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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那時年少 第九章 築屋

第一卷 那時年少 第九章 築屋

一日如此即過,第二天陸清湲醒來的時候,天色剛剛微曚,陸塵已不在自己身邊,火堆仍燃着,發出茲啦茲啦的聲音,陸清湲收起蓋在身上的毛氈,站起來四下望了望,沒有找到陸塵,再仔細一看天色,也就又安心的坐了下去,很安靜很安靜的坐着,邊坐着邊看着那火光,眼神有點渙散,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陸塵捧着一大捧的柴火回來時,陸清湲纔回過神來。

陸塵看到陸清湲醒來坐着了,邊下放這柴火邊問着:“昨晚睡得怎麼樣?”

“挺好的,睡得都有些久了。你也早就起來了?”

“沒,也是剛醒,看着火堆要熄的樣子,就要去找了些回來。”陸塵邊說着,邊又往那柴火堆上添了兩塊柴火。

“怎麼不叫醒我,再說,你拿那麼多的柴火幹什麼呀?”陸清湲看了看陸塵,又看了看那一大堆的柴火。

“今天晚上不是還要用嘛,真是笨,馬上等會天明瞭,我們一起出去轉轉吧,找一個很適合的地方,我們就可以去建一個屋子了,樹屋也可,石洞也行,抓點緊,然後我們也算是有一個安身的地方,也就不用在漂泊了。”

“恩呢。”陸清湲輕聲應和了下,好多年,總算是又可以開始慢慢安定下來了。安定下來了,自己也就算有個家了吧,陸清湲擡頭看了眼陸塵,有股剋制不住的喜悅。

然後就是天明。新的一天開始,陸塵陸清湲熄滅了快要燃盡的火堆,一前一後,就離開了這呆着的古樹下。

先是修行,老頭子培養起得好習慣,從老頭子教導他們那天起,這就沒有間斷過,形式可以不一樣,但是心境要達到,只有達到了那個心境了,體內的氣纔會自主運行,纔會有效果。這就是老頭子的教導,爲了能達到老頭子所說的狀態,他們每日練習,整整花了一年,在他們九歲的時候纔算能穩定下來,所謂的穩定,就是指基本上如果不發生什麼意外的話,能夠在一刻鐘找到那種心如止水的感覺, 然後在半個時辰的時候進入那種輕鬆,閒適的狀態,然後愈演愈佳,直至進入古井無波的程度。老頭子說,道家修行,講究的就是清心寡慾,自在無爲,從而進一步讓自身達到高深的境界。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這,說的就是道家。

陸塵打開背後一直附着的琴匣,陸清湲取出腰間攜着的竹簫,然後擺開好架勢,陸塵一個輕撫,一陣叮叮咚咚就這麼流淌出來,像是有風在這林間婉轉悠揚,輕撫過樹梢,流瀉進山泉,樂聲過處,把一切的沉睡開始慢慢喚醒,秋花綴着秋露開始輕輕顫動,林葉隨着琴聲開始搖擺,旭日自東方慢慢開始升起,先譜出漫天紅光,然後在慢慢的將暖意融進空氣。鳥兒睜開眯起的眼,撲棱起翅膀,魚兒也開始在水裡來來去去,好像一切都開始歡騰起來。然後在這個時候,琴聲猛的一收,一切又都寂靜起來,那些蒙上明媚色彩的花鳥魚蟲好像又要睡去,吹拂山間的風也開始若有若無。下一刻,本已收起得琴聲又再次流瀉出來,不一樣的是,這次較之剛纔更顯熱鬧,一曲清遠的簫聲也加入了進來,原先的古琴獨彈現在已是變成了琴簫合奏。

剛剛似是要離去的歡騰,似是要暗淡下去的色彩重又熱烈起來,且都較之原先更盛,整個山林都好像靈動起來了,青雲山一個外門山頭微曚的清晨,就以這種別出心裁的,與以往一點也不一樣的方式開始了。

