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網絡上對可樂的攻擊層層遞增,可樂粉們節節敗退之時,許久不曾發過文的“姐夫”大叔的微博有了動靜。
v空白:我認識樂樂十幾年了,你們可知道?我跟她經歷了些什麼事,你們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你們又可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就能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我都不禁要想,是你們怎麼了,還是這個世界怎麼了!
以下,僅告知所有的可樂粉,我跟可樂將會擇日完婚,到時候會通知大家。
媳婦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就別再千方百計地要給我戴綠帽了!
v古溪轉發了這條微博,什麼都沒說,就只發了一個紅包的表情包。
然後是v晗墨:人家大叔千里追妻,礙着你們什麼事了?你們就想着大叔擺地攤沒錢,就不能想想,會不會是可樂故作清高不要大叔接濟硬要擺地攤,大叔自己要捨命陪君子,硬是脫去華服做農民,陪着過苦日子?騷年騷泥們啊,你們還是太單純了啊!不怕用情深,就怕套路深,撩妹多跟大叔學着點!
可樂原本想裝一裝高冷,可看到蘇晗發的這段後,實在無法忍地轉發她的。
v何可樂:媽蛋,誰假清高呢,我這是有志氣,志氣,志氣!
各方粉絲們先是一片寂靜,然後就是各種“啊啊啊啊啊啊”的字眼,全都沸騰了。
“明明被欺騙了,爲什麼還是覺得好萌?”
“那個深夜發帖說可樂發騷隨便勾引個男人的那位,臉打得疼不疼啊,人家這是夫妻玩遊戲呢,先假裝不認識,再互相勾搭,傻眼了吧?”
“傻眼+1,姐夫套路好深好深的咧,我也好想被姐夫套路一下!”
“大家都忽略了重點嗎,姐夫跟樂樂認識十幾年了,也就是說在樂樂很小的時候,姐夫就已經把狼手對準了小小樂了嗎?”
“大叔玩得一手好養成啊,在下佩服!”
而在網友們激憤的時候,儲維笑跟何可樂,分別接到了蘇墨跟蘇晗的電話。
首先是可樂跟蘇晗的。
蘇晗:“你家大叔是怎麼回事?他恢復記憶,想起古笑的事了?”
可樂:“也沒有,他自己查出來的!”
蘇晗:“……這也行?小說裡講的恢復記憶後悔莫及深深傷害過的都弱爆了!”
可樂:“唉,他是儲維笑嘛!”
蘇晗:“好吧,我沒話了!嘿嘿,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啦?”
可樂:“那倒不用,紅包拿來就行!”
另一邊,是蘇墨跟儲維笑。
蘇墨:“學長?”
儲維笑:“嗯!”
蘇墨:“沒事?”
儲維笑:“當然!”
蘇墨:“那就好!”
儲維笑:“多謝!”樂樂現在的娛樂公司是蘇墨的,他謝謝對方在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幫了她。
蘇墨:“不必!”
儲維笑:“有空來b城聚聚?”
蘇墨:“好!”
風格完全不同的兩邊,幾乎同時地掛了電話。
“我讓蘇晗有空來b城玩。”可樂在儲維笑坐在她身邊時,就把頭靠上去。
儲維笑摟着他,笑了:“那正好。估計這對夫妻倆正在商量着。”
……
史沁雯一邊等着可樂身敗名裂,一邊試圖從她的小開男友的嘴裡,問出可樂的那個男人是誰,她正做着美夢呢,只要可樂敗了,她就可以有下一步的行動去離間可樂和那個男人,自己在做一個知性的善解人意的女人,趁虛而入。
這次,她可不能像對候開陽似得那麼急了,她得一步步來,可樂有句話說對了,女人越是自己往前湊,越顯得自己不值錢,所以她要矜持,要懂得欲拒還迎!
也不怪她懷着這麼大的想法,上一次不也是緋聞將可樂打入地獄嘛,雖然她後來翻身了,但再來一次,這身還怎麼翻?
她也不想想,上次能將可樂打入地獄的。有何可傾的何家手筆,有何可傾藉助儲家的名頭暗中下的手,何儲兩家加在一起具備的影響力,讓可樂的原經紀公司連吭都不敢吭一聲,馬上就放棄了可樂。
但史沁雯有這本事嗎,並沒有!
現在連何可傾都不能貿然對可樂下手,更何況她,顯然史沁雯沒有自知之明,新聞過了一天後,她喜滋滋的拿出平板電腦刷微博,腦子裡還想着要不要用一些小號,去給那麼謾罵可樂的評論點一些贊!
