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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YGO.暗表)不息·I·2

3.(YGO.暗表)不息·I·2

【2——】

驀然一個激靈。

視野逐漸聚焦於攤在自己面前的書本之上,遊戲怔怔地眨了眨眼,帶着意識剛脫出幻境的恍惚。視線鎖定在撒在書頁上的光線,見着微塵在淺蜜色的光跡中幽幽漂浮……那雙玄紫色的眼瞳盯着光中的界景,一聲不響。繼而,紫色的視線緩緩沿着光線擡起,最後定格在窗外沐浴於陽光下的景色。

此時,在童實野町的某所大學的某一間略顯昏暗的書室中,只有他那個嬌小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陽光之中。

四周寂靜無聲。

此時,已經是無名的法老王迴歸到冥界之後的第二年。

當初親手替他卸下“劍”之後,遊戲就帶着他所留給自己的回憶和榮耀,迴歸到只有自己一個的生活中去——啊,其實也不應該這麼說的……畢竟現在的自己,已經多了一大班的朋友。

自己,已經不再孤單了。

就因爲那個人。

當然,依然是有很多人爲奪取神卡而向自己發起挑戰。只是每一次,遊戲都會很耐心地或言語或決鬥來告訴他們:神卡,已經不在了。

——是的,那三張神卡,已經與“另一個我”一同迴歸冥界。

雖然有很多時間都是作爲一個聲名遠揚的決鬥王而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但撇開這一層身份,遊戲也不過是一個學習不怎麼好、成績更是很危險的普通學生。

那麼自然而然地,高中即將畢業的他必須要考慮自己的未來。

——上大學,還是出社會?

這是個問題。

正當遊戲開始憂心自己高中畢業過後的去路,海馬竟然在童實野町的一所大學投資開辦了卡片決鬥專業。由於宣傳工作完美到位,再加上卡片決鬥本來早就是世界性的風潮,職業化不過是遲早之事,所以慕名而來報名就讀的人比意料中還多上很多。

作爲盛名在外的“決鬥王”,遊戲自然可以免試入學。

現在可好了,他就不用苦惱這個問題了。

儘管清楚自己的名聲助長海馬對外宣傳的攻勢,但就事論事的話,這對遊戲來說,未免不是一種畢業後的出路——再說,海馬給的待遇還真的挺不錯。

而且,他的大學生活並不孤單。

“哼,竟然能通過我們專業的考覈入讀。”

把手中首屆新生入學名單往辦公桌上一拋,海馬一把靠到舒適的總裁椅背上,面上是習慣性的冷笑,“看來庸才的運氣真是好到頂點。”

“你個臭海馬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啊你!”

當時城之內是激憤得捋起袖子,大有把怒氣化爲暴力的趨勢,嚇得一直在旁很是汗顏的遊戲只好連忙努力拉住他。

——沒錯,在未來的大學生活中,城之內就是他的同學。

只是,除了城之內以外,其他人都各散東西了:杏子在拿到畢業證書的同時也得到了美國一所有名舞蹈學校的入學邀請函;本田和貘良則是安安分分地分別考入別的大學;御伽則是回到美國繼續完善他的骰子怪獸決鬥;蕾貝卡還是和以前和她的爺爺一起從事卡牌考古的工作,當然會很經常地來日本找他玩……

雖然現今科技的發達導致地球各地之間的距離拉近不少,但始終沒辦法輕易就親自見面的感覺,這讓遊戲時不時有點失落。

而在大學這個新環境中,遊戲也認識了不少的新朋友。只可惜的是,這些新朋友貌似很在意他作爲“決鬥王”的身份,在日常的人際交往中總忍不住帶上了或敬畏或崇拜的感情。這讓他偶爾會有點苦惱。

畢竟,他還是不怎麼習慣被萬衆矚目的感覺。

不過自始至終,他都沒打算讓出決鬥王的榮譽。

只因爲,那是另一個自己留給自己的東西。

也許是因爲那個已經離去的靈魂的關係,又或許只是太閒了需要找事情來打發時間,遊戲便開始有意無意關注起古埃及的一切,尤其是古埃及的神話。Wшw •ttκǎ n •C ○