琴簫合奏一直持續了好久,直到大約快到巳時的時候才停止。那個時候,陸塵和陸清湲的早間修行就結束了,兩個人要去忙活午飯,然後下午兩個人要去找一下地方,開始準備築屋。

青雲山風景秀美,陸塵和陸清湲找了好些地方,好多都是挺滿意的,可是一直沒定的下來,總感覺這馬上要建的就是以後兩個人的家了,這事怎麼着也得要慎重再慎重,然後也就一拖再拖。樹屋石洞什麼的,雖說構造簡單,只要找到那些地方,然後稍微構建一下,一個小屋就可以成型了,如果快的話,晚上兩個人說不定就可以入住了,以後的時間,只要慢慢添些桌椅之類的也就是了。不過陸塵覺得那些地方雖然省事,但是一年到頭的,很難通風,也見不了什麼光亮,於是權衡之下,就斷了這個念頭,那麼這樣的話就只剩下自己去結廬而居了,結廬之處應該要清淨,結廬之處應該不能離水源太遠,結廬之處應該能有一片風光,結廬之處最好要有些幽謐,最好是不知情的人一般找不到,結廬之處要能時常有風,有風之處纔會顯得靈動。

就着這樣的標準,兩個人最終確定下了所要結廬的地點。然後開始着手去建。

建的地方實在一片竹林裡面的,竹林裡面有山泉流經,然後匯到山的谷低處形成的一個小的水潭,其實說小也不是很小,最起碼是比那天人捉魚的地方深了好多,這水潭是看不見底的,投下石塊,也聽不到這沉底的聲音。潭水很清,有點涼,飲來很清新,是山泉水特有的感覺。這竹林有點地方竹子疏些,有點地方竹子密些,起風時,能聽到這風穿過竹林細細碎碎的聲音,很是有趣。因爲是竹林,這些竹子雖然也是很高,但是相較起那些動輒不知多少年的古樹來說,這竹子的高度就低了好些,因此,這竹林裡的陽光的可見性也是相當不錯。

兩人在竹林裡伐了約莫百尺左右方圓的竹子,然後得以在這竹林裡得到一片空地,然後就在這空地上,建起了小屋,材料用的就是那些發下的竹子。屋頂兩人打算那竹枝竹葉好好的鋪上兩層,然後在用那剩下的竹料,製作一些竹椅竹榻什麼的,也就可以了。不過這些顯然一兩天是做不完了,兩人估摸着能在半個月里弄好,也就可以了。

晚來天黑了,兩個人又會繼續圍着火堆烤火,然後一句一句的聊着,想到什麼聊什麼,想不到了就安靜的坐着,烤烤火也好,打打坐也可以。

時間就如此一天天的過去,每天的日子都大同小異,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相較起昨天,好像每天都沒什麼變化,但又好像,每天都有什麼不同。最直觀的體現就是那個竹廬在第十二天的時候終於完工了,與之相應的變化,就是那柄青雲門發的長劍,陸塵現在用它來劈竹子是愈發得心應手了。那天陸塵玩笑般的用那長劍挽了一個劍花然後把這個講給陸清湲聽得時候,陸清湲還好生笑話了他一陣呢,說是那些仙門長輩們要是知道他們新進的外門弟子拿他們發的仙劍來劈竹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氣的直接把陸塵給狠狠教訓一陣。

總之,一切都很平靜,好像陸塵和陸清湲進入仙門以後,除了自己多了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其他生活一點都沒有改變。該是如何就是如何,也沒什麼人過來打擾他們。一般外門弟子進來都會很安分的住進門派安排給的屋舍,然後就開始每天忙忙碌碌的修行了,只希望自己早日能夠有所成就,一天十二個時辰修煉都嫌不夠用,又哪會像他們兩個這樣清閒,去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呢。

不過不管別人是怎麼做的,反正陸塵和陸清湲是那樣做了,而且兩個人每天很有規律,並且那些事,做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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