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月夜太美,也許是他掌心的溫度太暖,也許是他的懷抱讓人安心,也許……是我的心太寂寞。
我與他相擁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卻感不到一絲冷意。
他低沉的聲音魅惑在我耳畔迴響,毫不吝嗇的讚美。
“宋聖愛,你給我的驚喜太多了!”
我微眯着眸,看入他漆黑如墨的瞳仁,映着臉頰緋紅的自己,讓我頓時覺醒,想要推開他卻爲時已晚。
我慌亂得不敢看他:“我喜歡的人是……”
還未等我念出那人的名字,他以吻緘封,邪肆一笑:“你會更愛我給你的一切!”
……
次日,當陽光透過落地窗灑下一層皎潔斑駁的日光,我知道不管昨日再頹廢再悲傷,它終究都會過去。
我身無寸褸,被人從身後緊緊禁錮着。那個人,不敢回頭去看一眼,我的年紀早已過了任性的年紀,可偏偏昨晚卻如此失了分寸。
“寶貝兒,早上好。”他略微沙啞的嗓音還帶着剛睡醒的鼻音,在我耳邊暖昧的吹了口氣。
我縮了縮肩膀,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被比這個還小三歲的男人牽着鼻子走,我心中微慍。
“一點兒也不好!”纔剛開口說話,我才發現自個兒的嗓門破成什麼樣了,一想到原因就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見人。
“那是我昨晚還沒讓你盡興?要不然我犧牲個人珍貴的睡眠時間,再來……”
我一個轉身朝他踹出一腳,不但沒把他踹下牀,我的腳踝被他抓了個嚴實。
“小混蛋,給我撒手!”我磨着牙從牙關擠出這幾個字。
“寶貝兒,你好凶,一夜夫妻百日恩,寶寶好傷心。”
媽的,作得一逼!我沒想到這丫不高冷就是這賤樣!
“你究竟想怎樣?”我被逼急了,衝他吼了句。
話音剛落,門應聲打開,舒清遠站在門口微怔了兩秒,說:“啊~看來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sorry,你們繼續。”
門再次被合上,趁他片刻閃神,我騰出另一隻腳,成功將他踹下了牀。披上牀單翻身走進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封紹欽不在了,牀上放着一套新裙子。我換上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眼外邊,今天陽光出奇的好,在這二月十分難見。
陽光海岸,藍色海天相接的地平線,金色的浮光跳動,海鷗發出高亢而強有力的鳴叫,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
我走下玻璃扇型樓梯,只見大廳裡封紹欽光着膀子,嘴裡叼了根菸,仰着臉,雙手張開成一字搭在沙發背上,在聽舒清遠說着什麼。
看到我過來,舒清遠警惕的沒再說下去。封紹欽慵懶的回頭衝我邪性一笑:“裙子很適合你的氣質。”
裙子的確是很特別,黑色包臀式民族風長裙,他起身走上前散開了我的長髮:“perfect!”
“封少,那我先回公司了。”舒清遠衝我點頭微笑,轉身離開了海景別墅。Wωω●тт kán●℃O
我正準備離他遠點兒,他一手臂攬上我的腰,說:“等等。”
他拿出一條鉑金墜藍寶石的鎖骨鏈,親手替我戴上:“送給你的小禮物,寶貝,要不要考慮給我一個法式熱吻?”
這感覺儼然像是他包養的小情人,我推開他,說:“以後別再送我什麼東西,我不需要。”
他不在意的挑眉:“我就是高興送你,沒有任何特別的意義。冰箱裡有吃的,錢在玄關的抽屜裡能找到,你是呆在這裡還是回封家,都隨你。”
他轉身上樓,我看到他的左後肩處有一個六芒星的刺青,六芒星是猶太教的信仰,被稱爲所羅門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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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熱了三名治從廚房出來,只見他已換好衣服匆匆離開了別墅,不知道去辦什麼事兒了。
現在我唯一肯定的是封紹欽絕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這麼簡單,至於他背後的刺青,不知道是好玩覺得酷才刺上去的,還是有別的含意?
悠閒的用完早餐,我並不急着回封家,那種是非之地,我一刻也不想去面對。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看到安瑞東的來電,我竟心虛極了,直到手機響起第二遍,我才按下了接聽鍵。
“瑞東……”
“你現在還跟封紹欽在一起?”
他的質問聲讓我莫明的覺得傷感:“你關心?”
“我還有立場關心嗎?昨天封紹欽都那樣說了,你拿什麼證明你和他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
我嘲諷一笑:“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
電話那端,安瑞東狠抽了口氣:“聖愛,我的心意一直沒變,只是現在有許多身不由己。”
“瑞東,我們真的還能在一起嗎?告訴我,真的可以嗎?”
