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靜默裡,蕭臨伸出白皓的手來幫步涼掖了掖被角,“王妃是在說笑嗎”
王妃這個時候又承認她的身份了。
步涼抽了抽嘴角,眼珠轉向挑起眼梢,透出一股子嬌媚勁兒來,笑道,“可不就是說笑嗎,這都被王爺看出來了,王爺真是英明神武啊。”
她從旁看了一眼,碎玉端着藥盅退了出去。而蕭臨呢,沒了人看他立馬又坐回了凳子上。步涼捂着傷口強打着精神坐着靠在牀頭,就這麼簡單的動作,也是大汗淋漓。
蕭臨問她,“不疼”
“疼”她亦坦然回答,也不等蕭臨追問爲什麼,步涼徑自說道,“身體上的疼,自然是能解的。可若有一日我與王爺和離,縱然理由冠冕堂皇,但天下之口悠悠衆多,那纔是最傷人的刀。所以,王爺可以不理解步涼爲何非要佔着這睿王妃的頭銜三年,但憑着此次步涼是因擔着睿王妃的名頭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說不上恩情,就當是安撫補償,難道王爺也不肯讓一步嗎。”
聞言,蕭臨含笑看了她半晌,才緩緩低下頭來笑得和善,“既然如此委曲求全,那爲何會在昏迷之前說了一個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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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涼說了嗎我怎麼不記得說過了什麼要不得的話。”
“是嗎。”蕭臨起身,走向窗口,將窗門推得更開了些,“不論你是如何逃出昇天,不論你是否還識得那幫匪徒。只要本王不應下這承諾,讓你放心,那麼父皇不日來探望你時,你必定在擄劫被傷的事情上大做文章,以你之聰慧也必會引導父皇懷疑此事乃曲意所爲。”
也不知是不是服了藥的緣故,本想要以笑迴應的步涼,只覺乏力的很,單指支着額頭,懶懶地回道,“王爺何必把步涼想得如此複雜。步涼是睿王妃,自然是不會爲睿王添麻煩的。”
換一句話簡單點說,就是如果你睿王把我當個王妃,她步涼也不會再多生是非。原本蕭臨若是笨點,先前能被步涼曉之意義動之以情的說辭給說服的話,步涼也自會很好的處理皇帝的問話。只怪,他蕭臨也不簡單,非得把各自的算計擺到明面上來。如此,兩人相處到底累了些。
“好。三年,你我夫妻三年,約定就此達成”
既說是花了好些天才達成的協議,竟是如此輕飄飄的從那張薄脣裡吐了出來;他甚至沒有用不甘或者堅定的眼神看向步涼,而是在窗前紅梅下留下英姿筆挺的清逸背影。
“王爺。”碎玉忽而入殿,看了看步涼,道,“太子攜太子妃前來探望王妃。”
蕭臨點了點頭,轉身看向眼皮有一搭沒一搭的眨個不停的步涼。
“累了”難得輕言細語似的詢問。
步涼卻無心迴應,只是偏頭看着視野裡有些恍惚的身影問道,“妾身想、想,這位太子殿下應當不止是王爺的兄長吧。”
蕭臨不置可否的輕哼一聲。步涼笑笑,也當他仍對應下自己三年之約之事心有芥蒂,“王爺,妾身既說要輔助您,自會與您同仇敵愾。喬雅之事,步涼也會按照之前的約定替,替您查個清楚。”
步涼閉了閉眼又睜開,花白的視野裡悠悠地走近兩道身影,耳畔嗡嗡轟鳴,聽得朦朧。她艱難地擡起手來,被人抓在手裡;眼前湊來眉目嬌豔的臉,淺笑慈善,櫻桃小嘴一張一合,卻不知在說什麼。
太子妃好像是看出她的難受,貼心的爲步涼端來一杯水。
步涼張了張嘴,嚥下一口,可僅是片刻,喉嚨裡卻涌出一股血腥來
“啊小姐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