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頭和莊氏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
楊安朵難得的喝了一整碗的雞湯,別的不提,楊四郎的手藝還不錯。
楊四郎以爲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吃過飯楊安朵就把他招惹縣丞女兒的事情告訴了楊家人。
不用老楊頭說,楊大郎和楊二郎就按住了他。
楊四郎那股土匪勁上來了:“小妹,你出賣我。”
楊安朵理所當然的說:“你給家裡惹了禍事,當然要罰,不罰不長記性,再說二哥時常去縣城趕集,萬一對方報復呢,你想過二哥嗎?萬一他們再來呢,你想過家裡人嗎?總要告訴家裡人,讓家裡人有個準備。
楊二郎一聽,擼着袖子就打,十分的用力,“你這是想要置你於死地。”
楊四郎抱頭求饒。
楊安朵看着侄子侄女有些被嚇到了,嘴角抿得緊緊地,“嫂子,帶着孩子去洗澡吧。”
張氏看了一眼婆婆,這才帶着三個孩子走了,孟氏臨走之前狠狠地瞪了楊四郎一眼,方氏有些害怕,擔憂的看了楊三郎一眼也走了。
看老二打的差不多了,老楊頭才敲了敲桌子:“行了,打死了,還得浪費湯藥費,家裡可沒錢了。”
爲了供楊五郎讀書,家裡基本是入不敷出,眼下實在是沒錢了。
楊二郎仍舊氣的不行,“爹老四惹的是縣丞,那也是不小的官啊。”
老楊頭也想到這一點了,莊氏也想到了,“朵朵,你和方縣丞認識嗎?”
要是認識的話,能不能說和說和?
當然不認識,她來這裡是躲錦衣衛的,哪能誰都認識?
“娘,我不認識方縣丞,不過你們也不必擔心,這事鬧大了方縣丞的官也就做不成了,再說五哥得縣令關照,這件事方家做的又不光彩,想必不敢亂來的。”
老楊頭問:“朵朵,萬一他們報復怎麼辦,我們是不是都不能去縣城了?”
地裡的草拔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等着秋收了,趁着這兩三個月的時間,老楊頭還想讓三個兒子進城去打工呢,這要是不能去縣城就只能在家待着了。
“也不是不能去,不過這些日子還是不要去了,家裡也沒什麼活計,我正好想要三位哥哥幫我做點事情。”
楊四郎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兇狠狠的問:“你想幹什麼?”
老楊頭一個鞋底子扔了過去:“你閉嘴,有你這麼跟你妹妹說話的嗎?”
楊大郎摸着頭問:“小妹,你想我們做什麼?”
“我想讓三位哥哥在後院蓋一個小屋子,放心我會給你們工錢的。”
說着楊安朵拿出了三吊錢,足足有三百文。
老楊家的人看着錢都傻眼了。
老楊頭不自覺的伸出了手,還沒碰到就被莊氏打了一下,莊氏瞪了他一眼。
雖然不捨,但是老楊頭還是說:“朵朵,不就是一個小屋子嗎,你哥哥們有的是力氣,用不着你的錢,快拿回去吧。”
老楊頭的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三百文啊。
他三個兒子做一個月的工都未必掙得了這麼多。
楊安朵笑着把錢推了回去:“爹孃,這些錢是工錢,要是不收,我都不好意思讓三位哥哥幫忙了。”
楊大郎三兄弟看錢發光,蓋個小木屋就能有三百文錢,可比做苦力輕鬆多了,最重要的是還不用離開家太遠。
楊安朵又說:“爹孃,還有一個事情,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莊氏看着她,溫柔的說:“有什麼事就說吧。”
“家裡的日子實在是太窮了,不光是因爲供養一個讀書人,更大的原因是分配不均,家裡的錢都交給爹孃管着,大哥大嫂他們想要買什麼都不方便,沒有錢幹活的熱情就不高,熱情不高,家裡就受窮。”
莊氏若有所思:“那你說該怎麼辦?”
“這個簡單,爹孃是一家之主,養育哥哥們也不容易,以後家裡的錢爹孃拿六成,剩下的四成是各自的,這樣一來各房要添置什麼東西也方便,不至於一兩文錢都拿不出來。”
“我同意。”楊四郎第一個舉手。
老楊頭被他嚇了一跳,氣的把另一隻鞋也扔了過去。
樂意個屁樂意,這跟分家有什麼區別,他早就看出來四小子不安好心,原來是想要分家了,老楊頭起的起身,光着腳踢他。
楊四郎躲了兩下就被哥哥們給攔住了,結結實實的被踹了幾腳。
莊氏若有所思,她也知道這些年家裡存不住錢,就是因爲五郎讀書開銷大,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可也沒想過要分家,分家了五郎讀書怎麼辦,四郎娶媳婦怎麼辦?
楊大郎三兄弟心中是願意這麼幹的,既給家裡存了錢,自己還能有點,雖然說供讀書人是家裡的事情,可是他們孩子也不小了,總不好什麼都朝爹孃要錢。
但是他們知道老楊頭的脾氣,他十有八九不會答應的。
老楊頭還真不答應,分錢和分家有什麼區別,絕對不行。
老楊頭敢打兒子,卻不敢打女兒,剛要說不同意。
莊氏搶在老楊頭前頭說:“我看朵朵說的不錯,就按照朵朵說的辦吧。”
老楊頭有些差異,“什麼叫按她說的辦,這樣一來以後家裡的錢豈不是少了,老五還要讀書呢。”
“爹,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以後每個月交到你手裡的錢肯定只多不少,要不然您就先試一個月,要是不行再說。”
老楊頭還是不同意,莊氏卻一錘定音,“就先試試吧。”
老楊頭見老妻都答應了,幾個兒子躍躍欲試,再反對反而不好,也行,試試就試試,要是不行再把錢要回來就是了。
反正這個家還是他做主。
楊四郎湊了上來:“爹,這些錢是不是可以分了。”
“關你什麼事,這錢是你哥哥和家裡的。”
“別啊,我也可以幫忙的,小妹你帶着四哥一個。”楊四郎決定先不跟她計較,先掙錢再說。
“四哥你有別的事情要做。”
楊四郎問:“有錢賺嗎?”
“當然。”
等人都走了之後,老楊頭問莊氏:“你怎麼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