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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母女心

13.母女心

聽葉無憂說完今日和嚮應天之間的對話之後,西門吹雪握住葉無憂的手,很是堅定地說道:“明日我陪你去,不管嚮應天所說的是真是假,我陪你一同承擔。”

葉無憂在害怕,害怕明日所見的人並不是她的親孃,也怕明日所見的人就是她的親孃。血濃於水,即使無憂從小都沒有見過爹孃,即使哥哥說她是被遺棄的,她還是想找到自己的親人,想象着他們是有苦衷的。

而明日,葉無憂也許就會得到一切的答案,她怕自己一個人會承受不來,所以飛鴿傳書給了師父想讓他安慰自己,卻沒想到西門吹雪會這麼說。

西門吹雪很少出莊,也很少爲別人的事情出馬,除了陸小鳳,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請得動他出手,而如今他主動提出要陪葉無憂去見娘,又怎麼能不讓她感動?

“我說過,我會對你好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二人坐在亭子裡伴着夜色說了會兒話,西門吹雪便送無憂進了房間,她該早些休息,畢竟明日之事對於她而言太過重要,但是他又擔心無憂會難以入眠,因此出門之後便守在了她的屋前,直到感覺到她的氣息趨於平穩,這才提步離開。

葉無憂自然是沒有睡着的,她小心翼翼地推開窗子望着西門吹雪離去的背影,對於他的這份細心,無言以報。

男女之間的感情,葉無憂以前從來都不相信,她的成長來得太過痛苦,對於男女之愛,更是因爲韓青噁心到不行,他撕開她衣服的時候也說愛她,喂她喝迷藥的時候也說因爲太過愛她,如果愛是傷害,那麼她情願此生不要再被人愛上。

身上的傷口可以癒合,但是心上的傷口永遠都會留下一條醜陋的疤痕,那樣的疼痛只要一次就夠了,所以葉無憂除了哥哥和師父,再也沒有相信過身邊的任何人。

“我可以相信你麼?”

葉無憂對着窗外喃喃自語着,沒有人聽到她的話,也沒有人會回答她,回答她的只有撲打着翅膀飛來的白鴿而已。

“向盟主,你來了。”

昨日葉無憂和嚮應天約好在俠客山莊之外的五里坡相見,她和西門吹雪早到了片刻,但並沒有等多久嚮應天便來了。

對於嚮應天沒有約在俠客山莊也沒有約在傅紅雪養傷的地方,葉無憂也有自己的一份懷疑,不過一切等見到了南宮協自然而然便會有所解答,所以她也暫時沒有多想。

“這位少俠是?”

嚮應天自然是沒有見過西門吹雪的,見過西門吹雪的人本就不多,大部分人認出他並不是因爲他的容貌,而是因爲他手中的劍。但是嚮應天知道這一定是個武林高手,因爲他的身上散發着一股肅殺之氣,讓人無法忽視。

“他是我未來的夫君。”

葉無憂赧然一笑,嚮應天也不好再問了,帶着二人來到了雲天之巔後山的默林軒。這一路並不算短,而葉無憂也暗自記下了地形,中原她來的次數其實並不算少,這地方她雖然沒來過,但是也可以推測出大致是什麼地方。

但凡是個門派幫會都會有聚居之地,雲天之巔的人雖然隱秘,但是在江湖中露出的消息也並不少,更何況他們並不是個低調的組織。

見嚮應天帶着她們來的地方與師父所說雲天之巔所在之處很是相近,葉無憂也覺得有些奇怪,這雲天之巔的主人名爲公子羽,據說貌似潘安,但是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而他座下的妙風、紅花、流星、冷月四大使者功力很高,也爲江湖中人忌憚,他們不插手江湖恩怨,幾個門派也不會與他們爲敵,但是心中總是有幾絲防備的。

據說會紅花火焰手的紅花多年前已然叛離雲天之巔,還偷走了大悲賦這一神奇的武功秘籍,而明月樓的明月心還有上次沒有殺成的燕南飛,十有八.九也是雲天之巔的人。

葉無憂梳理着腦中關於雲天之巔的信息,步伐也慢了下來,西門吹雪牽住了她的手,還以爲她是即將看到孃親所以緊張了。

“到了,就是這裡。”

默林軒所在的位置很是隱秘,而內裡的環境也很幽靜,葉無憂和西門吹雪並排走在嚮應天的身後,隨着他的示意也看到了一個背對着她們的女子。

“你來做什麼,還敢帶人來?”

