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開陽看着電視上,關於儲夫人葬禮,某些記者採集的片段直播。
記者是沒辦法進去的,所以他們只能在外圍拍攝都有哪些人來了,和自動組織起來,每人手裡捧着可樂生前喜歡的花的粉絲。
配樂很哀傷,來送別的餘育博等人,雖戴着墨鏡,但誰都看得出來那面容上的哀慼。
候開陽將遙控器握得死緊,緊得有些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電視裡頭,試圖找出一點端倪,來證明什麼。
可除了越發證明儲夫人的離世外,他還接到了一通電話。
他不想接的,可來電的人卻讓他無法違抗。
“喂!”有點衝的語氣。
來電的人沒有任何廢話:“通過內線,已經可以確認何可樂確實死了!”
“怎麼可能。”候開陽勾着嘴角,譏諷的聲調明顯不信。
“信不信隨你,我也只是告知你一聲,順便也通知你,以後我都不會再聯繫你,你也別再聯繫我。”
“你的意思是要卸磨殺驢?”明知道,等儲家那羣瘋子緩過來後,第一個要開刷的絕對是他,如果“他們”還要在這時候拋下他的話,不僅僅是他,整個侯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是你的疏忽大意。才讓儲維笑摸到地下拍賣會館,你知道這次我們損失了多少嗎?沒讓你賠償已經不錯了,就這樣吧,好自爲之!”
然後電話就掛了,候開陽再打回去時,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他一把將手機摔了出去,將好好的手機摔得四分五裂,響應手機破裂的,還有電視裡記者的聲音,他泄憤地抓起剛剛放在桌上的遙控器,朝電視砸了過去。
他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糟糕的心情,是因爲家族接下來要面臨的種種風波,還是……因爲她的離開……
……
在一個月前,晚上八九點鐘,儲家主屋還是挺熱鬧的,有孩子咿呀的學語聲,有大家的吵鬧嬉笑,有管家偶爾的問候,有當家夫人喝令誰誰誰要幹嘛幹嘛。
然而,在當家夫人不在的今日,八點鐘的時候,除了一些個人房間還亮着外,主屋大廳裡一片漆黑,連帶着主屋外庭院裡的路燈,都比以前要晦暗得多。
然後這時,有個女傭提着一個行李袋,沒有開燈,就穿過主屋的大廳準備離開,她今天辭了職,因爲整理要帶走的行禮,耽誤到了現在。
她低着頭,腳步匆匆,像是急於離開這裡。
可是,就在她快走出大門時,偌大客廳的燈,一剎那間全亮了起來,晃得那個女傭眼睛閉了起來。
她馬上意識到不對,閉着眼睛也要往外走。
但註定,她今日是無法離開這裡了。
她渾身發寒地睜開眼睛,就見門外有兩把槍對準了自己,忐忑地轉回身,就見沙發上坐着仍沒有拆繃帶的儲誠,和儲誠身旁身後的孔顏幾人。
“是我失誤。”管家對儲誠彎下半腰。
“跟你無關,”儲誠經歷過可樂的事後,原本溫雅的氣息,轉變成冷漠,甚至是冷酷,“我竟也不知,儲家大宅,還能有奸細混進來。”
女傭瑟瑟發抖,一張臉上盡是不明所以,外加各種惶恐。怎麼都不像一個訓練有素,能夠在儲家潛伏已久的特務奸細:“少、少爺,出什麼事了嗎,爲、爲什麼……”
如今的儲誠,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個指示下去,就將一推女傭以爲剛剛已經被她銷燬的證據,丟在她面前,就是爲了銷燬這些證據,她才拖到現在才走,可是,爲什麼現在這些證據,又完好無損地擺在了她面前?
女傭神色變幻,原本的怯弱無辜不見。她帶着傲氣地擡起頭:“想來我是走不掉了,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向來話少的屠夫,竟當先冷諷過去:“當然隨我們的便,你還以爲演古裝劇是吧?帶走!”
那女傭還算硬氣,一聲不吭地被壓着走,卻在這時,迎面找來一個跟她穿着同樣衣服的人。
她本以爲是儲宅裡的其他女傭,不經意地一瞥,就瞪大了眼睛。
那人跟她長得一模一樣!?怎麼可能,她又不是可樂跟白愛菲,不是克隆也沒有雙胞胎!
她想起這世上還有整容手術,以儲家的本事,整出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人完全不是問題,可是現在就出現這麼個人,說明儲家早就知道她的底細,早做了準備,爲何按捺到現在才處置她?
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她從剛纔的視死如歸到現在的奮力掙扎想要逃脫,可儲家的人會給她機會去爲她的“主人”通風報信嗎?
