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環上燃起了火焰, 被注入鈴奈、尤尼等人火焰的□□轉動的越來越快。滿頭的青絲被掀起的氣流撥亂,沒有最初面對choice時的慌亂,鈴奈鎮定的看着眼前的景物在霧中消失、漸漸變化。
大功率照明用燈代替了高懸於空的太陽, 燈火通明的讓人一時間睜不開眼睛。寬敞平整的跑道看不到盡頭、跑道旁如茵的綠草被修整的十分整齊, 高達數十米的觀衆席雖沒有跟着跑道綿延向盡頭, 但高懸於觀衆席之上巨大的顯示屏幕里正一格一格的顯示着四周被電子攝像頭拍攝出的景象——這是一個超大規模的賽車場。
“厲、厲害……!簡直是東京巨蛋!!”和同伴們一起站在觀衆席上, 沒用幾秒就適應了強光的山本驚呼出聲, 欣喜激動的像個孩子一樣不斷的喊着:“厲害!”
“笨蛋。東京巨蛋是體育館,這裡是賽車場,兩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對山本孩子氣的舉動不屑的哼了一聲, 獄寺雙手抱胸,“更何況這裡遠比東京巨蛋大多了。”
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四處張望的綱吉第一個發現了停在跑道上的東西, “Air bike!!”
“噢!!Air bike——!!” 想到在十年後的世界裡駕駛Air bike時那種爽快的速度感, 了平身體裡的極限因子就興奮着愈發活化。
“看來這一次的choice是賽車沒錯了。”帶着從容的淡笑,青年山本第一個在觀衆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賽車……”對交通工具的瞭解僅限於搭乘, 對車型、車種完全不瞭解,鈴奈的大腦裡什麼有用的資料都沒有辦法浮現出來。
想不出什麼可以安撫鈴奈的話——沒有羅馬力歐在身旁開車一定會出車禍的迪諾只有站在鈴奈的身旁,希望這樣能給鈴奈一點心理上的支持。里包恩無言的坐在山本的肩頭上,一雙黑色的大眼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嘛,反正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是普通的賽車吧, 否則也不需要特意的用上choice了。”雙手背在身後弗蘭妥定的說着。
“沒錯——!!就是這樣~~!!”在衆人各人懷着自己的心思揣摩着choice會以怎樣的形式進行, 永遠都看不到的主持人用他那頗具代表性的難聽笑聲做了登場前奏, “這場choice是賽車比賽沒錯!!同一隊伍的兩個人進行賽車借物接力!最先到達終點的一方就是勝利者~~!!亦或者破壞對方所借的物品、讓對方車手無法再繼續比賽就算勝利~~!!”
(不可能會這麼簡單……)正當鈴奈本能的這麼想着的時候, 看不見的主持人帶着譏諷味道的高笑道:“比賽中可以用炸彈妨礙對手喲~!!不過請牢記一點——”
衆人頭頂上的顯示器被切換成了一整個的畫面, 畫面中有平臺一樣的東西自跑道上升起,平臺上還放着土氣可笑的球型炸彈。
“妨礙對手的炸彈只能在不定時出現的指定地點獲取, 否則……”
主持人的聲音讓鈴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藍波和一平被牽扯進和十年後的巴利安所進行的choice抗爭戰時的畫面浮現在眼前,鈴奈記得那個時候看不見的主持人也是以這種幸災樂禍的聲音在笑着。
“還有一點~”猶如在懸崖邊上踩下剎車,主持人的笑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到令人窒息的口吻,“從本次開始,所有的出戰人員都不再由choice選出。請雙方的人員都做好心理準備。”主持人的聲音略一停頓,緊接着令人討厭的笑聲再一次響起:“祝各位好~~運~~!!那麼,”
“選人倒計時開始——!!”