感覺到殺氣,西門吹雪將葉無憂擋在了身後,而嚮應天也與南宮協打了起來,因爲南宮協始終背對着他們,葉無憂也無法看到她的臉,倒是她那一手天女飛絲的功夫,使的得心應手,讓人不敢小覷。

“你先聽我說,我帶來的人決定是你想見的。”

嚮應天自然不會與南宮協正面交手,他一直都躲避着她的針線,好不容易纔得空說了句話出來,南宮協停了手轉過身,本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嚮應天帶來的兩人,卻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南宮協怔住的時候,葉無憂被西門吹雪牽着的手也有些顫抖。有的時候母女相認並不需要別的憑藉,只需要憑藉那張臉就可以了,她和南宮協長得很像很像,怪不得嚮應天見到她的時候會那樣,但凡是認識南宮協的人,只要見到了她都會認爲她是南宮協的女兒吧。

“不……這不可能……那賤.人說已經把你給害死了,難道她是騙我的……”

南宮協的雙眼瞪大,一副難以置信地樣子望着葉無憂,嚮應天已經退到了一邊,而西門吹雪依舊牽着葉無憂的手,給她力量。

說清楚這整件事情並不需要太多的時間,而接受南宮協說的一切,葉無憂卻用了整整一天。這一天她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飯也沒有吃,西門吹雪便在門外守着她,也沒有吃飯。

十八年前,默林一役,前任武林盟主楊常風被人所害,妻兒也慘死雪地。然而這並不是事情的真相,真相是楊夫人聯合嚮應天還有跟楊常風有仇之人謀害了楊常風,她自己的丈夫。

楊夫人便是南宮協,而葉無憂便是南宮協與楊常風的小女兒。當時葉無憂還在襁褓之中,南宮協並沒有將她帶去默林,而是將她交給了自己的婢女照料,誰知等她殺了楊常風再回去找婢女的時候,婢女已經帶着她的孩子不見了。

那婢女還懷有身孕,自然是跑不遠,等南宮協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見到南宮協還活着也很是驚訝。

南宮協只當她是知道楊常風和自己已死,才離開了俠客山莊,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婢女說她的女兒已經被她給殺了,因爲她一直都恨着南宮協。至於她的孩子,也交給了別人照料,因爲她難產活不了了。

這婢女的話南宮協自然是不信,但是她很快就死在了她的面前,還詛咒她這一輩子都與女兒陰陽兩隔,後來她才查到那婢女肚子裡的是楊常風的種,怪不得敢做出這些事情來,然而她的女兒,卻是再也找不到蹤跡了。

那塊梅花金令,是默林一役中主使者南宮協用來發號施令的關鍵,其實她本不必做自己的那一塊,但是她不但做了,還將那塊刻有她名字的梅花金令貼身放到了葉無憂的懷裡。

後來的事情便是葉無憂被葉孤城所救,因爲婢女終是沒有殺她,而是讓她隨水而飄自生自滅,也許她是爲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積福,也許是她並不是個人性泯滅的人,但無論如何,她就是這麼被人所害,與南宮協母女分離了十八年。

母女相認本是一件開心的事情,何況她的哥哥也沒有死,正是雲天之巔的公子羽。但是葉無憂開心不起來,因爲她的娘殺了她的爹,而傅紅雪,竟然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如果傅紅雪知道他爹的死是因爲楊夫人氣憤楊常風戀上花白鳳而爲,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至少葉無憂覺得她的心情很複雜,因爲她的人生,就是因爲爹的死而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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