不會,她掙扎的後果,就是被打斷手腳,被兩個高大的保鏢拖着走。
如今頂替她的人,不敢說永遠不會發現,可至少能夠撐一段時間,那樣的話,就算她的“主人”將來發現了,很多事都來不及了……
剛剛還一臉傲氣的特工女傭,這次是真的一臉灰色了!
……
不知是不是可樂突然去世的原因,至少還要再等兩個月的《畸形》提前上映了,本以爲這種片子就算能拿獎,也不會有什麼人看,結果看的人還真的不少。
影片的結局,女主還是去做了手術,可是她成爲正常人沒幾天,就死了。
她最終沒能成爲豁達到真的把背上那肉翅當天使的翅膀來看,哪怕活不了幾天,她也想擁有一次正常的身體,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在人前。
很多人看哭了,不僅僅是因爲影片裡女主的遭遇和結局,更因爲他們想念永遠回不來的可樂。
貴族圈裡,最近也有很多八卦。
比如侯家最近一連串的倒黴事,從b城的一流世家淪落到了末流,還有可能就此退出貴族圈。
比如,儲家父子鬧了大矛盾,最後儲誠戰勝了無心處理家室的儲維笑,成了暫代的儲家家主,而儲維笑,則帶着不滿週歲的小兒子出了國,不理家族事物,也不處理政務,很多人猜想,他可能出了國。就再也不回來了。
畢竟,他的老婆,死在了這個國家裡。
有不少人想趁機佔點儲家的便宜,但他們都小看了儲誠,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儲誠反過來整頓了一番。
他的大堂哥儲義,父親雖然不怎麼樣,他本人倒有點家族使命感,出了幾次手幫了儲誠一把,緩和了原本漸行漸遠的兄弟關係。
白延帶着井旭找過儲誠,不知說了什麼,儲誠將白愛菲交還給白延帶回白老二家,但那時候。白愛菲真的只能躺在牀上喘氣的份,就如最早白老二對外人說的,無法踏出她的隔離室一步。
可至少還活着不是,在這場戰役中,已經完全沒有反擊能力的白老二隻能如此自我安慰了。
至於白愛菲,日復一日只能躺在病牀上,吃喝拉撒都要有人照顧,比那些半身不遂的人還不如,她從一開始的怨恨,到後來漫長的歲月裡的懊悔。
她想着,如果她不心心念念去找回可樂,想要奪取可樂的血液和心臟的話,那她就算沒有健康的身體。偶爾也能離開房間走走,也能做點她想做的事,日子過得也很愜意不是嗎?
何必像現在這樣,連尿個尿,都得有人爲她接着!
想着有一次護工來不及,她尿在了牀上,那種滋味,讓她真真明白了,她並沒有比可樂高貴到哪裡去,甚至,比可樂還不如!
不知道是不是有以命抵命的說法,在可樂走後沒多久,醫院裡。沉睡了一年多的何晉源,睜開了眼睛……
……
人類這生物,雖說不像魚那般只有七秒的記憶,但也是善忘的,再悲痛的事情,時間一長,就沒什麼人再提起,就算偶爾想起,也頂多唏噓一下,再過一個輪迴,又有誰記得曾經死去的女星?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又足以讓人忘懷很多事了。
機場,有個長頭髮,戴着墨鏡蓋住大半張臉,皮膚白皙的美女,穿着簡單的t恤牛仔,揹着揹包拖着行李箱走了出來。
她將墨鏡往上推推,擡頭看看那灼熱的太陽,嘖了一聲:“b城,這空氣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卻又叫人想念得緊。”
把墨鏡重新戴好,她排隊上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個地址,車子就迅速地開了出去。
車子停在何家別墅前,給了司機車錢後,女人走下車來,略帶懷念地看着跟前的別墅。
別墅大門很快就打開了,何晉源拄着柺杖,在周美心的攙扶下走了出來,雖然何晉源看着還很年輕,可四年前的那場爆炸,哪怕他在三年前醒過來了,依然對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在醫院裡復健了一年纔回家裡來,如今走路還有點不便。
“爸,媽!”女人放下行李箱跑了過去,先抱了下週美心。再去攙扶何晉源的另一邊,“爸,你在裡面等我就好了!”
“你爸知道你回來,非得出來接你,走吧,我讓楊嫂炒了你愛吃的菜,這會菜都快涼了。”周美心說話溫溫柔柔的,看着女兒的目光,滿是慈愛。
“要回來也不早點說,快上飛機了才知道打電話,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何晉源滿臉嚴肅,但從知道女兒要回來,就不停地要出來看看,誰都看得出來他有多疼女兒。
“是是,我錯了,這不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嗎?好了爸爸,我一會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還有以後?以後你就給我老實待在家裡,哪也別去了。”
“聽從長官指令!”
