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來不及阻攔,前面幾人就已經踹開了房門。
“啊——”
牀上正在穿衣服的江思思尖叫一聲,立馬扯住被子蓋住了自己。
地上散落的衣服還有牀尾明顯的人形,無一不在昭示這裡昨晚發生了什麼。
侍衛沒想眼前會是這樣一番景象,只能尷尬的咳嗽了聲。
“額,老闆娘,我們也是奉命搜查賊人,您讓您這位,額……郎君,露個面,弟兄們也好回去交差。”
江思思面紅耳赤,眼神亂飄。
但看着眼前衆人不肯輕易罷休的樣子,還是下定決心推了推牀上的人。
“你,你起來。”
頭上頂着被子的那人頓了頓,終於還是露出了頭。
侍衛還未上前,夥計就驚呼一聲,“表少爺?!”
喊完纔好像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實,慌忙低下了頭。
行了,這下也不用衆人盤查了。
這不明擺着,表少爺成了老闆娘的情郎。
跟來的衆人皆不約而同的交換了個眼神,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也沒等江思思惱羞成怒趕人,衆人就自覺退出去了,“打擾了,老闆娘。”
夥計走在最後,帶上門也走了。
“官爺,您慢走!”
屋內,江思思瞪着牀尾的文楚,“愣着幹什麼,人都走了,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爲了應對盤查,江思思此刻還用被子遮着身子,文楚不敢亂看,耳朵通紅的下牀,撿起了自己的衣服,迅速繫好了。
“思思,我先回房了,你慢慢弄。”
一炷香前,江思思正在桌前梳妝,文楚突然敲門進來。
“思思,賢侯爺派人全城搜查,我恐怕不能呆在這了。表弟這個身份經不住覈查。”
“什麼?那怎麼辦?”
二人正說着,夥計突然推門進來了,“主子,有官爺朝這邊來了。”
江思思視線在二人之間來來回回,“主子?”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王田一直是我的人,也是故意被你買下,保護你的。”
派人跟在江思思身邊的事遲早要告訴她,不如就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
果然,江思思被嚇到了,但緊接着樓下就傳來了聲音。
時間緊急,江思思也顧不得同文楚爭論,就這樣把文楚拉上了牀。
文楚本意只是來認錯告別,沒想到卻突然遭此一遭,手忙腳亂的被江思思剝了衣服,塞到被子底下。
連夥計都看蒙了,得到江思思的示意這才受驚般退了出去。
正如江思思所料,老闆娘情郎這個身份確實要比表弟這個說法,更加站得住腳。
不過……
【文楚喜歡我。】
江思思鎮靜的穿着衣服,眼神卻又好像穿過牆壁在看着什麼人。
【這不是正好,宿主,那我們任務不是很快就完成了。】
【這不是好事,文楚在北境這些年,除了跟侯爺學習,甚少出門。身邊可以說就我一個同齡人,現在他喜歡我,可要成爲枷鎖還是不夠格。】
江思思穿戴好後並沒有急着出門,而是坐在了梳妝桌前靜靜的看着銅鏡中的自己。
文楚兩年前就悄悄往自己身邊安排人,還不讓自己知道,足夠說明他心機深沉。
這樣獨斷的人,即使在你面前裝的再好,也改不了自己的專橫。
【系統,完成這個世界的預期獎勵積分是多少。】
【稍等宿主,八……八千積分!】
怪不得,這個世界看着簡單,實則處處是陷阱。
【那我們還要繼續按這條路走嗎?】
【之前我一直以爲枷鎖可以是愛,但若是放到文楚身上,顯然,對失去的恐懼更適合他】
文楚在自己面前裝的像個小白兔,不能再這麼被他牽着鼻子走了。
得找個機會磨一磨他。
即使賢侯爺圍追堵截,載着“太子殿下”的馬車還是到了鄑都。
只不過一到鄑都,太子就稱病,在太子府閉門不出。
賢侯爺幾次三番想試探,都無功而返。
雖然賢侯爺不想承認,但已經成年的太子和十年前的那個小崽子的威脅,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數年間,賢侯爺在朝堂之上黨同伐異,剷除異己,早已令朝中衆人苦不堪言。
如今太子歸都,這些人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股腦的都想同太子府攀上關係。
除夕之夜,太子府依舊大門緊閉,只是派了侍從將年節禮物送去了各府。
衆人知道,這是太子願意接納他們了。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堂堂太子,除夕夜當晚竟然窩在一個酒樓吃年夜飯。
江思思離開北境兩年,如今這場久別重逢的年夜飯對文楚來說,就顯得格外珍貴。
看文楚這麼期待,江思思就親自下廚做了拿手菜。
自從酒樓生意越來越好,江思思也招了幾個師傅,除了去賢侯爺那,也不怎麼進廚房了。
不過這些日子賢侯爺被文楚弄得焦頭爛額,也顧不上來找她了。
等二人快要吃完的時候,夥計送來了一碗蔘湯。
“這些日子你跟他們周旋,累壞了吧,這可是上好的山參,快嚐嚐。”
江思思從賢侯爺那得了一隻山參的事兒,夥計早就告訴過文楚了。
但如今看着江思思對這山參如此稀罕的模樣,又有點兒不服氣。
什麼好東西太子府沒有,等自己登基,肯定要把庫裡的山參一箱一箱搬到思思那去。
看着文楚不情不願但還是得喝的樣子,江思思露出了個淺淺的笑容。
沒錯,江思思就是故意的。
文楚現在這麼計較別人送自己的東西,正好說明他佔有慾重。
而一個人佔有慾重的同時,獨斷專行的可能性就越大,怪不得以後會是暴君。
現在只是太子,上面還有一個外祖鎮着,這些暫時還顯現不出來,一旦……
【鎮北侯現在身體怎麼樣?】
【數據顯示一切健康。】
幸好,現在正是重要時候,鎮北侯可不能出事。
除夕夜過去,轉眼就到了拜年的日子。
太子府門前絡繹不絕,諸位大人即使是不便出面,也會派來家中子弟以表誠心。
與之相對的,賢侯爺府中氣氛就陰沉的很。
自己一步錯,步步錯,如今給自己留了這麼大的一個隱患。
賢侯爺心中煩躁不已,也吃不下什麼東西,就這樣嘴上還是起了幾個燎泡。
管家小心翼翼的進言,“您不是喜歡江老闆娘做的菜?正好年節過了,可以請老闆娘入府敘舊。”
提起江思思,賢侯爺突然想起了自己案臺裡的那一包東西。
自己奈何不了戒備心慎重的太子,難道還拿遠在邊境的鎮北侯沒辦法嗎?
沒了鎮北侯,你這個太子還有什麼可以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