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古代學習的無疑是些推崇禮儀孝悌的古板書籍。
對於扶慈這個現代人來說，這些很好理解，卻又沒有理解的必要。
扶慈偷偷看了一眼衛淵，發現衛淵卻聽得格外的認真。
王太傅撫了一把黑白相加的鬍鬚，眼一眯，說道“今天就先講到這裡吧！老夫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考考你們，今天上課的時候，太子對老夫說了一句話，這其中的涵義深遠，老夫想聽聽你們的見解。”
“請夫子賜教。”如果扶慈沒有看錯的話，在王太傅提及太子的名字的時候，衛淵那一刻的神情有些詭異，墨黑的眼眸似有微光閃過……
扶慈手託着下巴若有所思。
“太子說：仁者不義，義者不孝，孝者多不仁。”王太傅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眼中隱隱透着笑意，不難看出他對太子的欣賞。“世子爺，你有何高見沒有？”
衛淵蔥白的手指掀了一頁書本，神情平靜，扶慈以爲他一定會給出一個完美的答案。不過，大失所望，衛淵淡淡說了句：“太子睿智。學生無言可評。”
王太傅看了一眼衛淵的神情，卻也不知道這小世子心頭到底在做何盤算？於是他的注意落在了新來的扶慈身上。
看得出來這位王太傅深受男尊女卑思想的迫害，根本瞧不起女子，自扶慈出現在這書房之中，他就拉長了一張臉。
不過對於從小喜愛讀書的扶慈來說，根本不是難事。王太傅的希冀眼神越演越熾熱。扶慈見狀，別過頭，望了眼衛淵。
後者先是一愣，而後微微的點點頭。
得到了衛淵的默許，扶慈便站起身來，徐徐講開了：“太子認爲仁者一般不講義氣，而義士則無法孝順高堂，更多的是一個義字當頭。而孝順的人卻大多無法做到仁這一點。其實太子的說法很正確，畢竟，人來人往之間，大多都處於這三種循環之中，天地萬物也難逃這一怪圈。與其說是人間相處道，不如說這是萬物之道。”少女的眼神清亮中透着稀疏的英氣，卻約莫有着淡意。
王太傅一愣，衛淵也驚詫的望着扶慈，心頭第一感觸便是不知父王從何處給弄了這麼個伴讀回來，自己可真是……賺到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王太傅哈哈大笑，連說三個好字，不難看出對扶慈的讚賞，轉而又補充道：“扶姑娘你可知道，你剛剛所說那番話，與太子自我的講述相差無一！簡直妙哉！”
這下輪到扶慈愕然了。她完全是根據在孤兒院讀過的一些老書上看到過自己東拼西湊給講出來的，竟然與當朝太子一樣？！
一張清麗白膩的臉龐，小嘴邊帶着俏皮的微笑，陽光照射在她明澈的眼眸之中，宛然若兩點明星。衛淵笑了笑，低下頭，沒有言語。
又是一道道之乎者也。
今日的課程便是結束了，收拾了書本走到門口，王太傅終是忍不住轉過身，問道：“扶姑娘，你以前師從何處？若是有幸，老夫很想與你師傅討論一下教學之道。”
“我……我師傅早已不在人世。”扶慈先是緊張的一愣，而後便撒了個謊。她總不能告訴王太傅，她的老師是個很會罵人的老修女吧！？
“那真是可惜了。”
王太傅嘆了一口氣，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想到竟有人能將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教導得如此好。
太傅離開之後，一直保持沉默的衛淵忽然輕笑出聲。
他走到扶慈的身邊，忽然彎下腰將臉湊到扶慈的眼前，桃花目彎成月牙狀，“扶慈，你本事倒是不小，我還是第一次看進太傅吃癟的模樣。”
“世子慎言，扶慈並無他意，對太傅自是尊敬。”扶慈心頭一緊，可不能落下什麼話柄。
衛淵一笑，忽然手背輕柔地拂過她的嘴角，將她散落在臉頰的碎髮別到耳後。“扶慈你可真無趣，小小年紀的爲何總是板着臉。”
從沒有被人如此溫柔地對待過，扶慈一顆少女心悸動了一下。
“發什麼呆呢？隨我去用膳！”衛淵站在門口，見扶慈仍然動也不動，側過臉便叫喚她。
陽光下他的側臉虛幻成驚心動魄的美。
“來了。”扶慈哼了哼，刻意忽略心裡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