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心兒被安排在了客居的房裡,雖是不情願,但一想到扶慈已經步入了她的圈套裡,心中也舒坦的很,做戲也更加賣力了。
“太子哥哥,心兒的腿是不是廢了?不要啊,太子哥哥一定要讓太醫治好心兒,心兒還沒漂漂亮亮的嫁給太子哥哥呢!”洛心兒一張臉疼的慘白,嘴中唸唸有詞。說這麼多也只是想引起南宮瑾佑注意,不要追問自己扶慈的行蹤……
所幸,南宮瑾佑並沒有問起扶慈,而是耐心的守在牀邊,溫聲細語的安慰着她。“心兒別怕,只是摔着而已,沒那麼嚴重。”說完,還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引的她好不開心!
“嗯。”洛心兒眼裡泛着淚光,不知是因爲南宮瑾佑的憐惜還是扶慈即將到來的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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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心兒慢慢的睡着了,南宮瑾佑心細的替她蓋好被子,吩咐了雲姑。“去將軍府報個信,就說郡主不適,在東宮歇下了。”
“是”
雲姑走後,南宮赫烈從一邊走出,對南宮瑾佑說道:“大哥,似乎有些不對勁……”
“嗯?”南宮瑾佑揚揚眉,不置可否。
“扶慈呢?去哪兒了?”南宮赫烈眼光精明,左右打量。
“不知道。”南宮瑾佑攤攤雙手,表示自己的無奈。臉上的志在必得卻讓南宮赫烈看出了端倪。
南宮瑾佑揹着手,左右來回的走了兩步,似自言自語一般。“我猜她……上當了。”用的十分肯定的語氣。
南宮赫烈以手撐頷,贊同的點點頭。卻有些不解,“可是,洛心兒是如何說動扶慈着道的呢?扶慈可不是那等蠢人。”
“哼。”南宮瑾佑冷哼一聲,說出的話似乎也變了味兒。薄脣有些恨意的吐出兩字。“衛淵!”
“左臨王世子?”南宮赫烈顯然不知道衛淵與扶慈之間的種種。
“只有衛淵,才能讓那女人……好了傷疤忘了疼。”南宮瑾佑袖中的手緊緊攥成拳,眼微微眯起,仰頭看了眼已經黑盡的夜空。殘忍的說道:“我看着,這些日子我是對她太過於溫柔了些!以至於她敢忘了自己身份!”
面對南宮瑾佑的怒氣,南宮赫烈斂了眼神,看了看左右,瞭然道:“大哥早讓人跟上她了吧?”
“原本那是安排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因爲怕被她發覺不喜,這才讓默朝離她遠些,沒想到,正好得了她的意!”南宮瑾佑有些後悔,“早知,就該將她鎖着纔是!”
南宮赫烈笑了笑,心頭不得不佩服自己大哥的謹慎,卻忍不住提醒道:“大哥如何認爲那影衛不會幫着扶慈欺瞞你?別忘了,那默朝對扶慈的感情可是特殊的很……”
“正因爲他喜歡扶慈,纔會更清楚,如果扶慈做了什麼傻事她會有什麼後果!所以爲了保護扶慈,默朝只會搶先一步阻止她,而不會瞞我!”南宮瑾佑解釋道,嘴邊的冷笑異常刺眼、南宮赫烈忽然有些心驚,甚至背脊一涼,南宮瑾佑不愧是太子,如此周全,一個人的任何情緒,任何感情都可能被他利用,爲他所用!
***
將軍府的後山。
扶慈不曾到過這地方,一路輕功飛奔過來,夜跡人少,問了路邊的幾個行人,才疑惑着上了這座山。
當走上山頭看見巍峨的將軍府才確信自己沒有走錯,右山腳下是滿布的軍營士兵。扶慈找了塊石頭,坐了上去,心中也在計算着時間,不知洛心兒可順利的黏住了南宮瑾佑……
想到男人暴怒的神情,扶慈兀自打了個冷顫……
“扶姑娘?”
聽到聲音,扶慈連忙起身回過頭,見是一名陌生男人,而且是那種丟進人堆絕對認不出的。
“你是?”
男人笑了笑,解釋道:“姑娘不必害怕,我是衛世子派來的,衛世子在前面山洞等您,請隨我來。”
扶慈細眉蹙起,腳步有些猶疑。被那男人發覺,不由便笑說:“我若是來害姑娘的,就不會給姑娘反應的時間了,暗箭殺人豈不更快?”
扶慈眉頭舒展開,跟上了男人的腳步。
看着眼下的腳印,一步一個泥坑,似有不穩。山上的空氣溼潤了些,泥沼自然也熙攘。可是,這男人的腳步卻全然不像習武之人一般健壯,一腳一個坑,且深淺不一。
哪裡像個行軍之人?
