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新的學期, 明眼人都會看出卡卡和Voldemort之間的關係變了,總是野生動物一樣性格的金髮孩子會不由自主的在黑髮少年面前略略收斂,而冷漠冰冷唯我獨尊的黑髮少年也會在他面前露出柔和的表情……
卡卡性子依舊跳脫閒不住, 更何況, 低落的情緒從來沒有在他的身上持久過, 他坐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大笑, 騎着掃帚在魁地奇球場的上空飛過, 致力於夜晚在城堡裡尋找密道,偷偷跑到家養小精靈的廚房給自己加餐,偶爾在走廊上碰見那個鉑金色頭髮的貴族, 他還能面色如常的打着招呼,燦爛的露出八顆小白牙。
阿布拉克薩斯不動聲色的看着他, 帶着貴族一貫的假笑和虛僞的客套, 似乎那樣一個互相依偎的溫暖夜晚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只是不經意間,灰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不爲人知的黯然, 就在這一年,馬爾福家未來的繼承人也訂婚了。
這一天,卡卡在夜色的掩護下,在禁林裡轉悠着,與生俱來的血統優勢, 使得很少有動物會主動攻擊他, 他快快樂樂的邁着輕快的步伐往回走, 卻在走出禁林的一刻, 看見一個身影匆匆走過, 進入了禁林。
卡卡歪着腦袋,起了好奇心, 他動了動圓圓的耳朵,在禁林裡行動時,他一貫是用獸型的狀態,這樣子可以跑的更快,感官也會更敏銳,他靈巧的爬上了樹,悄悄的跟在了那個影子的後面。
那個人影在林中的一片空地處停了下來。
“蓋勒特!”沙啞的聲音在空寂的森林裡響起,穿着紫色巫師袍的鄧布利多站在樹木之間的空地上,對着一個人輕聲叫着,背對着卡卡,卡卡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從他的聲調裡感覺出一種複雜的矛盾感覺,似乎是高興的又帶着悲傷,似乎是憤怒的又帶着無奈……
“阿不思,我討厭你!”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摘下了帽子,月光下,一頭金髮閃着耀眼光芒,他英俊的好像古老的精靈一族,他面部表情極爲豐富,一會兒是欣喜,一會兒是憤怒,嘴裡卻是孩子氣的抱怨着,“阿不思,你越來越討厭了!他們都說我是魔王,可你知道不是的!”他垂在眼簾,漫不經心的拿着魔杖輕輕敲着腿,憤怒的說,“我只是想要個更好的世界而已,你爲什麼背叛我,爲什麼?”
“事實上,你是有一點魔王的傾向!”年輕的巫師沒有理會他的抱怨,無視對方瞬間黑下來的臉,很誠實的回答他。
“現在麻瓜的世界真是越打越熱鬧了!”鄧布利多平靜的敘說着,“聖誕假期裡,霍格沃茨留校的人數增多了,好多麻瓜家庭的孩子成了孤兒……”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又關你什麼事呢?”金髮的男人挑起眉毛撇着嘴說,即使是這麼不優雅的動作,在他做來也是十分的好看和帥氣,他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語,用那種滿不在乎的口氣說着,他眼中閃過一抹輕蔑和厭惡,“麻瓜喜歡打就讓他們去打好了,反正那羣傢伙就像老鼠一樣,一窩一窩的下崽,怎麼都死不光!”
“蓋勒特•格林德沃!!”
那一刻,從卡卡的這個角度能夠清晰的看到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教授大人額角的青筋直冒,卡卡忍不住掩着嘴偷笑,撥開樹葉,繼續看着兩個人的對峙!
“不要告訴我,那個發動戰爭的戰爭販子不是你的信徒,不是你的傀儡,不是你用來控制麻瓜世界的媒介!”鄧布利多教授咄咄逼人的質問着。
金髮男子似乎張嘴要辯解什麼。
“夠了,不要試圖說服我什麼,蓋勒特!”鄧布利多打斷了他的話,他低低說道,“我不想聽你說什麼,也不想聽你的解釋,更不要告訴我你那個該死的夢想,我只知道……”他擡起頭,湛藍色的眼睛中溢滿了悲傷、痛苦和憤怒,他大聲的說道,“我只知道很多人死了,僅僅是因爲你的夢想!”