……
剛回國的儲維笑因爲調作息,中午的時候才醒過來,下樓吃早飯,或者說午飯的時候,老管家跟他彙報了些情況,比如儲家的某某嬸又來給他“催婚”了,要把哪個侄女介紹給他,說是原配都死了三年,該重新娶個老婆了。
儲維笑完全不想理會,管家卻說,儲誠少爺已經做主,給先生安排了相親!
吃飯完,拿着茶杯閒閒地喝茶的儲維笑輕笑:“相親?我也淪落到這等地步了?我這兒子還真是好樣的。”
管家低着頭沒說話,整個貴族圈的人都知道,三年前可樂死後,儲家父子就不對付了,現在儲誠還插手儲維笑的婚事給他相親,任誰都看得出來儲誠是在變相的報復儲維笑。
“說說,他準備給我安排哪個女人?”
“是何家何晉源的那個養女!”
儲維笑頓住,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冷了下來。
何晉源三年前醒來時,収了在同一家醫院因爲車禍而住院的女孩,那女孩是個孤兒,叫可可,在醫院裡也沒人照顧,何晉源在做復健時遇到她,覺得她跟死去的可樂有幾分相像,就収做自己的女兒,出院後,還送那女孩出國留學,也是近期纔回國。
“先生?”
儲維笑放下茶杯,淡淡道:“那就見見吧。”
……
一家環境優雅的咖啡廳裡,一男一女外加一個小孩坐在一個有盆栽隔絕的角落。
那個三四歲的小孩長得非常可愛,屬於出去晃一圈就會招惹一堆怪阿姨的“絕色”,他此時冷着一張精緻的小臉,不爽地直瞪着坐在他和粑粑對面的女人!
聽說她也妄想成爲自己的新麻麻。他就很不舒服,他麻麻只有一個,哪怕永遠只在在相框裡看見她,他也不要換別人來做他麻麻。
儲維笑則始終蓄着一抹看不出喜惡的笑,客氣地問她想喝點什麼。
“給我杯果茶吧。”可可狀似沒察覺到孩子的瞪視,很坦然鎮定地跟服務員點了茶水。
儲維笑也給儲君點了果茶,自己點一杯咖啡,待服務員退開後,他暗自打量了幾眼跟前的女人。
看着是個較爲開朗的人,知道儲君不喜歡她,還會故意去逗他,讓儲君氣呼呼地嘟着嘴,然後不客氣地“哈哈”幾聲,根本不屑於去僞裝成淑女,但行爲舉止也不會讓人覺得粗鄙,自有一番雍容的氣質。
五官,是陌生的,但她笑起來時,眼波流轉的光彩,跟可樂真的非常像。
“你對結婚,有什麼看法嗎?”
“有幾點要求。”
“你說。”
可可等服務員把果茶咖啡跟點心都上了後,才喝着果茶慢慢地說:“一,早上出門,晚上回來,都得跟對方打招呼,每天的早安吻和晚安吻都不能少。”
儲維笑點點頭:“接着說。”
“二。不管多忙,都要空出一點時間給對方,哪怕每天只有半個小時聽對方說說話。”
“這也沒問題。”
“三,”可可頓了下,目光極其認真地看着儲維笑,“好好生活,好好過日子!”
兩人的目光有兩三秒的膠着,隨後又同時錯開,儲維笑笑着喝了口咖啡:“都是不錯的提議。”
可可也笑了:“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們倆相親,算是成功了?”
“那還得看你願不願意。”
“儲當家這麼優質的男人,我怎麼會不願意呢。”
兩人再次對上眼,望進彼此的眸底。直到被無視的儲君一把推開他跟前的點心,大喊着:“我要回去了,爸爸,我要回去了。”
儲維笑蹙眉低頭看他:“我有教過你可以這麼不禮貌嗎?”
還小的儲君也是懂得避開可怕的猛獸的,他下意識地縮着脖子,委屈地捏着自己的小手,扁着嘴瞪着大眼睛。
見此,可可先開了口:“還是先送他回去吧,孩子……可能比較沒安全感吧。”
儲維笑再嚴肅其實也是看不得兒子委屈,便說道:“那我改天再約你。”
“行!”
兩人起身,儲維笑將儲君抱了起來,順便拍了下他的屁股,對可可說道:“我先送你回去。”
可可沒有拒絕,儲維笑將她送到何家後,再開着車帶着儲君回了儲宅。
抱着兒子回了他們的房間,儲君就摟着他的脖子高興地在他懷裡蹦躂兩下:“爸爸,君君演得好不好?”
儲維笑啵了口兒子白嫩的臉蛋:“好,簡直比你媽當年還棒。”
儲君傲嬌地哼哼,隨後又問道:“那麻麻什麼時候可以跟我們一起住呀?”
