三人見那玄陰鬼氣太多,紛紛亮出法寶,瞬間將那團玄陰鬼氣給打的消散一空。哪知那團玄陰鬼氣只是那鬼物的虛招,在四人同時攻擊玄陰鬼氣之時,那鬼物,眼放幽幽綠光,雙手高舉,一個青色小鼎自那鬼物手中出現。那小鼎方一出現,便陰風大作,無數惡鬼淒厲嘯叫着從那小鼎中衝出,整個數十丈方圓僅是綠光幽幽的陰靈厲鬼。“看你如何破我的拘魂鼎!”那鬼物一聲怒吼,無數陰靈飛着這朝四人一獸撲了過來。
四人剛要掐訣唸咒,突然聽到小白一聲怒吼“唔……汪!”隨着小白音波的擴散,汁海汐都一下子捂住了耳朵,只見那空中飛舞的陰靈如圖像被人插曲了一半,竟然瞬間都消失一空!四人驚愕,但是那鬼物卻更加驚訝,如兔子被踩了尾巴一般,跳的老高:“這是什麼怪物?”連連再次催動手中的小鼎。
“惡鬼,你拿命來!”汁海汐一聲怒吼,手中突然出現一朵雙頭並生的雪白的蓮花,那蓮花花瓣大如手掌,晶瑩剔透,散發着淡淡清香,中間九顆金色的蓮子,稍稍的鼓出蓮蓬,仔細看那蓮花,竟然少了一個花瓣。那蓮花一出,鬼物便感覺不對,本能的反應便是逃跑。誰知這個念頭一動,還未轉身,就見那蓮花上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將那鬼物包圍。那鬼物瞬間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震四野,好不刺耳。鬼物身上的玄陰鬼氣如陽春白雪一半瞬間消散一空,才幾息的時間邊聽“啪嗒”一聲那骷髏骨架便倒在地上,金光也隨之消失,還掉在地上一個青色的小鼎。
也該那鬼物倒黴,遇上了一個變態的怪物小白,又遇上了一個身懷專門剋制世間一切鬼物的“天心鎮魔蓮”的汁海汐,雖然“天心鎮魔蓮”被汁海汐吃了一片花瓣,功效失去其九,但是對付這種鬼物也是無比靈驗。那鬼物死的倒也是乾乾脆脆,連一絲真靈也沒留下便消失在天地之間。
汁海汐急忙跑過去,將那遺骨抱在懷中,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發現並無什麼損傷之後才又將自己父親遺骨從新下葬。汁海汐正在磕頭,突然聞到有淡淡的血腥氣息隱隱傳來,汁海汐一皺眉,連忙給父親磕了幾個響頭,拾起那個青色的小鼎,隨手丟進了乾坤袋中,便隨着三人朝村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