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姓名是……一夕?”登記臺的小姐看着一夕填的申報表, 疑惑地皺眉,“我記得不久前這位先生也帶了一個叫一夕的來,是個小男孩……”
啪的一聲拍到桌子上, 一夕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終於在質疑聲中爆發了, “怎麼, 他叫了一夕, 我就不能叫一夕了?!他是申請了命名權還是怎麼着!”一夕惡狠狠地叫囂, 她已經墮落到跟自己過不去的地步了……
“不、不是。”看着原本跟在伊爾迷身後垂頭喪氣的女子一下子暴走,讓登記臺的小姐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搖頭, “那麼一夕小姐,請到3號比賽場地……”
她話還沒有說完, 就被另一聲質疑打斷。
“一夕?!”
一夕聞聲回頭, 低頭看到兩個孩子仰頭瞪着她。
……以前是平視現在居然可以俯視, 這讓一夕在一瞬間感覺非常良好……
“……你是一夕?!”小杰眨眨眼睛,“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啊!你竟然奪回身體了?”奇牙一邊警覺地盯着一夕身邊的伊爾迷, 一邊說,“一定是大哥幫你的吧,不然就憑你怎麼可能!”
“……”一夕狠狠咬牙,告誡自己一定要平靜,不跟小屁孩一般見識……其實一夕現在非常想揍這個總是跟自己作對的白毛小鬼一頓, 可惜他戀弟情結頗深的大哥在身邊, 一夕不敢……
“這就是一夕原本的樣子嗎?”小杰笑了起來, “恭喜你了!”
“謝謝~”還是小杰好……不過看着這孩子鼻青臉腫的, 看來像是經歷了一場激戰, “吶,你們這要是去哪?”
“我們要去友克鑫, 我們想在拍賣會上拿到貪婪之島,這樣就可以知道爸爸的消息了!”小杰信心很足地握起拳頭。
“……加油。”一夕不得不說,這個世界是很作弄人的,起碼小杰找他爸爸那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一夕卻好死不死地碰上了那麼一回……“對了,這麼說,你跟西索比完賽了?”
話音剛落,凌厲的破空聲音響起,一夕眼看着紙牌飛過來,卻死活不能隨心所欲地操縱自己的身體。
這就伊爾迷所謂的不協調吧?平時的時候感覺不太出來,但是一到這樣的關鍵時刻,就完全表現出來了……一夕不要就這樣死掉啊!!!
關鍵時刻,伊爾迷伸手拉了一夕一把。跌跌撞撞地倒在伊爾迷懷裡,險險地避開紙牌,一夕驚得一身冷汗,看着西索緩步走來,渾身上下散發着“我很不爽”的氣息。
一夕一個哆嗦,更緊地貼近伊爾迷尋求他的保護,卻被他毫不留情地推開。
幽怨地瞟了他一眼,一夕只得自己面對很不爽的西索,像是待宰的羔羊。
“很差勁呢,小一夕♥”西索的不爽正是由一夕而來,原本一個好好的小果實,轉眼之間變成了爛果實,怎麼能讓他高興得起來?埋怨的視線飄向伊爾迷,西索無聲地控訴。
“她只是取回原本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適應而已。”伊爾迷也許是受不了西索讓人渾身雞皮疙瘩亂冒的視線,屈尊開口爲一夕解釋,“我帶她來這裡,也是爲了讓她能夠儘早適應。”
“嗯~~~~~”從伊爾迷身上收回視線,轉向一夕,西索的確是期盼的,“那麼就儘早適應吧♣”
一夕又是一個哆嗦,怯怯地往伊爾迷身後挪了挪。
不要這樣看着我不要這樣看着我不要這樣看着我不要這樣看着我……一夕在心裡碎碎念着,她不是怎麼怕平時的西索,但是非常怕西索用這種屠夫看着肥豬的眼神看着她。
伊爾迷歪頭看了一夕一眼,似乎在想什麼。還沒等一夕反應過來的時候,伊爾迷已經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要來幫忙嗎?只要不殺死她,怎樣都可以。”
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夕猛地回頭看着伊爾迷,如遭雷劈。
耳邊傳來西索興奮的聲音,“當然非常樂意♠”
“那什麼……我們先走了。”一看情況詭異,奇牙一把拉起小杰,溜之大吉。
一夕站在伊爾迷和西索之間,化爲石像。
寒風凜冽,一夕的小心肝拔涼拔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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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送走了可口的刺蝟果實,一直保護一夕保護得嚴嚴實實的伊爾迷又鬆口讓他來幫助一夕“適應”一下,西索這幾天的心情可謂是豔陽高照,看着一夕笨拙地躲閃自己的紙牌,原本應該反感卻也開始覺得有點有趣了。
每次輕而易舉地把一夕打翻在地,看着她在地上翻滾,哼哼唧唧渾身是血,西索都能敏感地感覺到在旁邊看着的伊爾迷緊張的情緒。只不過伊爾迷把這種情緒隱藏的太好了,好到一夕一點也感覺不到。
有時候感覺好玩,西索便會故意對一夕出重手,每次都是伊爾迷不着痕跡地替一夕掩護住,讓西索覺得很有趣,卻又有一點點的不爽。
拜西索的所賜,一夕這一陣子可謂是身心俱疲。每天應付比賽不說,還要被西索□□,雖然卡洛斯可以治好她的傷,但是這可不意味着她不會覺得痛啊!!!
