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又問我:“那兩個女人長的怎麼樣?比我漂亮嗎?”
“長的都還可以,不過你當然長的漂亮些。”
我不是因爲倩倩是我好友,所以才說這樣的話,而是倩倩真的很漂亮,讀書的時候就是系花級別的,膚白、五官精緻身材更是前凸後翹。
倩倩聽到我說的,當即咧開了嘴笑的一臉的開心,眼睛裡透出自信之色,“小悠,我一定會拿下顧景川的,嫁入豪門成爲富太太。”
正當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季明風走了進來,一臉陰沉的看着我。
我嘴角的笑淡下去,同樣冰冷漠的看着他,兩人像是仇人一般對望着。
“季明風你還來幹什麼?難道沒有被罵夠。”
倩倩站在我前面,一臉的防備。
“秦悠還是我老婆,難道我不能來看她?”
季明風邊說邊走到牀邊,那雙黑幽的眸子,一直看着我,狠戾又無情。
我全身打個寒顫,那黑色的瞳仁像漩渦一般,幾乎要將我吸進那無底的冰冷深淵中。
“小悠,你別怕,我在這。”
倩倩見我發抖,雙手攬在我的肩頭,安撫着我。
我撇開頭,不看季明風的眼睛,心裡恨自己竟然如此軟弱,只是一個眼神就害怕了。
氣氛變得異常壓抑,剛剛輕鬆一點的氣氛隨着季明風的到來全部給毀了。
夜幕降臨,我讓倩倩趕快回去。
“你回去休息,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不用在這陪我,我沒事的,他不會對我怎麼樣。”
倩倩看了季明風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又叮囑了我聲:“要是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我會的。”
聽到我肯定的回答後,她才提着包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下我和季明風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晚上他睡在旁邊的病牀上,雖然他閉着眼,但我知道他並沒有睡着,我同樣睡不着,即使我已經疲憊不堪。但腦袋卻一直在轉。
許久之後,久到我以爲他真的已經睡着了,卻突然又說了話,“小悠,不管你相不相信,當初我和你結婚,我曾在心底對自己說過,我給不了感情,但我一定會給你溫柔。我是同性戀,對於騙婚,確實太混蛋,但是我也沒有其它辦法,我也很痛苦,如果我將我喜歡男人的事告訴媽?她一定會崩潰的,如果在親人和你之間選擇一個傷害的人,我肯定只能選擇你,我沒別的辦法,真的沒有。”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說到後面已經哽咽了,能聽出他此時的痛苦和無奈。
“呵呵,難道就因爲我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所以應該被你傷害和欺騙嗎?人都有良知,而你卻只想到你自己,你就是個自私鬼。”
聽了他的話後,我沒有絲毫的同情,我冷笑着,季明風此時的痛苦,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你愛我,我和你結婚不是你所希望的嗎?兩年來我讓你幸福快樂,如果你不知道我是同性戀,我相信你一定會幸福一輩子。”
聽着他的話,我當真要氣笑了,“季明風,我是愛你,但是這卻不能成爲你傷害我的理由,兩年來我都活在欺騙和謊言中,兩年,我都以爲你是愛我的,你知道這樣的傷害有多大嗎?簡直比活活挖了我的心還痛。你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是給我幸福。”
我原本是在笑着,即使笑的淒涼,我也在笑,但最後我還是忍不住流了淚,這個男人利用我對他的愛,來傷害我,一把利刃狠狠捅進我的身體裡,還厚顏無恥的說,這一切都是爲了給我幸福。
當初我怎麼會愛上這種無恥又自私的人?
“我知道你現在恨我,我現在想彌補也晚了,但是小悠,我真的很需要一個孩子,你就當可憐我好嗎?我媽年紀也大了,已經不能再受刺激,要是你打掉孩子,她一定會崩潰的,她以前一直將你當女兒一樣,也並沒有傷害過你,難道你就不能可憐下她一個老人嗎?”
季明風從牀上坐了起來,藉着走廊上的燈光,我看到他臉上滿是淚水,神情悲痛。
“你們都叫我可憐你們,那誰又能可憐我呢?難道我就應該爲你犯下的錯來買單嗎?季明風如果你是個男人,就應該承擔起所有的後果。”
我絕不會再生出任何一點同情心,況且他也不值得我同情,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之後又沉默了很久。
“秦悠,我一直以爲你善良溫和,卻沒想到竟然也有如此心狠無情的時候,當初還真是看錯了你。你想打掉孩子?絕不可能。”
季明風此時的語氣和剛剛我時可憐兮兮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像是又變成了另一個人,冰冷的透着憤怒和恨意。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一會這樣,一會那樣,難道不累嗎?
