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你過來看看,這隻人蔘值多少銀子?”
周清忙不迭地從腳下一堆箱子中跑了過去,“野山參,品相不錯,有個五六十年了,值個五百兩銀子吧。”
江思思轉頭叮囑小太監,“記上,百年野山參,三千兩。”
周清被江思思這四捨五入的能力驚呆了,“娘娘,這會不會太黑了,您難道之前是開黑店的嗎?”
江思思把周清湊過來的頭推開,“別貧嘴,那裡還有好多種藥材呢,你可別看走了眼。”
“遵命。”
根據江思思的建議,政肅帝送來了私庫裡好多用不到的東西。
除了金銀玉器,大多就是些藥材了,正好周清總是閒着,就叫他來估個價。
“你說吳太醫每天忙的腳不沾地,你這個徒弟倒是每天睡得昏天黑地。”
有時候江思思不方便出宮的時候,就是周清把宮外的糕點帶進宮來,一來二去,算上明熙,三個人也算混的相當熟悉了。
周清滿臉的不贊同,“哎呀,本來有個活的,我師傅後來又不讓我做了,這才被你逮到做苦力。”
突然,周清想到了什麼,“你過來,我跟你說個事兒。”
“什麼事兒,這麼神秘。”江思思放下手中的白玉瓶,跟着周清來到了外面。
確定周圍人聽不到後,周清才壓低了聲音,“賢妃的胎怕是保不住了,你現在可是風口浪尖,得多注意一下。”
熟知各種宮鬥策略的江思思立刻反應了過來,“你是說,她可能會把事情賴在我身上?”
“不是沒有可能,你才入宮多久就搶了賢妃貴妃的位子,我看這宮裡就數你和賢妃結的樑子大了。”
江思思在這邊和周清竊竊私語,正好被過來送東西的謝卓看到。
可是等謝卓走到近處時,二人顯然已經談完了。
“這都是陛下不用的筆洗,我正好送過來。”
三人一起走回去,將筆洗分門別類的放好。
“本宮正要去找謝大人呢,那天可能需要緝事廠的人在場。”
一羣老東西,就得軟硬兼施效果纔好,畢竟誰也不是冤大頭。
謝卓點了點頭,“可以,到時候我會派人過去,不過,周醫士到時候也會在場嗎?”
周清突然被點名,茫然的指了指自己,“我嗎?我去幹什麼?”
不知道爲什麼,面對着一身錦服的謝卓,周清就是下意識的不想和謝卓待在一起。
江思思看着周清“他不去,今天他在這幫完忙就回去了,別愣着,那邊還有好多東西等着你去看呢。”
周清如蒙大赦,立刻跑到藥材堆裡了。
“娘娘,陛下讓您主持這樣的事,您就不怕遭人惦記嗎?”
把東西價錢翻了幾倍賣給朝中大臣,明面上自然是不會有人說什麼,但暗地裡指不定要怎麼招人嫉恨呢。
“確實是有這方面的顧慮,但不是還有你們緝事廠擋在前面嘛,有你謝大人在場,那些人的視線怎麼會在我這裡。”
聽到這話的謝卓先是怔愣了一下,不過下一瞬嘴角卻閃過了笑意。
“確實,我在場的話,他們可能得先想想怎麼才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這邊江思思和謝卓在商量着怎麼坑那些大人一筆,那邊周清卻處在劫後餘生的慶幸裡。
謝卓剛剛那個看過來的眼神好可怕哦,就好像自己搶了他媳婦一樣。
不過……謝卓哪來的媳婦!
周清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看來是自己這幾天操心齊家的事情太過,腦袋都迷糊了。
……
“媳婦來給您問安了。”
小翠被齊夫人拉着手坐在一起,根本不敢正眼看江輕輕。
齊夫人看着江輕輕得意洋洋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
明明前幾天江輕輕還被氣的回了孃家告狀,今天卻能神采飛揚的來給自己請安。
不過到底是自家八擡大轎擡回來的媳婦,怎麼也不能鬧得太難看,“嗯,你也坐吧。”
“媳婦這次來,是有樣東西給婆婆您過目。”
江輕輕到底是年輕氣盛,即便薛姨娘已經再三囑咐要謹慎行事,可是看着齊宿和小翠蜜裡調油的樣子,江輕輕還是忍不住要將自己手裡的東西亮出來。
看到那件熟悉的孩童衣服,齊夫人心裡早已沒了第一次看見時的那般慌亂與恐懼。
薛姨娘難道真以爲自己會任由她拿捏嗎?
自己如今穩坐齊家當家主母的位置,怎麼可能會讓她牽着鼻子走。
那個瘋婆子,自己早就已經找到她了。
“什麼破舊衣服,兒媳婦你……也拿個寶貝似的供着,不嫌寒磣嗎?”
沒想到齊老夫人會是這個反應,這和薛姨娘說的完全不一樣啊,“老夫人這可是……小翠,你們出去。”
雖然江輕輕急切的想和齊夫人對峙,但還沒昏了頭,這種醜事怎麼能讓外人知道。
只是江輕輕自作多情的想着給齊家留臉面,齊夫人卻好像根本不在乎。
“小翠如今也是宿兒身邊的人了,沒什麼不能當着她面說的。”
小翠聽到自己的名字,忙往齊夫人身邊靠,手還欲蓋彌彰似的遮了遮自己的腹部。
看到小翠的動作,江輕輕腦海裡閃過一個自己從來沒考慮過的問題,“你,懷孕了?”
小翠不敢說話,倒是齊夫人直接承認了,“小翠她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我打算再過一個月就讓宿兒擡她進門。”
“不可能!”
江輕輕直接站起來將桌上的茶盞砸向了小翠,“賤人,你休想!”
“啊——”
齊夫人也嚇了一跳,“小翠?”
小翠蜷縮在地上,額角上已經冒出了冷汗,“我的孩子……”
“快去請大夫!”
被江輕輕一鬧,一屋子的人簡直是兵荒馬亂。
等大夫終於趕到時,小翠已經疼的昏了過去。
“大夫,孩子還保得住嗎?”
齊夫人焦急的很,這可是齊宿的第一個孩子啊。
大夫搭了脈,又掀開被子看了看,卻看到上面已經暈開的大片血跡,“這……哎。”
知道孩子保不住了,齊夫人覺得五臟六腑的血都冰住了,“把這個毒婦給我關進柴房!”
“不,我沒想害她,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