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琦很快開好了藥方,卻沒有交給他們,“回頭讓人去百草廳取,這藥方不能留在你們手裡。”
蕭琦雖願意幫忙,可不想出現紕漏,給百草廳帶來麻煩。
蕭煜辰也明白,態度恭敬了一些:“麻煩你了。”
等回到了縣城,抓藥的時候,蕭琦拉住了蕭煜辰:“我說你前段時間茶不思飯不想的,還以爲是哪家的姑娘讓你魂牽夢縈,原來是楊姑娘。”
楊姑娘?
說的倒是親,蕭煜辰撥開了他的手,眼中帶着幾分警惕,“朵朵怎麼了?你叫她叫的倒是親切,你們很熟嗎?”
蕭琦一下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敵意,忍不住笑了:“也不算是很熟,就是她家時不時的會送一些藥材過來,之前的野生銀耳和茯苓就是她家找到的,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蕭煜辰的敵意小了很多:“朵朵運氣好,總是能夠找到好的藥材,你沒虧待她吧!”
“沒有,三叔之前有交代,每次我都是按照最高價給的。”
蕭煜辰這才罷休。
很快藥材就抓好了,蕭煜辰也吃完飯了,正要拿藥,蕭琦卻把藥給擡高了。
“八叔,我叫你一聲叔叔,行了吧,把藥給我,鄭奕還等着藥救命呢。”
“我不是問你藥的事情,是問你楊姑娘的事情,你跟她?”
蕭煜辰嘴脣的浮出弧角相當完美的笑意:“就是你想的那樣?”
蕭琦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你,你纔多大啊,就想着娶媳婦了?”
“我怎麼了,我過了年就十四了,怎麼不能想娶媳婦的事情?”
“你過了年才十三。”
“我說的是虛歲。”
蕭琦有些無奈,“她是農家女,你是大少爺,你們怕是有些不般配。”
蕭琦絕對不承認自己有些酸了,明明是他先看上人家的,他還算是來一個清水煮魚,打算慢慢的培養感情,等人家長大了再上門提親呢,沒想到被這臭小子捷足先登了。
“我覺得挺般配的。”
蕭煜辰雙眼裡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蕭琦覺得刺眼說:“你覺得般配就好,對了,三叔知道這件事嗎?”
“當然知道了。”
蕭琦瞬間死心了,就連三叔都知道了,看樣子這件事是板上釘釘了,回想起當初三叔對楊安朵的態度,明顯就是看孫媳婦的狀態。
他怎麼就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楊姑娘看上自己了。
蕭煜辰根本不知道蕭琦心裡是怎麼想的,拿了藥就回了大槐樹村,結果卻發現東廠的人找到了大槐樹村。
全村的人,再次被叫到了村口集合。
楊大妞和楊安朵站在比較靠後的位置,“小妹……”
“別擔心。”
楊安朵看向高頭大馬上的人,他們的身體倒是挺好的,這麼快就醒了,還能找到這裡,真挺厲害的。
楊大妞擔心的說:“也不知道四哥把人藏好沒有。”
楊安朵也擔心着,東廠的人來的匆忙,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叫出來了,現在東廠的人還在搜查整個村子,楊四郎帶着鄭奕跑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把鄭奕藏好。
莊氏見兩個女兒靠在一起,以爲她們害怕了,一手拉住了一個,“別怕,他們搜不出來什麼就該走了。”
楊大妞不安的點了點頭,楊安朵也微微頷首。
這時,領頭的人掃向了楊安朵的方向,楊安朵立刻把頭低下了,好敏銳!
領頭的人似乎是隨意一掃,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報告大人,沒找到鄭奕,倒是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人。”
說着,幾個村裡的青年被拎了上來,其中一個就是楊大伯的兒子楊三福,他被拉上來的時候,腿都軟了,像是死魚一樣被扔在地上。
領頭的人身體微微前傾:“他們幾個怎麼回事?”