扶慈猛然醒悟。翻起掌,掌風便披向男人的後背,怒道:“誰派你來的?!”
男人被擊中,倒在地上,扶慈近身去,又揚起手,要一掌送那漢子上西天,男人卻突然從懷裡掏出粉末的物什,往扶慈面上一撒。
“啊!”扶慈慘叫一聲,連忙捂住雙眼,腰腹被那漢子踢中一腳,狼狽的差點倒地!
身後卻被人猛的桎梏住。扶慈下意識的手肘相擊,卻被手掌擋住。
扶慈深知,身後這人武功不弱,連忙提起內力,雙手抓住那人的後衣領,猛的一提,那人不受慣性控制,被迫鬆了手。扶慈一轉身,一掌準確無誤的批中那人的胸膛!
眼睛好疼……
扶慈搖搖頭,以此分散自己的痛感。
“臭婆娘!爺本想憐惜你好好和你親熱親熱就放了你,沒想到還是隻野貓!”說完,男人罵罵咧咧的又衝了上來,一把將看不見的扶慈猛的撲倒在地,便要撕扯她的衣裳。
“畜生!我要殺了你!”扶慈有生以來的怒氣上升到了頂點。
洛心兒,你敢如此算計我!扶慈心頭恨到了極致!
南宮瑾佑,你在哪裡……
心中示弱的思念滋生出來,扶慈被自己嚇了一跳,爲什麼,這個時候,想到的人,不是衛淵,竟然是他!
“放手!”扶慈拼命抗拒,卻阻擋不過男人強健的身手。
當外衫被撕離時,突的一陣溫熱的液體噴向扶慈面上。
扶慈想睜眼瞧瞧,無奈卻睜不開……
身上重量諏減,扶慈一愣,隨即被帶進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這懷抱的氣息熟悉的讓扶慈眼眶發熱。
“衛……衛淵……”扶慈閉着眼,被衛淵擁進懷裡。
身着盔甲的衛淵一臉殺氣的看着剛剛還在欺辱扶慈的屍體,又是一劍刺在那屍體上,泄憤似的。
方纔第一個出來騙扶慈的那男人早在地上被扶慈打的只剩了一口氣,見衛淵如此兇狠,嚇尿了褲子,忙求饒起來。
衛淵看了眼扶慈的慘樣,衣衫不整,閉着眼,慌亂的模樣縮在自己懷裡。哪裡還由的這人活着。一個眨眼間,袖中一柄飛鏢便送了他上西天去!
“我給你洗洗眼睛,有些疼,忍着。”衛淵席地而坐,將扶慈橫在自己懷裡,手攬在她的肩上,讓她睡的自然些,這才掏出隨身攜帶的清水筏子,倒在扶慈的眼部周圍。
“你怎跑這兒來了?要不是我奉命巡查後山,今日就遇不上你了。”衛淵一邊說着話,一邊細細的揉拭着扶慈的眼。
扶慈眨眨眼,映入眼簾的是衛淵依稀的身影。不由分說的,淚已流出眼眶。沖刷着方纔的清水和臉頰的血污……
“怎麼了?”衛淵慌了神,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寧願被罰也要保護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眼前,卻哭的如此這般,讓衛淵怎能不心疼。
“扶慈你別哭,怎麼了?南宮瑾佑對你不好?他欺負你?”衛淵甚至沒來得及問清楚,扶慈爲何會出現在這裡,雙手已捧住扶慈的臉頰,着急問道。
女子的手覆上衛淵的,淚眼婆娑,她有一堆話想跟衛淵說,想問他爲何被罰,想跟他說自己在東宮過的不開心,想跟他說自己和南宮瑾佑做了不好的事情,可人在眼前,她卻除了哭什麼也不會了!
“洛心兒說你要見我,我便來了!”扶慈穩了穩情緒,這才說道。
“什麼?!”衛淵大驚失色,很是着急。“你中計了!我在她爹軍中做事,她一女兒家怎麼能進軍營!我來了這麼久,根本不曾見過她!”
“我知道,我知道……”扶慈淚流如泉涌,手上的力氣也重了些,她仔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甚至笑了笑,“還好見着了,就算上當中計,好歹是見着你了。衛淵……”
衛淵反手捉住扶慈的手,放進自己胸前,又緊了緊,將自己的溫度傳給了少女。剛想說話,忽然!耳朵靈敏的捕捉到身後的腳步聲,語氣不善的問道
“誰!”
扶慈一愣,看向衛淵的身後。
眼睛瞬時睜大,有些驚恐……
默朝從容的走出來,冷靜的對倆人說道:“見過世子爺,見過姑娘。”
“默朝……”扶慈嘴脣微抖,已是慘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