顯示屏上的畫面切換成了倒數計時,由是個格子組成的圓環中心有着倒數的“10”。圓環每減少一格、數字向下遞減,顯示器上附帶的擴音器裡都發出一聲像是能敲打在人心上的“滴——”聲。
“不、不會吧?!”亂了心神慌了手腳,不但鈴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腦中一亂,綱吉也一時間六神無主。
“Air bike嗎?那這次由在下出戰好了。”在倒數到“5”的時候,兩個巴吉爾相視一笑,對衆人道。
“巴吉爾君?!”知道巴吉爾的駕駛技術非同一般,更有超直感告訴綱吉兩個巴吉爾的配合默契絕對不會比在場其他所有的兩人組合差,綱吉頓覺背後一涼。
滴——滴——
顯示屏上的數字又遞減了兩次,倒計時只剩下三格,決定已迫在眉睫。
“我去。”
“獄、獄寺君!”“獄寺……”
颯爽的銀灰色的短髮隨着氣流輕輕揚起,獄寺頭也不回的挑起了脣角,“別告訴我你要拒絕。”
“哼。”對於十年前的自己那囂張的態度,青年獄寺只用了一聲冷哼作爲回答。
衆人猛然回頭,只見獄寺沒等青年獄寺說些什麼便大步走向巴吉爾,帶着調侃的口吻笑道:“喂,繼續上次的勝負吧。”
“啊,獄寺大人。”對獄寺所說的“上次”指得是在十年後的世界裡、衆人學習Air bike駕駛時候的事瞭然於胸,巴吉爾微笑點頭,“確實,這一次的比賽沒有比獄寺大人更適合的對手了。”
滴——!
“倒計時結束,雙方選定的人員不能再進行更改~~!!”看不見的主持人高笑一聲後冷然道:“那麼給你們六十秒的時間告別,倒計時開始。”
帶着彭格列紋章的圓形光柱從獄寺、巴吉爾的腳下升起,月華般的光芒籠罩在四人的身上,有些奇異的夢幻。
“還愣着幹什麼,阿綱、鈴奈。”“好痛!!”
看着被裡包恩飛踢小腿而痛得噴出了淚花的綱吉,鈴奈汗顏——要是自己的性別和綱吉一樣,是不是也要接受這種非人道的對待?
“在部下出戰前說些什麼是BOSS的責任吧?”
綱吉和鈴奈一愣,復相視點頭,兩人快步走向兩個獄寺。
不出意料的看着獄寺的眼睛變得閃亮,綱吉有些尷尬的看了眼青年獄寺。似是對十年前的自己有少許的無奈,青年獄寺對綱吉報以一個鼓勵的微笑。
綱吉頓時如蒙大赦,“那、那個……獄寺君……”
“是的!!十代目!!”眼神中充滿了喜悅、感激與崇敬,不只是鈴奈,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可以看到獄寺頭上的耳朵和身後搖地像電風扇的尾巴。
“拜託你了!”“是的!!十代目!!特意爲了我這種人說這些話,真是感激不盡!!”雙手緊貼褲縫,獄寺用力的鞠躬。
“啊哈、啊哈哈……”綱吉的乾笑聲中,綱吉身旁的鈴奈亦笑了起來:這確實是獄寺的作風——綱吉的一句話便已是莫大的激勵,其他的言語對於獄寺來說根本都是多餘的。
(但是,我想告訴獄寺君——)即使知道自己的影響力對獄寺來說連綱吉的百分之一都沒有,鈴奈還是想說。
“獄寺君,”
目光迎向擡頭睨向自己的獄寺,鈴奈輕吸一口氣,笑道:“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這一句簡單且在任何場合都能使用的“萬能”話語不知怎麼的就敲在了原本打定主意無視鈴奈一切發言的獄寺心上。
“……”凝視着鈴奈,情緒複雜、並對自己複雜的情緒同樣抱有複雜感的獄寺略略張口,“啊。”
圍繞着獄寺和巴吉爾等人的光柱一盛,獄寺與巴吉爾等人就從衆人面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人出現在了賽車場上Air bike旁。
護目鏡、護手一應俱全,準備完畢的獄寺與巴吉爾在一旁的待機區域目送着十年後的自己跨上Air bike。前方的紅燈、黃燈依此亮起,隨後熄滅。一齊爲Air bike注入死氣之炎,等綠燈“滴——”一聲亮起後青年獄寺與青年巴吉爾駕駛着Air bike幾乎同時飆出起跑線。
(獄寺先生……)握緊護欄,站在觀衆席最靠近賽道的第一排位置上,鈴奈的長髮和輕薄的衣裙因兩輛呼嘯而過的Air bike捲起的氣流而輕輕飄拂起來。
比賽規則並不難:首先是雙方的第一位車手繞場三圈,在第三圈結束的地方有用火焰才能開啓的保管匣——保管匣裡存放有需要第二位車手去借物品的紙條。雨屬性和嵐屬性的保管匣各一個,開匣的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便需要再繞一圈回來才能進行第二次的開匣。換句話說,如果不能一次開匣成功,之後的比賽便會陷入極度不利的狀態之中。當第二位車手接到紙條後可繞場一圈取得自己所需要借的物品,取得物品再度繞場三圈,在物品沒有被破壞的情況下到達終點或破壞對方借用的物品、Air bike便能取得勝利。
