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陽嘴角微動道：“嗯，還行。倒是你，我聽說你爲了秦晴和高季碰上了？”
“倒是有嘴快的，”賀以翔冷嘲完，道：“放心吧，大哥，我知道怎麼處理。高季這小子雖然不長眼了點，但是還知道輕重。”
“呵。”賀朝陽輕笑。這一笑聲，讓旁邊正在給他彙報工作的秘書頻頻側目，這以冷麪出名的賀司長居然會笑！而且聲音居然還有些溫柔！
尼瑪，太嚇人了！這火星是要撞地球了嗎？！
賀朝陽輕咳了一聲，電話裡賀以翔笑着道：“大哥，秦晴知道小姚的事了。”
賀朝陽嘴角揚起一絲淺笑，笑容很淡，淡得轉瞬即逝，“什麼時候知道的？”他知道賀以翔主動告訴他，是爲了讓他不用防着秦晴。
“秦晴以前是法醫。”
賀朝陽揚眉，這個原因倒是出乎他預料。他不知道，法醫居然還有這個本事。
“她很厲害。”
“那是當然！”
賀朝陽實在是受不了自己弟弟在他面前得瑟自己媳婦的樣子，很快就掛了電話。一旁的秘書知道賀朝陽掛了電話，都沒有反應過來。
“姜秘書！”聲音冰冷，不悅。
姜秘書抖了一下，覺得這纔是賀司長應該有的說話方式，連忙將文件放下，聚精會神開始彙報工作。
賀以翔又打了兩個電話都確信沒問題後，才起身又去打了一輪靶。不過這次成績更加悲壯。
“老大，不行就別勉強了。”七號由衷建議。
賀以翔看着七號，扔下手中的射擊槍，利落挽起袖子。
“來。”
“老……老大，你要做什麼？”
“我們很久沒過招了，來，”
“老大！你要打找小六他們，別找我啊……啊！你們這幫沒義氣的畜生！”
賀以翔舒活完筋骨，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林三海等人，道：“我先回去了。明天訓練繼續。”
林三海等人沒有人反駁，也沒有人說話，都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等賀以翔走遠了之後，齊齊擡起右臂，朝天空豎起中指！
賀以翔回家之後，先去洗了個澡，出來後秦晴已經將晚餐全部都準備好。
看到桌上的菜後，賀以翔沉默了。
“……晚飯就吃這個？”
秦晴道：“不喜歡嗎？”
“……沒有。”
苦瓜湯、清炒苦瓜、涼拌苦瓜、苦瓜飯，賀以翔眉頭要皺成一團了。雖然他極力忍着，不過秦晴還是能看出某人的變化。
這只是剛開始而已，她可是打算做三天的。
當晚，賀以翔僵冷着一張臉吃了整頓晚飯。晚上，等他洗完碗出來，秦晴已經不見了。主臥裡，也沒有秦晴的影子。
“秦晴？”賀以翔奇怪。
賀以翔找了一圈，最後在隔壁的房間找到秦晴，房間內的空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人鋪上新牀單，上面，秦晴看起來睡得正香。
秦晴背對着賀以翔，在感覺到他關門出去後，微微鬆了口氣。半夜，一個身影偷偷摸進房間，將牀上的人兒摟入懷中安睡。
秦晴只覺得有熟悉的溫熱靠近，不過她太困了，繼續睡了過去。
秦晴迷迷糊糊想着賀以翔騙她的事，睡夢中，賀以翔又變成了以前的流氓樣，她狠狠拒絕，可是那人轉頭，竟然變成了高季！
她害怕得一把放開，高季陰毒，像是厲鬼一樣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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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死了我姐姐！殺人兇手！”
“我沒有！”只有對着高季，她辯解。
可是高季不信，“就是你，你害死了我姐姐！你爲了自己活命，所以害死了我姐姐！枉費我姐姐對你那麼好，你個狠毒的女人！”
“殺人兇手，是你害死了高老師！是你！”
“秦首席，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你太令我們失望了！”
所有人都在指控她，不斷指控她，她無力辯解，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她不能把事件都說出來，不能說，一定不能說……
秦晴看到死去的高嵐，高嵐像以前一樣對着她笑。就像一個長輩對待晚輩的樣子。她考學校，是高嵐的指引，她能從兩年前恢復過來，是高嵐一直鼓勵她。更是高嵐的推薦，她纔有機會去面試進師部……
一切都是高嵐，如果沒有高嵐，就沒有今天的秦晴。
“秦晴，對不起！”
在塌方的那一瞬間，她聽到了高嵐的聲音。
“對不起！”
