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聽說你的妻子和兒子,都很喜歡貓?”
一進牢房,謝卓就有意無意的護在江思思面前,所以張項也只看到了江思思的裙角。
而現在,江思思抱着貓一步步的走到了張項面前。
謝卓詫異了一瞬,不過並沒有阻止江思思。
張項收起了那副調笑的面容,“那又怎麼樣?”
隔着面紗,張項看不清江思思的面容,這一點讓張項有些焦躁。
敵人就在眼前,而你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看着張項如臨大敵的樣子,江思思好像很不解“我沒想怎麼樣啊,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張項不吱聲了,而是警惕的盯着江思思。
江思思就這樣隔着一層面紗和張項對視,“謝大人,你說,如果抓到了他們,你們緝事廠會怎麼辦呢?”
“鞭刑,針刑,夾棍,方法多的是。”
想到那些東西會用到自己妻兒身上,張項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不可能的,緝事廠不可能找到人。
【下來,走兩步,回去給你洗澡。】
【好嘞,宿主。】
小貓從江思思懷中躍了出來,然後圍着張項轉了兩圈。
張項的腳邊,血水和辣椒水早就混在一起了,看着着實有些恐怖。
而小貓的毛毛上也在上面沾了些血水。
江思思彷彿受驚般後退了一步,“咦,我的貓都被這人的血都髒了。”
江思思現在做作的語氣,彷彿之前被蹭一身灰的人不是她。
謝卓走上前,一把抱起了被江思思嫌棄的貓。
進牢房之前,謝卓答應了江思思,不管江思思說什麼做什麼,自己都要配合她。
“你看,張項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嘛,還等什麼,讓人把他老婆和兒子直接帶進來吧。”
謝卓朝牢外揮了揮手,立刻就有人奉命去提人了。
江思思話音落地,張項的瞳孔瞬間變大了。
捆着張項的鐵鏈被他晃得叮噹作響,彷彿下一瞬就會被掙開。
“賤人!你敢動我老婆!我殺了你!”
江思思跟個作精似的站在謝卓身邊,“你的血把我貓都弄髒了,用你老婆孩子的命來還,也沒什麼不對的吧?”
說完,江思思還仰頭想要徵求謝卓的意見,“謝大人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謝卓明明懷裡還抱着貓這種可愛的生物,臉板的卻像個閻王,“是,反正他們都是要死的。”
張項不停的咒罵二人,直到外面傳來了孩童的聲音,“媽媽,這是什麼地方啊?”
估計是女人囑咐了什麼,那小孩嘟囔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
張項艱難的轉動着自己的身體,直到他看到了一個女人和小孩的衣角出現在牢房外。
不過下一瞬,女人和小孩就被外力拽的向後仰。
“琇琇!”
牢房外的女人沒有發出聲音,倒是那孩子沒有忍住,喊出了聲,“爹爹?”
然後一道呵斥聲響起,“捂住他們的嘴,不許他們出聲。”
這一下子,外面是半點聲音也無了。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我什麼都沒告訴過他們,我求求你,放過他們吧!”
如果不是被鐵鏈鎖着,張項直接就跪到謝卓面前了。
“你不如告訴我,你背後的人是誰,或許我還可以考慮饒了他們。”
一邊是妻兒,一邊是權勢滔天的主子,張項根本無法選擇。
“求求你了,他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了!”
江思思躲在謝卓後面,陰森森的插話,“不行,你把我的貓弄髒了,但是你現在不能死,所以得有人替你。”
張項知道,謝卓需要對朝廷交差,沒有審出東西之前,自己不會有性命之憂。
同時,自己是最關鍵的證人,自己的妻兒可能會因爲自己受傷,但他們不會死。
所以之前,他可以一直不開口。
但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她是個瘋子。
她不會是官家的人,因爲她行事肆無忌憚。
但她又能進出緝事廠,謝卓對她幾乎予取予求,所以……
她是真的會對自己的妻兒下手。
看着張項動搖猶豫的眼神,江思思直接向牢外走去,“把那女人帶到……”
江思思話都沒有說完,張項就崩潰了,“不!謝大人,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江思思適時的停住了腳步,“什麼?”
僅僅是兩個字,張項就聽出了滿滿的不耐煩與詫異。
此時張項的臉已經完全被恐懼和淚水覆住了,“謝大人,求你,饒過他們的性命,我都願意說!”
張項滿口的願意,可是直到現在,嘴裡依然沒有吐出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他還在試圖拖延時間。
【這人腦袋轉的挺快,以退爲進,還想先保住他妻兒的命,再和謝卓周旋啊。】
【他都能做到賭坊的大老闆了,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惜了,碰上了江思思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
江思思不滿的轉過了身,“哎,說好了這兩個人歸我的,反悔算怎麼回事兒?”
小貓也在謝卓懷裡喵喵的叫了起來。
謝卓接收到了江思思的信號,猶豫般看了看小貓身上被弄髒的毛,“這……陛下要是問罪……”
“你有什麼好猶豫的?反正這人嚎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沒說,指不定就是在誆你呢。”
眼看着謝卓要跟着江思思往外走,張項終於撐不住了,“是御史大人!”
謝卓立刻出聲呵斥,“放肆!御史大人可是輔政大臣,怎麼會跟你們同流合污!”
江思思迅速轉身,“你瘋了吧,怎麼敢攀咬御史大人。”
“我沒瘋,我說的都是真的。”
江思思似是不相信,紗帽也隨着江思思的動作動來動去,彷彿不甘心放過牢外的那對兒母子。
這個女人在顧忌御史大人!
張項彷彿看到了希望,“是真的,我替御史大人做事,我有證據!”
“你有什麼證據?”
江思思幫腔,“對,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老婆孩子拉去山裡喂狼!”
張項自己不怕,可是絕不能讓自己妻兒落到這個女人手裡。
“謝大人,口供我做,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放過他們,不然我不會多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