用死氣之炎驅動的Air bike明顯比普通的摩托車速度快上許多。起步時半秒的差距在Air bike的比賽裡體現出了淋漓盡致的重要性。起步明顯要比青年巴吉爾要快上半秒,青年獄寺風馳電掣向前飆去,佔據了內彎的有利位置。青年巴吉爾緊隨後方,只等青年獄寺一露出破綻便超車而上。
彷彿身體成了Air bike的一部分,身體不時的左□□斜,完全出自本能的接連使出華麗且不失實用性的技巧,青年獄寺眸中一片平靜。
“真不愧是獄寺。”吹了聲口哨,山本雙手抱在腦後。
“噢噢噢!!兩個人都很極限啊!!”“厲害……!”看到青年獄寺和青年巴吉爾從容不迫的避過賽道上忽然升起的障礙物,穿行在鋼筋水泥柱的夾縫中仍然速度不減,被實力在伯仲之間的兩人的比賽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綱吉和了平差點忘了這是關乎彭格列同好會命運的choice抗爭戰。
“看來勝負需要延續到下半回合了。”帶着“不出所料”的笑容,青年山本看向鈴奈身旁的里包恩。四十公分的小嬰兒臉上非但沒有輕鬆的表情,反倒是像在思考些什麼。
和里包恩的反應相近,鈴奈也沒有沉溺於刺激的比賽之中。眉頭微皺,鈴奈咬着嘴脣。
“怎麼了?鈴奈。”瞭解鈴奈的性格,知道鈴奈不會無緣無故擺出這種陰沉的臉,迪諾出聲詢問。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回頭對迪諾擠出一個笑容,鈴奈又立刻繼續關注場內比賽,“我總覺得——”
“這場choice太簡單了。”里包恩道出鈴奈心中的疑惑,“無論看起來有多麼激烈,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障礙,那這場比賽充其量也不過是障礙賽跑而已。”
“以白蘭先生那種虐待狂的性格,這種溫吞的比賽是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的。”正一一推眼鏡道:“畢竟這個choice的原型是出自白蘭先生之手。”
聽了里包恩和正一的話,鈴奈用力一抿脣,說出了結論:“……要是這場比賽並沒有那麼簡單的話,那恐怕獄寺君和巴吉爾君下半回合的比賽纔會是真正勝負關鍵。”
“借物比賽”本身便是需要運氣和判斷力的比賽;不管戰鬥力有多強,不能迅速判斷要借的東西是什麼、借什麼纔是最合適的進行判斷,那一定會落得慘敗的下場;再退一步來說,要是運氣不好抽到的借物題目正好是最糟糕的題目,判斷力雖不能完全彌補運氣造成的不利,但也可以對局勢惡化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
青年獄寺與青年巴吉爾兩人幾乎是同時進入第三圈,眼看着保管匣已經在可以看得見的地方,兩人都加快速度朝保管匣而去。
紅藍兩色的火焰分四處一起點亮,待機的獄寺和巴吉爾分別跨上黑紅色系與藍白色系的Air bike,爲Air bike注入火焰使之浮空,以便可以在接到借物的紙條的第一時間起跑。
(獄寺先生……!)雙手交握,看着離保管匣越來越近的青年獄寺,鈴奈也越來越不安。
“……”沒有像平時那樣不耐煩,站在觀衆席最高處、注意到鈴奈下意識動作的雲雀雙手抱胸維持着靜默。
忍耐過後咬殺的獵物尤其美味,青年雲雀不知道十年前的自己懂不懂這種感覺,也不知道十年前的自己是否是因這樣的理由而忍耐着無趣與草食動物們的羣聚;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的青年雲雀只是一遍遍的回想着里包恩對自己說過的話——
『怎麼樣,雲雀,不覺得很有趣嗎?親手培養出強的不輸給自己的人。有那樣的人在身邊的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無聊了吧?』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覺得無聊”……嗎?)每天都有美味的獵物可咬殺,那樣的生活似乎不會讓人厭煩,即使厭煩大概也需要花上不少時間。覺得里包恩的計劃有可實施性的青年雲雀開始認真的考慮起里包恩的提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