我懶的再和他說下去,閉上眼睛後疲憊感越來越重,竟然在季明風的注視下睡着了。
之後在醫院的幾天,季明風和婆婆輪流守着我,當然並不是爲了照顧我,而是監視我,怕我打掉孩子。
我其實早就問過醫生打胎的事,但他勸我現在別打,因爲我的身體情況太差,要是再一打胎,怕會造成更嚴重的傷害和後遺症。
所以我只能等,等到我的身體允許,但我又怕越久,我會對肚子裡的孩子感情越深,越捨不得。心裡既矛盾又痛苦,這樣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
在季明風身邊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成了一種折磨,精神太過壓抑,身體自然好不到哪去,所以打胎的事也一直被耽擱。
不過好在,法院給我發來了《受理案件通知書》,說明我的離婚起訴已經立案了。
當天婆婆就從我房間翻出了那份法院發來的《受理案件通知書》,當時我正在和倩倩打電話,她氣沖沖的跑過來,伸手就甩了我一耳光,咬牙切齒的對我吼:“秦悠,我告訴你,就算你要離婚,也得把孩子生下來,不然你和明風決不允許離婚。”
我臉上火辣的疼,電話裡傳來倩倩擔憂的詢問。
“小悠,你怎麼了?剛剛那麼響,是不是她打你了?”
“我沒事,倩倩我還有點事處理,先掛了,你別擔心我,我自己能應付的來。”
現在倩倩正在上班,我不能讓她再爲我的事耽誤她上班了,所以並沒有告訴她我確實被打了。
剛掛完電話,婆婆就將《受理案件通知書》狠狠的丟在我臉上,然後冷哼一聲後轉身離開。
我將地上的《受理案件通知書》撿起來,一擡頭就看到季明風站在面前,目光盯着我手中的通知書,然後冷笑道:“你真以爲到法院起訴離婚,就能立即離婚嗎?秦悠,你還太天真了。”
他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最後還發出一聲嗤笑。
紙張在我手裡扭曲變形,我從未像此刻一樣恨過一個人,就算當初將季明風和汪晟兩人抓-奸在酒吧廁所的時候,我也只是憤怒多點,那時候我心裡對季明風還有着愛,但現在我只有恨,恨這個男人爲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他的冷笑和嘲諷像無形的利劍將我傷的鮮血淋漓,這男人根本就是個惡魔,還有連同他的母親,我尊敬孝敬了兩年的婆婆,他們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全部展現在了我面前,自私自利的讓人可怕。
我早已看清他們的真面目,但此刻卻依舊心寒和難受,尤其是婆婆的那一耳光,打掉了我對她僅存的一點感情和尊敬。
“季明風,我詛咒你永遠都得不到幸福。”
我恨恨的看着季明風,說出這世間最惡毒的詛咒,看到他扭曲的嘴臉,我咧嘴大笑,整個屋內都傳出我瘋癲一般的狂笑。
婆婆聽到我的話後,剛走到廚房,轉身又向我跑過來,“你個心毒的,我撕爛你的賤嘴,看你還詛不詛咒我兒子。”說着手就已經又甩了出來,要打我的嘴。
之前被甩一巴掌,是因爲太過突然,現在看她撲過來要打我,我又豈會白白等着捱打,身體快速朝旁邊一躲,婆婆因爲慣性身體朝前繼續衝去,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季明風雖然反應過來想去拉住婆婆,但是卻還是晚了一步,婆婆最後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身體和地板相碰發出很大的聲響,婆婆當即發出痛苦的慘叫。
“媽,媽,你怎麼樣,摔到哪了,你哪疼?”
季明風臉色變的慘白,驚慌的將她媽扶起來,然後放在沙發上,焦急的詢問。
見到婆婆痛到扭曲的臉,我的心也跟着顫了下,知道她這是真的摔的厲害。
“手疼,腿疼,哎呦,哎呦……”
婆婆指了指手臂,又指了指自己的腿,嘴裡哎呦的直叫疼。
此時我也做不到不聞不問,所以想過去看看她的傷,只是還沒等我走到她面前,就被她指着怒罵:“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怎麼這麼心毒……”
我停下腳步,沒有再向前一步,目光再次變得冰冷,說道:“難道你要打我,我還要將臉伸過去給你打?”
說完這句話後,我轉身就離開了客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