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哪一齣,姐姐好凶,不像我,只會心疼哥哥?
李婉柔僵住了,“這個都是我的不對,林老師放心,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
林旭彬看着李婉柔這麼不識趣,扭頭就走了。
媽耶,這又是什麼奇葩。李婉柔想着,看到導演還在原地,對着導演抱怨道:“我還以爲導演在劇組中地位很高呢,沒想到還會被演員蹬鼻子上臉,怕是隻敢兇我們這些小角色咯。”
“一邊去,我昨天說不來接你那是因爲剛散會,我還是要努力樹立一下威嚴的,結果被顧銘城聽到了,他可真熱心啊,大半夜的還願意出來。”
“接口,沒有人性的傢伙。”
“不是,先不提這一樁事兒。這事兒你是怎麼搞的,你怎麼把林旭彬的戲,還是高光部分,這麼隨便的就加給了宋智宇。”
李婉柔撇撇嘴,摸着鼻子說道,“那還不是因爲你之前說過跟組編劇就是要符合滿足所有人的要求嘛,我看宋智宇提要求就盡力滿足他。”
“符合所有人的要求?那也得是在有原則有底線的前提下,爲什麼很多時候要滿足要求,要改變劇情,那多是因爲劇組要節省開支、節約時間才這麼做,你要回自己判斷一下啊,我看你啊,就是想着偷懶才這樣。”
“我,我下次不會這樣了,而且我覺得編劇地位也沒那麼高,我怕判斷幾下可能就被嫌沒用嫌不專業掃地出門了。”
“我也知道編劇在國內地位沒有那麼高,在劇組裡,編劇更像是爲了符合大家的需求來調整劇本的。但其實我一直覺得編劇很重要,你就算是要調整劇本也一定要用心、盡力,一個作品如果是一座恐龍模型的話,編劇就是骨架,演員的演繹、配樂、剪輯等等雖然也都很重要,但只有編劇好了,這個模型纔有可能拼起來,不然,哪來的恐龍啊?”
李婉柔點點頭,“你說的對,我會認真對待劇本的。”
“這就對了,今天收工後記得來開會。”導演說着拍了拍李婉柔的肩。
李婉柔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組會,頻繁的修改就是爲了一隻更好的恐龍,想到此,說道,“好的,我去改劇本了。”
李婉柔走後,導演還在原地,顧銘城走了過來,說道,“你打了什麼雞血了,可以讓她變得這麼積極了。”
“雞血,算不上吧。”
“不過,我看她這老惹禍的,你嘴上說着要辭退人家,怎麼還一直用着啊?”
“我跟你說實話吧,顧老師,我們請不起別的跟組編劇啊,我們這寒磣的條件,也就剛入門的能被騙進來,能用着就先用着唄。”
“什麼?當初不是說好這部劇的配置都是按頂級的標準來配的,怎麼看着好像並不是?”
糟糕,導演想着怎麼一得意就說漏嘴了,找補道,“我看這個小姑娘人挺好的,肯幹,犯錯了也及時改正,顧老師就給她一個機會吧。”
顧銘城沒說什麼,扭頭就走了。
導演站在原地,誒,其實編劇確實是十分重要的,但一個跟組編劇,主要還是爲了劇組的實際情況服務,又能發揮到哪裡去呢?就跟自己一個導演,被各路投資商塞進來的資源咖裹挾着,要加這加那兒的,一張臉又要限定兩個角度拍又要限制妝容不能扮醜,自己又能發揮幾成功夫呢?這個劇其實也算是s+配置,只是錢都花在了請演員上,哪還有預算去管跟組編劇這麼個角色的。導演站在原地,有些黯然,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的本事也就那樣,比不上大導的藝術天分,能混幾口飯吃,養家餬口,還要不知足嗎?
導演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幾句話,讓接下來幾天的李婉柔呆在片場時,活力滿滿,跟片場的工作人員積極的溝通,聊戲,連她自己不太喜歡的宋智宇和林旭彬她也願意和他們聊戲,在這個過程中,李婉柔不知不覺的變得,明明手上打出的是漢字,心裡相着的確實完整的畫面,小到演員的表情、服飾,大到遠景都很快就能躍然紙上,晚上開完組會後,李婉柔還會在酒店裡對着劇本在琢磨思考一番,正好王若晨也是夜貓子,兩個人晚上都喜歡對着電腦,房間也無心收拾,又變得亂糟糟的了,桌面上擺滿了紅牛、咖啡和各種零食。
一天拍完夜戲已然凌晨一點,李婉柔開完會回到酒店已經凌晨三點多,本以爲這回總算是能見到睡着的王若晨,結果看見她還在那裡對着電腦,喝着咖啡,一點都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李婉柔好奇心作祟,問道,“你是在自己學習一些別的知識嗎?”
王若晨看到她,微笑着說,“不算是學習什麼正經的知識,就是在寫營銷號。”
“寫營銷號?哇塞,你好厲害。”
“算不上什麼吧,主要是幹助理這行收入比較微薄了,所以我也會去網上接點營銷號的活賺點外快,你可千萬別跟顧老師說啊。”
“你放心,我不會說的。但既然幹這個收入那麼少,不考慮轉個行嗎?”
“當初我是對這一行懷抱着憧憬纔來的,現在做營銷號也是因爲我比較喜歡文娛,我還想在這個行業多掙扎幾年吧。”
“哦哦,那我也算是了,這份編劇跟組算是我從業以來比較正式的一份工作了。”
“可是我覺得你很專業,顧老師讀劇本的時候還誇過本子寫的好。”
“本子不是我寫的,我只是根據劇組的要求改本子的。不瞞你說,我出來工作了這麼多年都還要問家裡要錢。”李婉柔嘆息道。
“家裡,”王若晨說着,語氣漸漸低迷,但還是保持着平常的語氣,“那你要不要試試寫小說,至少可以不用老受別人的氣。”
“等我出了這個劇組再說吧,每天改改劇本就很累了。”
“不過提醒你一點,不要寫太多明星的事,尤其不要根據特別具體到某個明星,別看這些明星財大氣粗的,別人有一點點批判他們可都是很小心眼的。”
“這個你放心,我要寫就只寫你這樣勵志又好看的女生。”
兩個人開懷大笑。李婉柔聊着聊着睏意都沒了,變得異常清醒,躺着牀上,又是翻來覆去得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李婉柔帶着照例的頭疼和咖啡來到了片場,不是改着劇本就是在看劇組拍攝。中午邊,顧銘城走過來跟他聊戲,說着說着,李婉柔只感覺鼻腔裡有東西快速地流出,腦子裡嗡嗡作響,一低頭,就看見鼻血流了出來,“啊,等一下。”李婉柔擡着腦袋,邊摸口袋找紙,顧銘城看見了,趕緊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遞給她,李婉柔接過。
“別擡頭,頭微微低下,把紙放在鼻子前,讓血流出,手緊按鼻翼。”顧銘城有條不紊地指揮着。
李婉柔沒有疑慮就照做了,過了一會兒,學才止住。
“最近工作太累了。”李婉柔解釋道。
“你是不是跟着王若晨住才老熬夜,要不我叫劇組給你重新安排一個房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