例如,奧斯里斯。

——神話中的奧斯里斯(Osiris)不僅是奧西里斯是埃及最重要的九大神明“九神”(Great Ennead)之一,更是古埃及的首位法老王。

遊戲靜靜地翻閱自己在圖書館裡翻出來的資料,只見書上寫着——

光榮歸於奧西里斯,永無窮盡的王子,

他通過了億萬年而直入永恆,

以南方和北方爲他的冠冕,他是衆神與人的主人,

攜帶寬厚與威力的手杖和鞭子。

啊王中之王,王子中的王子,主人中的主人,

大地重又回春,由於你的熱情;

昔日和將來作你的隨從,你將他們率領,

你的心滿足地安息在隱密的羣山之巔。

你的身體發光,你的頭就是藍天。

土耳其玉的顏色在你蒞臨之地的四野發光。

你的軀體廣被,你的容顏煥發,

猶如今後世界的田野和溪谷。

傳說中,奧斯里斯被自己的胞弟塞特(Sete)謀害分屍於尼羅河中,而後被妻子女神伊西斯(Isis)借太陽神之真名復活;在留下兒子鷹神荷魯斯(Horus)之後迴歸冥界,成爲冥界之王,負責審判人死後是否能夠得以永生。

所以有這麼一個說法:奧斯里斯的復活,告知了所有創造物的本義——愛與重生,就像太陽的升起和落下,永無止息。

看着圖冊中的綠色皮膚的奧斯里斯畫像,遊戲的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隱約於雲層中蜿蜒的紅色龍身帶着獠牙利爪,血紅色的雙翼張出攝人的氣勢,龍息噴薄,昂首龍嘯,震驚天地,是空中當之無愧的霸者。

(—降臨吧,天空之神,奧斯里斯的天空龍!—)

往往這時候,在這片風起雲涌之下,“另一個我”傲立於天地。

雖然和巨龍相比,他的身影是那麼的渺小;但正是這般渺小的身影,渾身縈繞着王者特有的傲然氣勢,不怒而威,讓人禁不住要仰視膜拜。

(—我現在打開黃金櫃的封印。—)

突然間,腦海裡徑自播報出那一段記憶。

(—我封印的卡,是“死者蘇生”!—)

這是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咬牙的感覺。

當時那個人就在自己視線的對頭,俊美的臉上還殘餘着前一刻的訝然,但已經有溫柔的欣慰浮現。

當時,自己確實是有所動搖,他承認。

但是……

(—由於我封印了這張卡,所以……—)

自己的話音在這裡低落,漸趨平靜,像是漣漪即將消去的水面。

但自己的雙眼卻在此時熱得難受。

(—這回合,奧斯里斯的天空龍的召喚無效化。—)

隨着自己輕細的話音落下,那個盤踞的紅色身影逐漸淡去,消散,最後不復再來。

與此同時,他再也支持不住,跪倒在地。

眼裡的淚水自然是順從萬有引力而落在冰冷的地面,水跡纔剛隱入石塊卻又有新的覆上,砸出交錯層疊的圈圈點點。

遊戲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迅速脫離了回憶。

擡頭眼見從窗戶透入的陽光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從蜜黃變作橘紅,他合上了書本放回原處,然後拿起已經用過好些年月的雙肩揹包,離開。

此時日落西山,霞紅已經悄然暈染了整片大地。

很快,便有華燈初上。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媽媽的聲音從廚房內遙遙傳出,“遊戲,有信寄給你哦,就在你的書桌上。”

“信?”遊戲疑惑得歪了歪腦袋。

原來是馬利克從埃及寄來了自制的明信片。

在通篇龍飛鳳舞的筆跡背後,便是記憶石板那份惟妙惟肖的複製品的照片。

躺在牀上,遊戲默默舉着那張明信片,對着照片昂頭端詳——光線斜斜地投在古老的石板之上,石板上的浮雕在那幾道光線中,似乎投影出時移世易的蒼涼和孤寂。

視線自上而下游移,最後定在石板中那個人的身上,莫名其妙地再也挪不開。

然後看着看着,他就發現自己的眼前不知不覺被模糊了。

(我以爲我真的能忍受得住的……沒有你的日子。)

擡手想要抹掉已經滲出眼眶的淚水,遊戲卻沒想到那淚水似乎越擦越多。

(但爲什麼……就是止不住啊……)

最後,他乾脆把整條前臂攔在自己眼前,任由淚水恣意滲漏。

——吶,另一個我,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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