“阿不思!該死的,你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這些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啊!梅林啊!你現在就是個教授!”金髮的男人臉色變了,他暴怒的來回轉着圈圈,就好像一隻困獸,他驀然站定,指着對方開始大罵,“你簡直是冥頑不靈,白癡加笨蛋的綜合體,我真懷疑你是不是被生下來的時候,就被巨怪一巴掌拍傻了腦袋……”
“很明顯,我比你聰明!”年輕的教授冷靜的說,“起碼我不會只因爲顏色好看就把紅墨水往魔藥裡面倒!”
格林德沃噎了一下,面部表情扭曲了一秒,他磨着牙死死瞪着這個年輕時的摯友,“梅林的鬍子,阿不思,我想我們是在討論戰爭的問題!”
“沒錯,但是你總是這麼白癡的把話題扯到別的地方!”鄧布利多教授無奈的嘆息着。
再次磨牙,格林德沃憤怒的看着對方,究竟是哪個扯開話題的啊!
他憤憤的瞪視着紅頭髮的男巫,“你真是討厭,這麼多年一點都沒變的討厭!”
“是你先說我腦袋有問題的!”鄧布利多冷靜自若的迴應他,“總是扯開話題,然後把責任歸咎於我,格林德沃,我對你真是失望!”
半響無語。
卡卡捂着肚子險些笑抽過去,他聽着寂靜的夜裡那因爲氣憤而加重的喘息聲,開始懷疑,難道將來鄧布利多能夠打敗格林德沃,就是因爲格林德沃事先被氣暈了頭?
“好吧!”金髮男子妥協的重新開口,他鬱悶的揉了揉自己的一頭金髮,“我就是不明白,阿不思,你爲什麼總把自己當救世主,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背,那些麻瓜跟你有關係嗎?那些死去的巫師甚至連英國人都不是,你居然因爲他們就拒絕再見我?好吧!還有阿利安娜……”
“不要提我妹妹的名字!”一直鎮定的鄧布利多教授的話語聲,帶上了一種壓抑着痛苦的焦躁,他湛藍色的眼睛浮起悲哀,他蒼白着臉,叫着,“蓋勒特!”
“我偏要提,偏要提,阿利安娜阿利安娜阿利安娜阿利安娜阿利安娜!”格林德沃相當缺德的唸了好幾聲,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着那個極力維持鎮定的白巫師,“哼,你總是這樣,什麼責任都歸咎在自己的身上,當然,除了和我在一起,你更喜歡把責任弄到我身上,那麼,這一回,爲什麼不把責任也放到我身上,反正我什麼都不怕,背黑鍋也很習慣……”
他的語調低了下來,目光漸漸柔和,他嘆了口氣,走近鄧布利多,將他緊握的拳頭掰開,輕聲道,“好了,阿不思,阿利安娜的死不是你的責任,其實它也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責任,它僅僅是個意外,你不能因爲一個意外就一直的懲罰着自己,也懲罰着我!”
“他是我的親妹妹!”鄧布利多僵硬真身體,直視着格林德沃的雙眼,他緩緩說,“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阿不思!”他氣的跳腳,“我有時候真想殺了你!或者拿把錘頭敲開你的大腦,看看裡面是不是都是些鐵礦石……”他嘟囔着,然後又一次振作起精神,“那麼,爲了阿利安娜,你也應該來幫我吧!”