他媽的真是痛死了!
對於伊爾迷的這個決定,一夕可謂是怨念頗深,但是同時,卻有着感激。
伊爾迷大概是看到一夕對於西索的這種害怕,才做出這個決定的吧……離友克鑫拍賣會已經很近了,主角們已經出發。一夕沒有時間浪費,她必須儘快適應身體,回去或者應付友克鑫接下來的事情。
一夕知道,自己是那種必須在重壓之下才能勤奮的人,是那種騎手狠狠往自己身上抽着鞭子才肯往前走的懶驢。
伊爾迷和他身後的揍敵客家是騎手,西索是鞭子,一夕只有被抽的份兒。
不過,鐵血政策之下,一夕的確突飛猛進,身體的契合度明顯的level up,但是即使提升了又怎麼樣?一夕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回去的機會!
回去的法陣是要花費很長時間很仔細才能造好的,發動起來也是需要異常集中的注意力,她倒黴地來到這裡不就是因爲一隻貓干擾了她麼?一夕可不想再莫名其妙地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白天要焦頭爛額地應付比賽和西索,晚上在房間裡也會有不知道何時出現又不知何時消失的伊爾迷,一夕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他們面前做什麼小動作。
回家心切的一夕早就把可以帶她回去的法陣在紙上演算了n+1遍,但是愣是不敢付諸於行動。一夕膽小……
嘆了口氣,將自己面前畫着圓形法陣的添上幾筆,變成了一個愁眉苦臉的面孔,一夕把被糟蹋的紙揉成一個團,向後扔去。
“啪”的一聲,似乎跟以往紙團撞到地上的聲音不一樣。一夕回頭,看見小丑皺着眉拿着紙團。
立即瞭解到自己扔的紙團好死不死地“打”到了西索,一夕沉默了一下,接着露出討好的笑容,在心裡疑問西索爲啥跑到自己屋子來了。
西索拋着紙團走到一夕面前,低頭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她,開口,“小一夕竟然騙我♥”
一夕對着西索僵硬地微笑,暗想自己以前騙西索的事情多了去了,他到底是指的哪一件?
“這就是你的身子,你騙我是你姐姐的♠”西索看着一夕莫名其妙地表情,好心提醒。
一夕恍然大悟,這都是哪輩子的事情了,現在還翻出來算舊賬……
“咳,當時,不是對您警惕着來麼,後來又爲了搶回身子怕出什麼意外……”一夕乾笑着打哈哈,“現在知道也不晚不是麼……”
“哼~”小丑撇撇嘴,“就是這個事,伊爾迷敲詐了我一大筆錢呢♣”
一夕看了他半晌,沉痛地扼腕,“你幹嘛跟他花錢買消息啊!你直接問我,把錢給我不成麼!我給你打九五折!”
“嘖嘖~”西索豎起食指擺了擺,“小一夕也跟伊爾迷學壞了♥”
“嘿嘿,這就是所謂的夫妻相麼,中國有句老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財迷也要學會……斂……財……”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爲一夕發現西索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嗯……是什麼呢?
“小一夕真的要嫁給伊爾迷麼♠”原本就站在一夕身邊的西索進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夕隨着他的逼近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汗毛直豎,一夕在西索向自己伸出手的同時雙腳蹬地,猛地向後躍去。西索沒有給一夕任何躲閃的機會,同樣緊貼着逼近。
話說一夕RP差的就是喝口涼水都塞牙的那種人,危急關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椅子後面就是牀,等到她腿窩而處磕到牀沿,一個不穩跌在牀上的時候,纔想起來。
一切已經晚了。
一夕看着雙臂撐在自己腦袋兩邊,整個人懸在自己上方的西索,除了抽搐着嘴角乾笑以外一點也不敢動。
在這樣的時刻,不說點什麼應場是不道德的,於是一夕反射性的開口,“你……你要幹什麼!”
話剛一出口,一夕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樣惡俗的對白,果然纔是人的本能麼……
“幹什麼?”西索很給一夕面子的歪頭想了想,露出讓一夕毛骨悚然的笑容,“如果說伊爾迷知道我對他的未婚妻做出什麼,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你、你答應過他的!你要是殺了我伊爾迷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一夕有氣無力地叫囂。
“我不殺你。”知道一夕對‘被殺死’這個詞比任何人都敏感,西索難得耐下心回答,“你會活得好好的,只不過也許明天下不了牀而已♥”
一夕沉默片刻,“那啥……你今早剛揍了我一頓……難道還不夠麼……”
西索耐心告罄,眯起細長的眼睛,直接動手。
“啊啊!!”尖叫一聲,一夕護住自己被扯了一道大口子的外衣,雖然說她剛纔是在故意裝傻,但是也不要撕她的衣服啊啊!這套衣服是一夕說得口乾舌燥好不容易讓伊爾迷給自己掏錢買的,一夕很珍惜啊!!
自從來到這裡,什麼危險都遇到了,但是一夕今晚還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竟然還是有貞操危機的……
這、這、這、這到底是什麼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