“你想她了嗎?”
“想!”
“嗯,快了。”
“快了是多快?”
“大概,你再睡三十個午覺,就可以了。”
“今天的算一個嗎?”
“算!”
於是,儲君乖乖地躺牀上睡午覺去了,夢裡夢到了麻麻回到了他的身邊。
……
一個月後,整個貴族圈的都知道儲當家要再婚了,娶的,是何晉源收養的女兒。
很多人感慨,儲維笑這是忘不了何可樂,所以娶了同爲何晉源的養女,並且跟當年的何可樂有幾分相似的可可。
不過這次的婚禮,沒有大辦,只在儲家的私人島嶼上舉行一個小小的婚禮,宴請的也只是兩家的親朋好友,就連儲家的一些近親,都無緣參加婚禮,更別說貴族圈裡的其他人。
有些吃不到葡萄的就開始酸了,說那個可可不過是當年可樂的替身,不被重視,只能舉行一個小小的婚禮意思意思。也真虧得那個可可願意,想來,爲了權勢,替身又有什麼關係?
外人如何說是外人的事,儲家的私人島嶼上,卻十分的熱鬧,儲家的老傭人跟管家來了,還有島嶼上的原住民,哪怕是一個小婚禮,也整得熱熱鬧鬧的。
除此之外,只有孔顏等人,何晉源周美心夫婦,儲誠、白延、井旭、蘇晗、蘇墨、管和平等來參加婚禮,親朋好友可謂是少得可憐,然而這並不能給大家高漲的情緒帶來什麼影響,反而更放得開,更鬧得嗨。
在佈置着滿滿鮮花彩帶的草坪上,可可挽着何晉源的手,被何晉源帶着慢慢往新郎的方向走,他堅決不拿柺杖,靠着自己,將女兒帶到了儲維笑的身邊。
“上一次,”何晉源向來肅冷的臉龐扯出了抹柔和的笑意,只是說着說着,就如所有送女兒出嫁的父親般哽咽了,而他的哽咽中更多了傷感。“我沒能親自參加可樂的婚禮,還好這次,我能把你親手交到你手上,請好好照顧她!”
儲維笑接過可可,極其慎重的點頭:“我會的!”
他牢牢握緊她的手,這輩子,他都不會再放開了,也不會再有人,可以阻擋在他們之間!
在證婚人的宣誓下,新郎吻了新娘,天空中灑下花瓣,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想象。
曾經,我們有一個盛大的婚禮。但那個婚禮,卻包含着各種算計,各種酸澀和苦楚。
如今,我們舉辦了一個小小的婚禮,沒有任何目的,沒有任何苦澀,就只是單純的,我娶你,而你,嫁給我!
……
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來的這些朋友,儲維笑的下屬,統統都造反了。
至於原因,除了今天是唯一能夠以下犯上的日子外,也是爲了報三年前的仇,天知道這三年裡,他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流了多少眼淚,哭了多少聲,打壞了多少傢俱,全都要算在儲維笑的腦袋上。
可可在婚房裡嗑瓜子看電視,那身厚重的婚紗早換成了舒適的睡衣,儲君趴在她旁邊畫着塗鴉,畫了一會就擡起頭來:“麻麻,粑粑怎麼還不回來?”
“你粑粑晚上可能回不來了。”
“爲什麼?”
可可攬着兒子,讓他趴在自己身上:“咳。你粑粑啊,今晚要還債。”恐怕是脫不了身了。
“我知道,”君君舉起他短胖的小手,“還債就是欠好多錢,粑粑欠了好多錢嗎?”
“額,姑且可以這麼理解吧?”
然後君君就從她身上溜下去,不久後拿來他的小豬儲錢罐:“麻麻,我有錢,可以給粑粑還債!”
可可失笑,使勁揉了一把兒子的腦袋。
君君窩在麻麻懷裡,久了就犯困了:“麻麻,我們什麼時候回y國呢?”
“怎麼,君君想回去了?”
“嗯,我有點想小瓜了。”
“好,我們過幾天就回去看小瓜。”可可溫柔地低下頭,親了親兒子,然後看着他在自己懷裡睡着。
之後門就開了,可可擡頭一看,竟然是儲維笑,看來那幫子人,最終還是鬥不過儲維笑。
他站在門口看了她一會,便走了進來,面色有點紅,步伐倒很穩健。
他先從她懷裡抱起儲君,然後放到隔壁房去,再回來時。順便把房門鎖上了。
他再次朝她走過去,而這次,她只覺得心跳加快,等他將她壓在牀上時,來自他身上濃醇的酒香,薰得她跟着暈乎乎的。
“媳婦。”
“嗯?”
“我們該洞房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