秦晴一下子睜開眼，賀以翔一直叫不醒她，聽她醒來就說對不起，皺眉道：“秦晴，怎麼了？”
秦晴抓住賀以翔的手，“在發生意外的時候，高嵐跟我說對不起！”
賀以翔清楚高嵐的爲人，這麼說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件事和高家有關了！
可是目前所有的結論都是推測，案發地點被毀，證據也跟着被掩埋。要想找到高家罪證，就必須重新挖出那十一具屍體！
可是這十一具屍體目前如何處理的還沒有人知道，以高家的手段，最有可能是毀屍滅跡。
秦晴道：“我提複審的時候，連主任說過，如果再晚幾天就來不及了。他的意思是不是說，現在現場還沒有遭到破壞？”
賀以翔想了想這其中關係到的人，揉了揉秦晴的頭髮道：“這些交給我，現在時間還早，你再多睡一會兒。”
賀以翔從牀上起來，拿起軍裝穿好。
秦晴躺在牀上，頭半掩在被子裡，露出的兩隻眼睛不自覺地看着穿衣的男人。肩寬，腿長，腰間精瘦，武裝帶緊勒。
帽檐之下，剛毅下頜、薄脣、高挺鼻樑，直到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睛，逐一落入視野。
秦晴必須承認，有那麼幾秒鐘，她爲這個男人心跳加速。
賀以翔扣上袖口的扣子，領口一顆敞開，能看到他喉結，還有點點鎖骨。
“不困？”
秦晴點點頭，也不知道是說困，還是說不困。
賀以翔笑了笑，俯身輕吻她的額頭，“凡事有我。”
“嗯。”秦晴乖乖點頭，她的聲音像是從棉被裡跑出來的，軟軟的，懶懶的。
賀以翔愛極了秦晴這軟軟的聲音，“今晚等我回來。”
啪！秦晴拍掉賀以翔的手，總是揉她的頭，她又不是小孩子。
“睡覺了。”秦晴將整個頭埋起來，不理他。
賀以翔嘴角微彎，呵，長脾氣了。
賀以翔走後大概兩個小時，秦晴的手機響了。秦晴摸過手機，時間已經快九點。
“喂，勇哥。”
張勇一聽到秦晴電話，立馬激動道：“秦晴，你要救我啊！”
鬼哭狼嚎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秦晴將電話拿遠，眉頭一皺，“勇哥，怎麼了？”
張勇道：“秦晴，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秦晴揉了揉太陽穴，這種頭疼的清晨，就像時光回到了兩年前。每次張勇早晨一給她打電話，就是有命案發生。
“局裡的法醫呢？”
“不知道，”張勇道：“剛纔局裡的法醫，還有隔壁局的法醫都被要出去了，說是你們軍部要的人。”
“軍部要？”秦晴坐起身，“你知道是那支部隊要嗎？”
張勇左右看了看，小聲道：“電話裡說不方便，秦晴，我在案發現場等你，你先過來。”
秦晴沒好氣地道：“知道了，把地址發給我吧。”
“好咧！”張勇裂開了嘴，笑嘻嘻回答。
秦晴心中想着張勇的話，很快便打車去了案發現場。案發現場依舊是在通州區西郊部分，但是並不在湖中，而是在上游的一個草木濃密的地方。周圍乾旱，人跡罕至。
秦晴下車後，走了大概二十分鐘纔到張勇所說的案發現場。
秦晴觀察了一下左右，她走路的二十分鐘都沒有遇到一個路人，可見這裡的荒涼程度。
“秦晴，這裡！”
張勇看到秦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不過秦晴卻並沒有上前，而是轉頭看向右邊。張勇見秦晴停下，大步走過去，“秦晴，怎麼了？”
秦晴道：“別說話！”
秦晴大步朝前走，面上的神情嚴肅。每當秦晴出現這個表情，張勇的心情就會跟着沉到谷底，因爲這意味着肯定更是有什麼不受控制的情況出現了。
“有沒有聽到什麼？”
“什麼？”張勇跟在秦晴身後，只差當復讀機。
“你聽。”
張勇聽了聽，眼睛睜大，“有、有……有孩子的哭聲！”
“還不快找！”
張勇反應過來，連忙叫人，“都停下，有孩子！”
一聽到有孩子，所有人都顧不得搜現場，連忙跑過來幫忙找。秦晴聽得出孩子的哭聲非常虛弱，隨時可能會失去氣息。
“孩子的聲音聽不到了！”
“別吵！”秦晴冷聲開口。
張勇瞪了所有人一眼，大家都看着秦晴，一聲都不敢吭。有跟秦晴共事過的，則相當熟悉這種氣氛，那些新來的，則是被這個法醫美女被震得莫名緊張。
等了足足有一分鐘，又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
“找到了！”
看着張勇手中的孩子，所有人都是鬆了口氣。這周圍全是雜草，孩子不過才幾個月大，如果不是秦晴聽見的話，這孩子凶多吉少。
想到這孩子可能因爲他們的疏忽而喪命，張勇就忍不住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