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我帶了裝在食盒裡的中國菜,準備給撒亞,向那天吃飯突然走人的事情道個歉。
來到他們教室,卻聽說亞撒因身體不適請假了。我問了問大體情況,才發現亞撒平常很內向,不太和他們打交道,知道亞撒情況的少之又少。
請假的事情還是聽一位老師提起,我找到他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沒有人接聽。
我想着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吧,準備回去時,突然電話響了,看了眼來電,是亞撒的電話。
“亞撒……”
“對不起,我剛纔在睡覺,沒有聽到手機在響。”
他的聲音除了有點點虛弱,其它的似乎都很正常。
“打擾到你休息了,我昨天親自做了些中國菜,本想着今天給你帶過來嚐嚐,結果你今天請假的。”
沒想,他興奮的問我:“真的嗎?我好想吃你做的菜。”
“這……”
亞撒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失落的說:“報歉,看來今天沒有這個口福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我笑了笑,說:“沒關係,我給你送過去,你告訴我住在哪裡?”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亞撒有點兒過意不去的問。
“不會麻煩,你把家裡的地址給我發過來,我等下送過去。”
上完課後,我攔了出租車,趕去了他家,他家裡在富人區一片高當公寓,住第三十層。
來開門的,並不是他,而是一位中年男人,男人看上去很精神,笑容可拘。
“你就是亞撒的朋友?”
我想,他大概是亞撒的父親,我慌忙點頭至意:“你好,伯父,我是來給他送些自己做的菜,他在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沒關係,他現在正躺在牀上看書,你可以進去看看他。”
“那,打擾了。”我將手中的菜遞到了他父親的手中,來到了他的房門前,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道低啞的聲音:“進來。”
我推門而入,只見亞撒臉色蒼白,穿着睡衣半坐在牀上,手裡正捧着一本小說打發時間。
看到我來,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聖愛,還麻煩你跑這一趟。”
我笑着坐到了他的牀頭,打量了他幾眼:“你好好養病,等病好了,再做好吃的給你。”
“好啊……”他苦澀的笑了笑:“不知道爲什麼,能見到你太好了。”
“爲什麼?”我笑問。
他想了想說:“看到你,覺得安心。”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心中泛起一絲悲傷之感,他的眼眸很寂寞。讓我不由得想以後再多來看看他。
他問我:“你現在需要急着回去嗎?”
我搖了搖頭:“下午並沒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事情。”
他低下頭臉色微微紅潤,笑了笑:“那太好了,我一個人呆在家裡實在無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陪你多說說話吧。”我打量了他一眼,很瘦,很白,很美……那幽藍的眸很有靈性,如同降世的精靈般,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樣的人,很難想像這樣的美貌。
我陪了他一個下午,直到封紹欽打來電話。
我走到大廳接的,以封紹欽這嗓門兒,就算不外擴音,外人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媳婦兒,你跑哪去了?下午不是隻有一節課嗎?”
我半眯着眸:“你怎麼知道,我只有半節課?”
他聰明的轉移了我的注意力:“快回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我看了眼時間,也是該差不多回去了。回到亞撒的房間,我向他辭了行,他一臉無奈和不捨。
離開前,抿了抿脣問我:“你還會來看我嗎?”
我走到門口的步子頓了頓,笑着回頭說:“會的,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他失笑:“對,我們是朋友。”
不知爲何,看着他明明在笑,但那雙如冰湖的眸似乎依舊波瀾不驚。
纔剛走出公寓,封紹欽的電話再次要命的催促了起來。
“媳婦兒,你好慢,打開a-gps手機定位,我過來找你。”
“你幹嘛催命似的?”我聽他的話打開了定位器,在十字路口等了近十來分鐘,遠遠便見他飆着臺黑色的阿斯頓馬丁,朝這邊駛了過來。
封少出手,那必屌炸天,這丫一路行來,識別度實在太高了。
車子在我跟前停下,我鑽進車裡,瞥了他一眼,我說:“幹你們這行,不是越低調越好嗎?就不會曝露目標?”
“媳婦兒在這在擔心我被人暗殺?”
“不,我與其有功夫擔心你,還不如擔心我自己。”我覺得還能有人把這個任性的大少爺能怎麼地。
他果然說:“放心,這個世界上,能殺我的人只有一個……”
“誰?”我心口一窒,表面不擔心,實則還是擔心的。
他神秘一笑:“這個人嘛,你以後也會知道的。”
“是嗎?”我一直便記着了,心想着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殺他的那個人會是誰,然而多年後,這結果總是讓人意想不到的。
他載着我火急火撩的回到了家裡,從大廳的抽屜裡拿出了兩美元。
我眨了眨眼,接過他手中的兩美元,問:“這兩美元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他笑了笑:“你猜。”
我反覆看了看,也沒有看出有啥不同,將錢一股腦的塞到了他的手中:“猜不出來,別無聊,快說!!”
