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子剛一飛出宮牆,就有早已守候在此的人將消息傳了出去。
而直到半刻鐘後,載着江思思的馬車才從宮牆內駛出。
“孩子們,你們這個地方可看不清煙花,要到那邊才能看清。”
“母親母親,我們要到那邊去看煙花!”
那婦人往孩子指的地方看了看,確實是視野更開闊。
而且有幾個大孩子領着,自己也不用擔心。
反正自己一擡眼就能看到,而且那府門前好像還有官爺在,自己也可以安心。
“去吧,都排好隊,讓哥哥姐姐們領着,別走散了。”
因爲要看煙花,幾乎整條街上的小孩子都聚到了一起。
一羣小孩子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向前走去,而賢侯爺府就坐落在那裡。
小朋友們正吃着糖葫蘆開開心心的往前走,一輛從巷子中駛出的馬車卻像是突然失控般朝着孩子們衝去。
侯府前的侍衛看到了,都慌忙上前想要驅散這些小孩子。
可孩子們被嘶吼的馬匹嚇到,一下子散開,分不清方向的四處躲閃。
在巷口嘮嗑的大人們也看到了這一幕,全都扔下手中的東西跑了過去。
巷子裡頓時哭喊聲,腳步聲,亂成一片。
侍衛們被人羣擠得分散開來,一個不注意,竟有人偷偷溜到門前,將侯府的門打開了。
被人羣包圍的侍衛長眼角餘光一掃,冷汗立時就下來了。
“來人,捉拿刺客!”
誰知他不喊不要緊,話音剛落,那些剛剛還在找尋自己孩子的父母之間,突然衝出了幾個手執利劍的人。
雙方一交上手,侍衛長就感到不妙。
因爲這些人根本不顧孩子們的死活,隨手就將人拉過來擋在自己身前。
侍衛們根本放不開手腳,幾息之間,就紛紛落了下風。
府門外哭喊聲震天,門內卻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賢侯爺踏着一具具的屍體被人架上了馬,馬在城內橫衝直撞,眼看着就要衝出城去,城門卻突然重重的落下了。
這些人只能調轉方向和身後趕來的追兵拔劍對峙。
那追兵中領頭的人正是辰間鬆。
辰間鬆跨在馬上,劍一點點挑起,“何人劫持賢侯爺,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大哥,怎麼辦,這是北境的人,他們根本是想滅口。”
賢侯爺本來在馬背上被顛的頭痛欲裂,聞言也擡起頭來。
多日不露面的人,如今一看,竟是憔悴無比。
此時此刻,這張臉上竟還能扯出一絲笑意“辰賢弟?你是來爲你父報仇的嗎?哈哈哈……”
辰間鬆坐在馬上,死死的盯着眼前人,“你到底想說什麼。”
賢侯爺卻突然露出個疑惑的表情。
“哦,對了,你當時在鄑都,恐怕不知道。那東西不會立時致人於死地,而是一點一點的掐住你的呼吸,直到……”
“你閉嘴!”
辰間鬆揮着劍衝到對面,直奔賢侯爺而去。
眼看着賢侯爺就要被斬落馬下,後方卻突然射來一隻利劍直刺入辰間鬆後肩。
辰間鬆回手砍斷箭矢,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江思思。
確切的說,是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江思思。
雙方的刀劍立馬停止了碰撞。
“辰大人安,可否讓我等護送老闆娘出城?畢竟我看老闆娘好像身體不適呢。”
隨着那人的話音落下,江思思的脖子上已然滲出了血珠。
辰間鬆的胸膛劇烈起伏,“等等!!”
文楚不在這,自己絕不能讓思思出事。
“放下老闆娘,我放你們走。”
“辰大人說笑了,老闆娘是我家侯爺舊友,還等着與侯爺路上敘舊呢,您說是吧。”
系統一拉警報江思思就醒了,可是那夥人有備而來,跟在馬車後面的護衛根本反應不及相救,只能任由江思思被劫走。
【這狗東西要殺就殺,拿着把破刀在我脖子上比比劃劃的,他不嫌膩得慌嗎?】
【宿主,你……不怕嗎?】
【怕?我最受不了被別人威脅,尤其是……那個人質是我的時候。】
系統覺得自己的宿主此時語氣冷的不得了。
江思思這邊在心裡瘋狂詛咒劫持自己的人,那邊辰間鬆的左肩已經要沒知覺了。
文楚怎麼還沒來,自己絕不能放走賢侯爺,但是思思也絕不能出事。
思思不僅是文楚屬意的人,還是和自己一家人在北境生活近十年的妹妹!
啪嗒,啪嗒。
是文楚來了!
挾持着江思思的人一挑眉毛,隨即帶着江思思準過身去。
即使隔着長長的人羣,文楚也一眼就看到了江思思脖子的血痕。
血痕在綠色海棠花的襯托下是如此顯眼,這個畫面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
“殿下,讓老闆娘跟我們走一段吧,等我們安全了,自然會放老闆娘下來。”
“辰間鬆,開城門,放他們走。”
文楚此刻面無表情,只是冷冷的下令,“放他們走。”
城門開了,江思思被那些人挾持着帶上了馬,飛速的朝城外略去。
文楚帶着人緊緊的綴着,一行人的心都繃到了極致。
【系統,商城裡是不是有個迷幻花?拿出來。】
【500積分,已兌換。您要迷惑他們把您放下去嗎?】
【賢侯爺害死了老鎮北侯,所以他絕不能在文楚和辰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活着回去。】
江思思記得自己從北境回鄑都的時候,路過了鄑都城外的一個懸崖。
【你記得接管我的身體,可千萬別把我這條小命丟了。】
系統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痛覺屏蔽即將爲您開啓。】
文楚的心突然感到一陣刺痛。
緊接着他就看到賢侯爺的人調轉了方向,朝着西邊的懸崖去了!
文楚的馬嘶吼一聲,瞬時甩開了身後的衆人。
“殿下!”
思思,不要……等等我,不要走……
可是江思思註定不會聽到他的聲音。
辰間鬆帶人趕到的時候,懸崖邊只有文楚。
賢侯爺消失了,江思思也消失了。
他們就好像是奔着懸崖而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可是,既然這樣,他們爲什麼還要千方百計的劫持江思思出城?
黑暗裡文楚的聲音打斷了他。
“派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無波無瀾。
辰間鬆從沒見過這樣的文楚,“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