他用一種輕快的語調說,深綠色的眼睛閃閃發光,“你知道的,巫師界已經老朽不堪,我們需要重建一個新的世界,一個巫師能夠光明正大生活的世界,我們爲什麼要去理會那些麻瓜呢?我們都不屬於那個羣體,不是嗎?阿不思,想一想,所有巫師生活在一起,不會有阿利安娜這樣子因爲被麻瓜歧視而導致魔力暴走的事例再次發生,不會有巫師的孩子被虐待,我們會擁有一個完美的帝國!”
“蓋勒特,你從來都不曾瞭解過我!”鄧布利多悲哀的看着意氣風發的男人說。
“胡說!”格林德沃似乎受到了什麼侮辱的跳了起來,“我們從來都能夠明白對方,我們是唯一能瞭解彼此的人,我瞭解你就像瞭解我自己,可你居然說我不瞭解你!”
“聽我說,蓋勒特!”紅髮的男巫耐心的安撫着暴走狀態的男人,他用一種很有說服力的語氣慢慢的陳述着,“蓋勒特,絕對的善與絕對的惡是存在的。但是,麻瓜中也會有能夠接納巫師的人,就如巫師中也有喜愛麻瓜的人。問題只是在於,那些是非常……非常極端的概念,而在兩個極端的中間還有各種各樣的道德的環節。瞭解簡單的善與惡而並非二者之間的所有範圍,對於一般人來說更容易些。除了善和惡,還有中間,我們沒有資格剝奪他人生存的權利,我不希望看見更多的孤兒……我可以理解你的行爲,但我永遠也無法原諒你的殺戮,收手吧,蓋勒特!”
“梅林啊!”格林德沃的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他站直了身體,譏笑的看着鄧布利多,“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悲天憫人!”他古怪的看着鄧布利多,學着他的口氣說,“蓋勒特,我能容忍你的行爲,但是無法原諒你的殺戮……”他深綠色的眼眸顏色加深,他退後數步,猛然一揮魔杖,發泄似的炸燬了無數樹木,“我他媽的不用你的原諒!”
“我會建立我的帝國,完成我的夢想!”他驕傲的站立在月光下宣告着,璀璨的金髮熠熠生輝,尊貴的像個精靈王子,他用魔杖指着鄧布利多,咬牙切齒的問道,“至於你,阿不思,你是一定要和我作對了?”
“蓋勒特,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你知道我不是要和你作對,是你做錯了!”鄧布利多冷靜耐心的回答着。
“哈!”格林德沃短促的笑了一下,陰鬱的看着對方,諷刺的說道,“你真偉大,阿不思,我做錯了,於是你就想糾正我?於是你就答應魔法部那幫蛀蟲來打敗我?你可真偉大!”他突然一揮魔杖,跳起來破口大罵,“滾!滾!滾!你給我滾!”他咬着牙說,“既然你想做敵人,我成全你!下次見面,就沒這麼容易了!我真他媽的白癡,居然以爲你會幫我,還巴巴的拋下一切趕到英國來看你,你居然給那幫混蛋做說客!你真是惹人厭到了極點!”
他暴走的一揮魔杖,將剛剛由於憤怒聚集的魔力發泄在了一旁的樹上,毅然的轉身就要離開。
“蓋勒特!”
“啊!”
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吵架的兩人不約而同警覺的握緊魔杖,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被炸的倒塌的樹木,繁茂的枝葉之間,金髮的孩子爬啊爬的,爬了出來,尾巴翹一翹,耳朵抖一抖,純藍色的大眼睛無辜的看着兩人。
“這是個什麼東西!”格林德沃陰狠的眯起了眼睛,本來就不爽的心情頓時找到了發泄物,他的魔杖上,綠光閃爍着,“阿瓦達……”
“住手,蓋勒特!”鄧布利多大驚,忙撲上去抱住對方,想要制止那道索命咒的發出。
卡卡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急忙跳起,靈活的身子竄來竄去,躲開了咒語的攻擊。
可是一擡頭,就看見依舊不依不饒的,格林德沃那誓不干休的危險眼神,藍色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好幾圈,他猛然一個惡狼撲羊的動作,抱住格林德沃的大腿,大叫了一嗓子,“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