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媚眼毫無預警地睜開來。
蕭臨顯然吃了一驚。
步涼自覺惡作劇得逞,喜不自禁反手一把擒住蕭臨縮回的大手,借勢將其拉下身來。
四目相對,她卻笑得肆意,“你是怕我死了呢,還是盼着我死呢。”
這人也不知道是玩心起大了,說話竟沒了分寸,連個尊稱都省去了。還想着掙扎下的蕭臨所幸順了她的意,支着半個身子罩在她的上頭,姿勢有些曖昧。
不過,倆人也不甚在意。
看着因酒意而紅了的臉蛋,蕭臨也卸下些許防備,跟聊家常似地問道,“你方纔在大殿吃的是什麼”
步涼眨眨眼,“你瞧見了”見他不置可否,便用另一隻手不知從哪兒摸出個白色藥丸似的東西,“我讓西荷做的,裡面裝着雞血你要試試嗎。”
蕭臨也不客氣,接過藥丸放在鼻尖聞了聞,又轉到另一個問題上去了,“你在哪兒學的那東西”
哪東西轉着眼珠想了想,步涼笑了笑,“你管我哪兒學的,飽了耳福不就好了嗎。”
玩累了不想躺着了,步涼毫不客氣地拽住了蕭臨的領口;方纔已是逾越,現在這樣實在不像話,蕭臨剛想打落那隻膽大的手。
馬車速度過快,木軲轆碾過一顆碎石,都沒支撐的兩人無巧不巧地都跌回了車板上。
西荷回身撩起簾子,張嘴就嚷,“主子,您沒繼續”
簾子又放了下去。
窩在步涼鎖骨處的蕭臨瞅見了這醜奴最後那一臉的竊笑,再看看閉着眼只顧吐悶氣兒的步涼,只覺這對主僕很是有趣兒,也顧不得窘境,一邊起身一邊爽朗地大笑了起來。
“你對旁人是刻薄,對她倒是寬容得很。”
步涼睜開眼時,眼中一片清明,卻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拍拍手爬了起來坐蕭臨的對面,問道,“王爺,今日妾身擅自幫了賢王側妃梅如煙,您可會責怪”
這臉轉得有些快,連着表情都管理得太好,蕭臨有些不適,本有所緩和的臉也恢復慣有的冷漠狀,他撩起窗口的簾子,好像是在探頭關心後面水彎彎的馬車。可合着春夜的涼風飄到步涼耳裡來的,還是那麼若無其事的兩個字。
“無妨。”
一剎那的旖旎畫面,似乎只是一場夢,連着當事人都在懷疑那不過只是一個幻覺。
睿王府門前,蕭臨先就下了馬車,而尾隨在後的水彎彎卻快一步在馬車前迎下蕭臨,獻寶似地說自己屋裡還有一張雙面繡是爲他準備的。
如此**裸的邀寵,是個人都聽得出其中的玄外之音。
於是,步涼就一點都不懂事的接下了話,“好啊,今夜在殿上沒能機會見着水側妃雙面繡的技藝,回府竟可有幸見到,王爺,許妾身看上一看可好”
“可”對於沒眼力的步涼,水彎彎真是想一口咬過去,“王妃身體有所不適,不若早些回奈何苑休息吧。”
步涼堆起一臉奸詐的笑,回絕道,“剛纔在車上,王爺已替我緩解了不少。精神正好,還是一起吧。”這一語雙關,也不等蕭臨同不同意了,步涼徑自搭上西荷的手背跨進府門朝着水府閣的方向去了。
水彎彎咬牙切齒地盯着那背影,估摸着一時半會兒是打發不了步涼了,於是立馬就思量起待會兒留住蕭臨的辦法。
其實對於水彎彎的雙面繡,他沒什麼興趣,尤其是之前發生了馬車上的一幕幕,着實沒了什麼興致。然而,女人之間的小伎倆,蕭臨自當是知道的,但他卻十分肯定,步涼絕無爭寵之心,可她執意去往水府閣的意圖,讓他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結果,還未到地兒呢,水府閣前的熱鬧就讓蕭臨大了頭。
孫二貴見着這幾個主子回來了,趕緊奔了過來賠罪,又才向蕭臨稟報,說是葉冰兒的金釵不見了,因有人見着尋歡到過古南園,所以葉冰兒就帶着人過來要查搜尋歡的屋子。但尋歡仗着是水府閣的人,自然是不許的,這才鬧上了這麼一出來。
葉冰兒見着蕭臨回來也是哭訴不止,水彎彎見狀更是氣紅了眼。
葉冰兒的意思是,只是搜查尋歡的住所想要一查真相,並不會對水府閣其他地方有什麼妨礙,也並非與水彎彎作對。
水彎彎是認爲,自己的人絕對不會手腳不乾淨。
左右兩個女人爭辯不休,蕭臨負手冷顏聽着,一雙黑眸卻死死釘在了人羣裡那道靚麗的身影上。
“王妃以爲如何”蕭臨詢問道。
後院的事兒,確實應由王妃做主,葉冰兒這才注意到步涼也來了。
“搜”簡單一個字,然後看向擋在水府閣前的尋歡,“既然有人看見,爲證明清白還是讓人檢查一下比較好。若是冤枉了水府閣裡的人,葉氏自當當着衆人的面給水側妃賠個不是便可。王爺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雖是在尋求旁人的態度,但步涼卻半分沒有要等答案的意思,轉身就吩咐道,“孫管家和西荷就去尋歡的屋子看了看吧。”
西荷是立馬就領話做事兒,孫二貴看了看王爺的臉,沒得到任何反應也只好硬着頭皮跟上西荷。
尋歡是在西荷手底下吃過虧的,見五大三粗的西荷直面走來,下意識地就閃到了一邊,其餘的下人也有些好奇地跟了進去。
院外也就留了幾個主子和奴才倒顯得冷清了些,可沒一會兒裡面就一陣陣的驚呼聲傳來,更有尋歡大呼“冤枉”。
莫不是尋歡的手真不乾淨水彎彎也顧不得太多衝進了院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