他說:“我把你送我的一萬隻紙鶴當廢品給賣了……”
“什麼?!”聽到這裡我簡直快氣炸了,這可是我折了多久才折完這一萬隻紙鶴的?他居然就這麼當廢品賣了!
我頓時想宰他的心都有:“封紹欽,你耍我?!”
“噓!噓!”他伸出食指封在我的脣上,安撫了我暴躁的情緒:“我把它們換成兩美元,就可以回國去辦一張結婚證,應該還有餘錢買幾顆糖,這樣,你就正式嫁給我了!”
那一刻,我哭笑不得,結果鼻頭還是莫明的泛酸了。
“你這混蛋!”想抽他,可是……捨不得。
他一眼看穿我的小心思:“媳婦兒,親這裡,把我親到窒息!快來!!”
他不要臉的湊了上來,我失笑,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他的脣,可封大少胃口實在太好,這蜻蜓點水一吻,生生被他豪吻得分分鐘要窒息。
“封……封紹欽……你,你怎麼……這麼混帳!”
我狠捶了他一下肩膀,可是肌肉太結實,打在他身上如同擾癢癢,他一手扣過我的腰,如同鐵鉗般,紋絲不動。
我沒辦法擺脫他,此時此刻也深深明白,不管未來發生什麼,都與他的生命生生相息,不離不棄。
“媳婦兒,我是不是從沒對你正正經經的表過白?”
我脫力的靠在他的懷中,嗓音沙啞帶着一絲顫抖:“嗯,所以,你現在要表白麼?”
“那你要聽好了。”
我擡眸深深的看着他,他的視線不躲不閃,一字一頓道:“聖愛,我想……我想睡你一輩子,你答應不答應?”
“噗!”我差點吐出一口老血,狠狠白了他一眼:“你丫這是在告白嗎?你這是在耍流氓!!”
“聖愛……”他捧過我的臉,突然變得無比認真起來:“嫁給我吧,我一定會給你幸福,餘生我必定用生命愛你,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愛你。”
那一刻,我是相信他的,因爲和他在一起,能感到深深的幸福,我也以爲,眼前這個男人會給我幸福,只是有時候,人的力量真的很渺小,我們永遠都預測不到未來,究竟會有怎樣的狂風暴雨。
“封紹欽,我只對你說一次,你要好好聽着,勞勞記着,緊緊握着,小心捧着,一旦你把我忘了、摔了、傷了、負了,我便再也不會回頭。”
“我知道!我知道……聖愛,就是這樣的你,才讓我欲罷不能。”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我,有多麼愛你。”雖然從來不說,可是我心裡只要一想到他,便會隱隱作痛。
聽罷,他一下激動了,將我狠狠壓在牆壁上,呼吸有些急促,身子輕顫着,我的十指緊扣着他的背部,輕喚着他的名字:“紹欽,紹欽……”
他吻着我的脣,輾轉摩挲,脣間呼出的熱氣,薰紅了我的耳廓,只覺滾燙萬分。
我自以爲是個能將情緒收放自如的人,並沒有那麼容易被人遷着鼻子走,可是面對封紹欽時,我完全失控了,或許這便是愛情,縱然再理智的人,也要在愛情面前俯首稱臣,低頭認輸。
“媳婦兒,我要忍不住了,好想草你!”他發狠的說,越發用力的壓制着我。
衣杉底下傳來的摯熱的溫度,灼燒着我的靈魂,我微張着脣,喘息着,腦子有些暈糊,卻下意識的推開了他些許:“我想看看小傢伙,今晚……我陪你儘性。”
聽罷,他這才勉爲其難的將我放開:“好吧,我先去洗澡。”
小煥子在嬰兒房的地板上玩着積木,我驚訝於他的智慧和才華,竟然能拼出艾菲爾鐵塔的形狀。
小傢伙看到我回來,張開雙臂要抱抱,歡快得不得了,笑起來的時候,兩顆冒出來的小乳牙格外的可愛。
我抱着孩子捨不得放手,回到了房間,封紹欽剛纔浴室裡出來。
“兒砸!!”封紹欽將小傢伙從我手裡接了過去,高高舉起,小傢伙哈哈的眯着眼笑了出來:“看來你喜歡站得高高的。”
這句話大概意有所指,我有些不安的說:“站得越高,摔下來的時候才越痛。”
封紹欽自然是明白,只說:“有我保駕護航,不用怕!”
我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有時候自己都像個孩子一樣,讓我擔憂。”
“可是我絕對是個有擔當的男人。”說着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算了,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快去洗澡吧,我把小煥子哄睡,咱們就行嘿嘿嘿……”
待我出來的時候,小煥子窩在爸爸的懷裡安穩的睡了過去,嘴裡拿還拿着小奶瓶,封紹欽側撐着身子,悄悄拿到了兒子的奶瓶,擱在了牀頭櫃上。
他帶起孩子來竟也不馬虎,我上前抱過孩子,輕聲說:“我去送孩子回嬰兒房。”
他朝我痞氣的彈了下舌頭,騷氣的拋了個暖昧的小眼神兒:“等你,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