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結束, 柳生和仁王去了平時經常去的一家飲吧,一人叫了一杯果汁,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
柳生背靠椅背, 翹起腿, 十指交疊放在膝蓋, 鏡片反光:“好, 現在可以說了麼?”
“噗哩~”仁王胳膊撐在桌子上, 笑,“要說什麼?”
“爲什麼假期沒有參加訓練而去了中國,爲什麼從中國回來後決定要出國留學, 爲什麼……”鏡片白光一片,柳生低下頭, “爲什麼不喜歡雅籟了。這些, 就是我想要知道的。”
“搭檔, 你還真是犀利啊。”仁王笑眯眯的,轉眼表情一變, 嚴肅起來:“你確定真想知道麼?”
“爲什麼不?”柳生反問。
“我只是怕,你會覺得我發瘋了,或者自己在做夢。”仁王說。畢竟,靈魂互換這件事,聽起來還是太難以接受了。
“……”按照仁王的性格去思考, 用最離譜的方式去思考, 柳生突然覺得答案自己也難以接受。
“做好準備了麼?”仁王又笑起來, “那麼, 我要說了……”
“你相信世界上有靈魂這一說麼?”仁王問。
“嗯哼。”柳生輕哼, 不置可否。
“那麼……你相信靈魂互換麼?”仁王雙手交叉,遮住了臉, 表情難辨。
柳生緊抿着脣,自己剛剛想到的答案再一次在自己腦海飄過,沉默許久,才略帶沙啞地說:“你該不會說……雅籟的靈魂,和中國的一個女孩互換了吧?”
“噗哩,比呂士就是比呂士,洞察力聯想力都高的令人髮指啊!”仁王沒心沒肺的笑着,轉眼笑容消失,“你真的信了麼?”
柳生難得露出一抹苦笑,緩緩道:“你都這樣說了,我能不信麼?”
“我可是欺詐師呦比呂士,你就不怕我騙你麼?”仁王一愣,問,但臉上那抹笑容裡欣慰的真實卻不容質疑。
“行了吧,就你還欺詐師?”柳生語氣帶着淡淡的不屑,“一隻笨狐狸而已,自以爲騙過了所有人,到頭來卻連自己都騙不過。”
“喂!”狐狸炸毛,拍案而起。
“不是嗎?”柳生挑眉,涼涼的道,“當初是誰喜歡了自己姐姐還一直瞞不下去呢?”
“……我……”狐狸無話可說。
“承認了吧,雅治。”柳生優雅的端起茶杯,溫文一笑。
“你個僞紳士。”狐狸磨牙,咬牙切齒。
柳生笑笑,不鹹不淡的,“你個笨狐狸。”
狐狸徹底炸毛。
“不過……你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決定到中國留學麼?”柳生不着痕跡的順毛,成功轉移了狐狸的注意力,“會不會覺得,太輕率了?”
“輕率?”仁王笑,“比呂士,人生總有無數可能纔會好玩的,如果步步按着自己計劃的那麼走,沒有意外,沒有風波,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你覺得,有意思麼?”
“我們還年輕,還可以輕狂,可以爲了愛情不顧一切。或許你會說,日後會後悔,但在這點上我和你一樣,認定了就不會後悔。我愛她,我無比確定這點;我要和她走完這一生的漫漫長路,我也無比確定這一點。這種情況下,比呂士,你覺得我還輕率麼?”
看着一向任性自我的欺詐師此次居然考慮的如此深遠,柳生沉默了,似乎在考慮什麼,仁王也不打擾他,專心對付自己的茶。
半晌,柳生笑了,如釋重負一般:“原來如此。”說完,整個人都像是輕鬆了,整整衣領,優雅微笑,“那麼,雅治,我跟你一起去中國。”
“咦?”仁王一下子打翻了茶杯,“爲什麼?”
柳生的笑容慢慢溫柔:“讓她一個人努力了那麼久,也該是我做些什麼的時候了,不然的話,等她嫁給我,那真的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是啊,小瑜知道,一定會高興的坐上飛機跑來給你一個吻。”仁王笑眯眯的。不管怎麼樣,有個同盟者,總是好的不是麼?
“那,不知道我們會誰先抱得美人歸啊。”柳生感慨。
“噗哩,我一定不會輸的!”仁王眯眼。
“不過,你想好要怎麼說了麼?”
“說什麼?”
“你是要把人娶回來而不是自己嫁過去吧,那麼之前那個雅籟必然要面對你的父母和我們,你就那麼保證不會被懷疑麼?”柳生指尖輕點桌面,道。
“會也沒辦法,只能瞞下去。”仁王苦笑,“科學家都是一羣瘋子,如果傳了出去,雅籟會被怎麼樣,我不敢想象。”
“那也只能這樣了,但是達人,不是那麼好瞞的。”柳生一挑眉,“還是說你忘了,現在的雅籟出院後他說的話?”
“怎麼會忘記……”仁王苦笑。當時被當着所有醫生護士病人的面被暴走的軍師拽出了醫院警告了一番,要他保護不了人就別霸佔着不讓別人接觸,他又怎麼會忘。
“不過軍師是註定沒希望的。”仁王嘿嘿笑,“我已經定下來了,哈哈哈哈……”
紳士君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迅速放下自己的那份茶錢,以逃難的速度驚人的風度離開了現場,就差在臉上寫着“我不認識這個白毛瘋狐狸”幾個字了。
而仁王……還在原處沉浸在未來的幻想中大笑……
= =難怪紳士想說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