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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爆發

5.爆發

俗話說,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貓急了也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在某一天,一夕這隻自認爲涵養非常好的貓也終於被惹急了。

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滅亡,一夕爲了不真的被折磨死掉,毅然選擇了爆發,雖然這樣的爆發在某些人眼裡跟自取滅亡沒有太大的差別……

在信長閒來無聊看似毫無章法其實招招致命的刀光中,一夕瞟見了同樣蠢蠢欲動的窩金。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到無法應付兩個人的戲弄的一夕“喵”的一聲哀嚎,冒死鑽到了庫洛洛大人的沙發下面。

一時間,突然一片寂靜。

“嘛~小黑〔俠客對於一夕的‘愛稱’〕今天受刺激了麼?平時都是躲着團長走的,怎麼這回自己接近了?”俠客咂咂嘴,從電腦邊轉過身,笑眯眯地眨眨眼睛。

(我是瘋了,被你們逼瘋的……)

一夕蜷縮在黑洞洞的沙發下欲哭無淚,連小強都有被拍死的一天,雖說貓有九條命,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啊,諸位就行行好吧……

聽見信長將□□插回刀鞘,一夕鬆了口氣,好歹他們還不敢連自家團長的沙發一起劈掉。還沒等一口氣緩過來,沙發就出現了異樣的反應,貌似是……坐在上面的人起來了……?

(別價啊團長!您就好好坐着吧……萬一您一起來他們就把沙發劈了,我真是沒活路了!)

但是,不管一夕心裡怎樣哀求,庫洛洛還是站起來了。一夕立即調動起全身的感官,準備就緒,只要一有類似於想要劈沙發的風吹草動,就從沙發底下逃逸。

半晌,沒有任何動靜……

一夕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按耐住好奇心繼續呆着。片刻,一聲輕微地嘆息聲響起,似乎是庫洛洛的聲音。

“你這樣藏在下面會另我很困擾的。”

(你困擾個頭啊!不就是借個地方藏一下嘛,表這樣小氣好不好!)一夕腹誹。

“真的不出來嗎?”庫洛洛的口氣沒有絲毫威脅的成分,甚至一夕連一點危險的感覺都沒有,就好像是寵愛自家寵物的主人對於淘氣的寵物一樣的口吻。

一夕更緊地蜷起身子,咋感覺這樣寒捏……

“真是拿你沒辦法……”這回話語裡竟然還帶着笑意。

(您怎麼可能拿我沒有辦法?!)

溫暖地語調讓一夕抖了三抖,還沒等她嘀咕完,沙發已經微微地擡起。

一夕大驚失色,伸出一直被自己精心打磨地異常尖銳的爪子,反射性地緊緊扒住沙發的皮套。

趁着一夕伸展身子抓住沙發皮套的時候,一夕的後爪被拽住了。

一邊在心裡熱烈地問候着那隻手的主人的母系親屬,一夕毫不放鬆地緊抓着皮套,以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是寧死不屈。

(哼哼!就算是被扯成兩半,本小姐也不鬆手!……孃的,脊柱都快斷掉了……)

忍受着身體拉扯而致的疼痛,一夕咬牙堅持着,但是現實是如此的殘酷,在那隻手緩慢但堅定地用力之下,伴隨着“刺啦”一聲,一夕被迅速地拽出了沙發底端,身子還保留着向前伸展地姿勢。

(假冒僞劣!假冒僞劣!怎麼TNND這麼不結實!)一夕咬牙切齒,努力想要回過頭,恨恨地瞪視一下那個將她拉出來的小人(小心眼地傢伙,跟貓都計較這麼多!)

後爪被鬆開,一夕扭着被拉傷的脊背,轉過頭去,然後愣住。

團長大人啊……您上次揪貓的尾巴,現在竟然還拉貓的後腿,您已經徹底的墮落了啊!!