“大人,鄭奕受傷了,屬下覺得肯定會留下血跡,我們在這幾個人的家中發現了血跡,屬下覺得他們可疑就都帶過來了。”
“大人,冤枉啊,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朝廷侵犯,院子裡的血是昨日磨刀的時候一不小心割傷的,您不信的話,我這傷還沒好呢。”
有人亮出了自己的傷口,手掌中間留下了很深的一道刀疤,一看就是新的傷口。
領頭的人打量着他的樣子,黝黑的皮膚,壯實的肌肉,眼睛裡還帶着一股子的憨氣,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他嫌棄的擺了擺手。
村子裡其他人一看也紛紛解釋。
“大人,我家地上的血也是因爲磨刀的時候割傷的。”
“大人,我家菜刀上的血是殺雞留下的,還沒來得及清理呢。”
“大人,我家地上的血也是殺雞留下來的。”
輪到楊三福了,他說話別彆扭扭的,聲音像是蚊子一樣。
領頭的人來了興趣,一把拎住了他的領子:“你說你家也殺雞了?”
“……是。”楊三福臉色慘白,身子抖個不停。
“你們家所有的牲口都給賣了,哪裡來的雞。”春桃娘嗤笑出聲。
春桃到最後也沒找回來,畢竟都丟了這麼多年了,去哪裡找?
即便楊大伯說此事跟他無關,縣衙也證明了,可春桃娘依舊覺得是楊大伯一家把自己的孩子給賣了。
兩家最近沒少發生爭執,看着楊三福倒黴了,春桃娘別提都解氣了。
楊三福臉刷的一下慘白,顫抖的說道,“我,我買的。”
“你們家還有錢呢,不是都把錢賠給縣衙了嗎?”春桃娘不依不饒的說。
“我,我?”
楊三福說不下去了,錢氏在一旁急的乾瞪眼,可看着這麼多帶刀的朝廷官兵,又不敢上前,只能淚眼婆娑的剜了一眼春桃娘。
春桃娘回瞪了她一眼。
“你有沒有見過畫像上的人?”
“沒,沒有,大人我真的沒有見過他,我發誓?”
東廠的人會相信發誓嗎?
發誓要是有用的話,要他們幹什麼?
領頭的人放開了他,“看樣子你是不打算老實說了,既然這樣,你就跟我去縣衙說,帶走。”
楊三福就這樣被帶走了,全村的人愣是沒有一個敢開口,彷彿只要他們敢質疑,下一秒東廠的刀就能切斷他們的脖子。
等楊三福被帶走了,錢氏才急的跑到了村長面前,一把抓住了他:“村長,你救救三福,他怎麼可能見過什麼朝廷侵犯呢?一定是被冤枉的啊!”
村長不知道楊三福是冤枉的嗎,他知道,楊三福膽小怕事,怎麼可能跟朝廷侵犯有關係,可他聽兒子說過東廠的厲害,聽說他們殺人不見血,而且連衙門都管不了,要是將他們惹急了,村裡人怎麼辦?
“你也說了,三福是被冤枉的,等到查清楚了,自然會放人的。”
“可是衙門的人都是吃人骨頭的,我們家三福哪裡受得了那個罪啊。”
錢氏見村長不管,又去求老楊頭,“二弟,過去的事情都是我們不對,再怎麼樣三福也是你侄子,你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將三福捉起來不是,二弟,嫂子求求你了,你家大郎和三郎不是在縣衙做衙役嗎,你幫幫我,讓他們放了三福吧!”
老楊頭有些心軟,楊大妞卻拉住了他:“爹,你知道東廠的人有多厲害嗎,他們想要殺誰就殺誰,而且還記仇,萬一你去求情,回頭他們記恨我們家怎麼辦,你想想大哥和三哥,還有五郎的前途。”
老楊頭立刻打了一個激靈,現在他三個兒子都出息了,可不能做得罪人的事情。
“大嫂,你剛纔也看到了,他們都帶着刀,就連村長都沒有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況且大郎和三郎是在縣衙,東廠也不歸縣衙管,萬一大郎和三郎因爲求情被記恨,豈不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