“相信我,可以的。只是現在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我心口一窒,沙啞着嗓音問:“什麼忙?”
“現在你是唯一一個可以接近封紹欽的人,他不太輕易相信別人,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他們走私做假帳的證據。”
我苦澀一笑,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過往的人生無法再重來,或許我還能賭這一次。
“瑞東,你還愛我嗎?”
他沒有猶豫很快回答了我:“當然,我只愛過你一個人。等除去封家這個威脅,給家族一個交待,就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到時候,我帶你遠遠離開這裡,不再回來。”
我呢喃,心中無限嚮往:“真美好,可惜不知能不能到達。”
“怎麼會這麼說?你不相信我?”安瑞東的語氣透着一絲說不出的疏遠。
“如果我找到他們做假帳的證據,封紹欽會怎麼樣?”我下意識的多問了句,畢竟封紹欽沒有哪裡對不起我。
安瑞東的語氣瞬間冷下:“別告訴我,你和他睡出感情了?他只是玩玩你,在外面玩得很瘋,跟他發生過關係的女人多得數不清!”
我心口刺痛,不是因爲封紹欽,而是因爲安瑞東的話。
如果不是因爲還在乎他,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怎麼能傷得到我?往往傷人最深的,正是你最親近最信任的人。
“再聯繫吧,我找到證據會通知你的。”
他終是笑了出來:“嗯,我等你,聖愛……我會等你回到我的身邊。”
“好。”我心情複雜的掛斷了電話。
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再聯繫我,爲了找到證據,我開始留意起封紹欽的一舉一動。
會每天給他送下午茶的理由去他公司,第一次,他很意外表現得十分驚喜。
我以爲他上班只是裝裝,卻沒想到是真的在工作,心無旁鶩。
某天下午,他讓我等他下班。我便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他坐在我身邊,帶着微笑打量着我。
我問他:“你看什麼?”
他抿了抿脣,竟帶着一絲羞澀問我:“你最近對我這麼好,又是送下午茶,又是給我放洗澡水,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他這樣想也不意外,一個女人做出這些舉動,是個男人都會誤會。而我最終的目的,便是讓他誤會轉移注意力。
見我不回答,他又一臉傲驕的說:“喂,喜歡我承認就行了,誰叫本少這麼英俊瀟灑,魅力無窮?雖然你不是我特別中意的類型,不過……還是有機會的嘛!”
看他竟露出孩子般的無邪,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就是想對你好了,沒任何特別的意義,你別多想。”
“我不信!”他霸道的將我壓在身下,好看的眉頭緊蹙:“我都給你機會讓你表白,你還矯情個什麼勁兒?!還有,不準學我說話!”
“封紹欽,我……”我下意識雙手緊握成拳,面對他不忍心撒謊:“我不喜歡你,一點兒也不喜歡,聽清楚了嗎?”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眸子,不肯放手,十分固執的說:“我不信!你喜歡我就說,我不會對你怎樣!”
我問他:“你爲什麼非得讓我說喜歡你?”
他被我問得語塞,眼中閃過一絲謊亂,終於起身放開了我:“沒什麼,我閒得慌,偶爾玩玩感情遊戲有什麼不好?”
一陣無聲的尷尬後,我打破了空氣中的沉寂:“你讓我等你,是想做什麼?”
這句話提醒了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他起身說:“帶你去個地方。”
我以爲頂多是風花雪月之地,卻沒想到他開車帶我來到了一家名爲幸福之家的孤兒院。
那裡一共三十五個孩子,看到封紹欽來了,一窩蜂的涌了上來,封紹欽讓舒清遠與姜天毅將帶過來的禮物分派了下去。
院長是個六十歲出頭的女人,看到封紹欽很恭敬:“封少,您來了,要不要進來坐坐?”
封紹欽一屁股拉着我坐在了屋檐下,回頭說:“不用了院長,我等會兒就走。”
“那我去給你們泡杯茶過來。”說着院長進了屋裡泡茶去了。
“看!”封紹欽將手一揮說:“這個三十五個孩子都是我收養的,有沒有覺得我更帥了?不用太喜歡我,畢竟喜歡我的人太多了,我怕傷你的心。”
他正兒八經的說着胡話,表情做得極到位。我瞥了他一記白眼,問他:“你爲什麼要收養這麼小孩?”
他揚着下巴說:“本少有錢,高興!”
我失笑:“還有呢?說實話,你要說實話我也許真的會多喜歡你一分。”
因爲他太多時候,都在胡說八道,沒一句是真話。
他怔忡的盯着我,竟乖乖的說了實話:“我覺得,沒有家的小孩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