“哼哼哼哼~”飛坦獰笑着,聽得一夕心驚膽寒。

庫洛洛低頭看着蜷縮着的黑貓,看見它金色的眼睛裡面滿是控訴與哀怨。輕輕舒了口氣,庫洛洛伸手托起黑貓“你堅持的時間比我想象中的要長,一隻貓要想做到這種程度非常不一般……”

一夕被冷不丁地托起來,腹部受到擠壓,一口氣沒喘上來,哼哧哼哧憋着咳了兩聲。

“就算是人,能到這個程度也差不多要是念力的初學者了吧……”

一夕這下連氣都不敢喘了。

“但是你身上一點念力都沒有,我很好奇你身上的那種可以操控人意志的有趣力量。”庫洛洛笑得和善,將已經完全僵硬的黑貓放到沙發的扶手上。

“團長?”信長疑惑地看着庫洛洛再次坐下,帶着些許的慵懶一下一下撫摸着一邊的黑貓。

“它已經到達極限了。”庫洛洛輕聲說,感受到手下瘦小的黑貓緩緩放鬆了緊繃的肌肉。

“哦~~”有志一同的點點頭,即使有些些不甘心,空氣中暗藏的殺機漸漸緩和了。

“以後就不能跟小黑一塊玩了嗎?”小滴扶扶眼睛,失望地問道。

(玩?你那叫玩?!孃的!)一夕身體一緊,接着還是在庫洛洛的輕撫中放鬆了下來。

“只是讓它休息幾天而已。”俠客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以前小黑的速度、反應等等方面都在程上升狀態,但是今天,上升的趨勢已經轉爲了下降,素質已經明顯不如昨天好了,要是再不給它休息的時間,可是會被殺死的吆!”

“嗯~也就是說……等它休息好了,小滴就可以繼續跟它玩嗎?”小滴歪頭詢問地看了富蘭克林一眼。富蘭克林點點頭,然後小滴一下子笑了。

一股前所未有地驚懼從一夕的心底升起,很不合時宜的,她想到了一個在廣播電視上經常聽見的一個詞語,“可持續發展”。

以前的一夕是挺欣賞這個詞彙的,但是現在卻痛恨地牙根癢癢。

(孃的,你們準備玩兩天,休息兩天,一直不停地反覆□□直到失去興趣在一下子殺掉嗎?!好狠……)

“我一直很想知道,這隻貓的成長極限到底在哪裡。”瑪奇轉過頭看看派克諾妲“這次總算是撿回一個有趣的東西……。”

派克諾妲點點頭,目光在一夕身上打個轉,立即移開。

一夕有些失落,原本對自己挺好的派克諾妲已經越來越防備自己了,畢竟,自己在所有人眼裡,已經不是什麼真正的貓了吧?

“……不過,仍舊是麻煩。”瑪奇繼續說,但是聲調已經偏冷。

一夕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地更緊地蜷起身子。

“好了,不用亂想了,想也沒有什麼用處不是嗎?”庫洛洛地聲音從頭頂傳過來“休息一下吧,你已經很多天沒有安穩地睡一覺了吧?”

突然之間,一夕覺得鼻子酸酸的,想要哭出來發泄一下連日的苦悶。平時再怎樣詳裝堅強樂觀,內心深處還是脆弱而易碎的,一遇到庫洛洛看似“和善”的“安慰”,就止不住地想要就那麼軟弱一下子……

可是不行,一夕絕對不願意在這幫人之前哭出來,一夕討厭他們,將自己地生命玩弄於股掌之間,隨心所欲地傷害甚至殺死,一夕討厭他們,正如弱者都討厭可以控制自己的強者一樣。一夕倔強,倔強到不願意讓自己排斥的人看到自己的軟弱。

以前的一夕喜歡幻影旅團只是因爲單純的崇拜與羨慕他們的自由、強大,像是所有置身事外的女孩子一樣的喜歡。而現在,一夕厭惡旅團只是因爲自己,作爲一夕這樣一個受到旅團威脅的個體,厭惡着他們。

一夕不想道貌岸然地責備他們的殘忍,做出一幅衛道者的樣子痛斥他們的所作所爲,他們僅僅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着而已,但是一夕決定作爲一個個體去討厭他們,只是因爲他們對於自己的傷害而討厭他們。

即使是這樣厭惡着,在庫洛洛輕柔而有規律的撫摸中,已經許久沒有真正熟睡過的一夕還是經受不住周公的誘惑,漸漸墜入夢鄉。

恍恍惚惚的,一夕似乎回到了自己小時候還沒有離開本家的那些日子,幼小的自己與姐姐窩在奶奶的身邊,聽她講述着早古的故事,奶奶的手一下、一下地在一夕的背上輕拍着,彈奏着夢的旋律……

一夕忍不住在心底自嘲的笑了,身體果然已經到達極限了麼,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幻覺,覺得在庫洛洛身邊與在奶奶身邊似的,安詳而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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