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興奮的很。
在此之前,文楚一直找不到能將他和江思思永遠連繫起來的東西。
江思思就像一朵雲一樣,文楚總覺得有一天江思思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今這個孩子的到來,這個問題可以說是迎刃而解。
有了這個孩子,自己和思思的血脈就能永久的連接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開。
“思思,爲了給你和孩子祈福,我決定大赦天下,你覺得怎麼樣。”
江思思的臉色有些蒼白,當然也許是剛剛孕吐的緣故。
“都聽你的。”
待文楚走後,江思思終於無法再維持笑容。
【系統,你給我出來,這個孩子你給我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
系統瑟瑟發抖,此時自家宿主的臉色已經可以用猙獰來形容了。
【宿,宿主,這是劇情的自動修正,只是一段代碼而已,您不用擔心。】
【你確定這只是一段代碼?】
【是的,宿主,只要我們完成任務,世界一更新,一切又會回到起點的。】
聽了系統的解釋,江思思的恐慌才被稍微緩解。
次日,景朔帝宣佈皇后大喜,大赦天下。
各州郡免繳半年賦稅,爲皇后和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辰溪得到消息時也很開心,特意帶了禮物以祝賀的名義趕往鄑都。
國母有孕,之前一直看不慣江思思身份低微的朝臣,也暫時收起了那份心思,一起期盼着儲君的降臨。
令系統想不到的是,本以爲是單純的劇情修正,結果江思思的孕吐卻特別強烈。甚至已經到了吃不下飯的地步。
御膳房和太醫院的人日日聚在一起,就爲了能讓皇后多吃點東西。
幸虧系統商城裡的東西種類繁多,大把積分花下去,江思思終於止住了孕吐。
只是系統總覺得這段代碼不安分,處處透露着古怪。
終於有一天,系統抓住了這段代碼的小辮子。
這個孩子生下來,宿主就會死!任務馬上就會失敗!
【能打亂這段代碼嗎?】
【無法打斷,這段代碼已經和您現在的身體聯繫在了一起。代碼一被打斷,您也會被立馬彈出這個世界。】
【意思就是我必須生,生完還得坦然赴死?】
【是的,也就是說您只剩七個月來完成這次任務了。】
想到文楚,江思思深吸了口氣。
【七個月足夠了。】
任務完成能獲得8000積分,江思思乾脆把現在自己剩的積分全部投了出去。
就爲了這段代碼在自己的身體裡能夠安靜一點,好讓自己有精力去完成接下來的事情。
江思思精神好了起來,文楚還以爲是太醫院的功勞,很是高興的賞賜了一番衆人。
【辰溪到哪了?】
【距離鄑都還有兩日的腳程。】
【好,計劃開始了。】
這天晚上,江思思再一次從夢中驚醒,這一次的反應比之前的都要強烈,江思思甚至出現了幻覺。
文楚在江思思被噩夢驚擾而反覆癔語的第一時間就醒了過來。
本來這個孩子讓文楚患得患失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可是看着江思思被折磨的睡不好覺的樣子,文楚甚至萌生了除掉這個孩子的念頭。
可是思思又很看重這個孩子,每天都按時服用補藥,捧着書冊在房間裡念給肚子裡的孩子聽,甚至已經給孩子取好了乳名。
“就叫悠悠好不好?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好,只要是你取的名字,我都喜歡。”
爲了不傷到肚子裡的孩子,文楚輕輕壓住了江思思亂擺的雙手。
一聲聲夢囈卻在這時候傳入文楚的耳中。
“你不應該……愛……都是……假的……聖女……”
文楚不知道江思思到底夢到了什麼,但此刻江思思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
“思思,醒醒……”
終於,在文楚一聲聲的呼喊聲中,江思思醒了過來。
只是好像還沉浸在夢中,眼眸裡滿是彷徨與不安。
直到看清楚文楚的臉,江思思眼中的不安才逐漸散去。
下一秒江思思就抱住了文楚的腰,一遍遍的重複着“……對不起……對不起……”
文楚感受着懷中顫抖的身體,死死壓下心中升騰而起的暴虐,“思思,看清楚我是文楚啊,是不是還在做夢呢,沒事了,我在這呢。”
漸漸的,江思思哭累了,在文楚懷裡沉沉的誰去了。
而文楚卻抱着江思思,一夜未睡。
第二天文楚就罷了早朝,一直在榻上陪着江思思,直到人呼吸聲改變,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江思思卻好像對昨晚的事情完全沒有了記憶,只是說想吃御膳房的芙蓉糕,文楚只好下榻,吩咐御膳房送來芙蓉糕。
又過了一日,覓螺族使臣到了。
文楚想着,既然曾經的族長已經被囚禁起來了,這種特殊的時候,思思或許會想見一見自己的孃家人,就將使臣請到了宮內。
“思思,覓螺族來了使臣,你要不要見一見。”
“誰……來了?”
“是位帶着白紗的女子,說是覓螺族的聖女。”
文楚感到懷中的身體僵了一下。
文楚敏感的問到,“不想見?我讓她走。”
“不是,我就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聖女,其實我們之前在南城已經見過了。”
既然二人都認識,那文楚也就不在這裡打擾了,或許二人之間有什麼體己話要說呢。
辰溪知道文楚的皇后也叫江思思,還有傳聞說皇后是覓螺族聖女,兩者一結合,很容易就推斷出,南城的江娘子估計是使了什麼易容之術,自己纔沒有認出來。
不過,自己是文楚母后這件事,小夫妻也不必知道。
但辰溪總覺得和自己說話時,江思思的情緒不太自然,還有些欲言又止,但江思思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不過轉念一想就釋然了,自己當年懷着文楚時,情緒也是喜怒無常的。
現在知道了自己的兒媳和孫兒安康,自己就安心了。
只不過辰溪還是決定待在鄑都爲兒媳婦祈福,直到江思思順利生產。
然而,早就註定的結局是不會改變的。
皇后難產,一夜過去,皇子才堪堪落地。
可此時產房內的江思思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別牽連他們,文楚,叫他們都出去……我有話對你說……”
江思思緊握着文楚的手,“你知道我是覓螺族聖女,但是……聖女有迷惑人心之能,對覓螺族後人的效果尤其強烈,所以……你纔會那麼喜歡我。”
此時江思思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照顧好……悠悠,就當我……還活着,替我照顧好……”
江思思的手從文楚的指縫間滑了下去。
景朔四年,皇后崩逝,景朔帝罷朝一月。
辰間鬆快馬加鞭趕回北境,找到了自己母親。
侯府老夫人終於承認自己唯一的女兒其實是在戰場上撿回來的。
但爲了讓那孩子能健康的長大,才說辰溪是在戰場上出生的。
思思走後,文楚終於不得不面對事實。
之前見到覓螺族使臣時,自己強迫自己不去想那白紗使臣爲什麼和自己母后如此之像。
自己母親是覓螺族人,那自己身體裡就躺着覓螺族的血。
所以思思纔會以爲自己是被她的聖女之能迷惑。
原來思思一直以爲自己擁有的愛都是假的,纔會在夢裡說那些話。
是自己,一直不肯面對的現實,讓思思丟了性命。
景朔五年,皇子文悠正式被冊立爲太子,由景朔帝親自教養。
爲給太子祈福,景朔帝決定有生之年,鄑都不見血事。
景朔十三年,景朔帝積勞成疾,山陵崩。
……
“喬太傅,你說我母后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喬澤盯着齊悠的臉,卻又像是在透過齊悠看向什麼故人。
“你母后啊……是這天下最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