然而打開一看,別說指責可樂的評論了,她僱的那些水軍一個個都不見了,唰到最後才發現,他們都被各方恭喜聲、討論大叔套路等話題給淹沒了!
怎麼回事?
她不信邪地一條條網上看,才終於發現問題的根源。
空白?是了,空白就是可樂那個落魄的助理男友,他怎麼到這種時候了還在幫可樂說話,難道他都不在乎被綠了嗎?
她接着就看到了蘇晗轉發評論的那一條……竟然。竟然就是那個男人?
對方當時確實是戴着口罩跟在可樂身後,她並不知道他的長相,她還當着人家的面說人家是小白臉,沒用的廢物!
這不是整人嗎,好好的富家公子不當,去當個小助理,去跟人家擺地攤,成心耍她是吧?
美夢破碎一大半的史沁雯,一邊怒氣橫生地將平板電腦摔到沙發上,一邊又想着或許自己在那一次,會給對方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
很多男女不都是從冤家開始的嗎?
但她剩下的另一半美夢,在第二天經紀人給她打來電話時,全面破滅。
“你說什麼,之前說好籤我的劇現在都要換人了?”史沁雯不敢相信地對着手機吼着,“你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我已經再三確認過了,不僅你看重的所有劇本都沒了,那些廣告代言同樣要求換人,”經紀人的聲音聽起來又焦急又疲憊,顯然在得到消息時,她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只是仍徒勞無功,這纔跟史沁雯說,“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我得罪誰,我能得罪誰,除了可樂……”史沁雯猛地頓住,是了,她一向最會跟人打好關係,唯一讓她撕破臉的只有何可樂,何可樂沒這本事,但她身後的那個男人有啊!
難道是,他們知道了照片是她爆出去的,所以現在反過來報復她了?
她跌坐在沙發上,打從心底升起一陣陣涼意,她在娛樂圈打拼的年頭比可樂還長,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纔有了今天的成就,怎麼可以說毀就毀了?
再三確認除了正在拍的深宮傳沒有影響外,她所有工作都被停了後,她給她的小開男友打電話過去。想要讓他幫她。
可這次對方竟然不接她的電話!
她稍作僞裝找去他的公寓,找是找到了,但他正準備將那套公寓賣了。
史沁雯問他爲什麼,他回她說想到跟她在這公寓裡搞過,就覺得噁心!
“你什麼意思,求我跟你交往時你說了什麼,現在得到了就噁心了是吧,你怎麼可以那麼沒良心!”史沁雯拉扯着他,無論如何要他給一個說法。
在事業被毀,她無法忍受情人也將她拋棄!
“是,我是說過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會對你好!”男人掰開她的手,一把將她甩開,指着倒在地上的她恨聲道,“但你是怎麼對我的,騙我說大晚上有公告,卻是跟別的男人鬼混,你給我戴了多少綠帽子了,還想我對你好?我現在看到你就噁心,你想留在這裡是吧,那要看你有沒有能耐留!”
然後讓搬家公司的人快點把東西搬走,再跟來看房的人一紙合約簽上,直接甩袖走人,史沁雯追出去,等她想回頭時,公寓的新主人像看到瘟疫一樣,“啪”的一聲當着她的面就把門關上!
一向最能以柔弱又知性的形象受衆人保護的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竟什麼都沒有了。
她打給之前那個快倒閉的、最近又稍有起色的電臺總監的兒子,她的前男友,他對她很好,不惜惹怒父親,得罪古風娛樂,只爲了幫她打壓可樂。
但她知道那電臺的情況後,就把他甩了。
然而接電話的卻是一個女人,還問她要找誰。
“你又是誰,華東呢?”
“他正在洗澡,你有什麼事嗎,我可以幫你轉達?”
“我是他女朋友,我跟他的事你能轉達嗎,你又是誰,你跟我說這些話是想誤導我什麼?你圖的什麼?”
之後電話就掛了,沒一會,華東的號碼又打了過來,史沁雯一聽,是華東本人的,便聲音柔柔的、飽含各種委屈地喊了聲他的名字。
“省省吧史沁雯,你剛說你是誰女朋友呢,我告訴你,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你愛當誰女朋友就當誰的去,我華東的女朋友是現在在我懷裡的這個,下次再讓我知道你把她弄哭了,我要你好看!”
“不是,華東……”史沁雯發現辯解無力後,只能撿重點說,“我只是想讓你幫幫我,看在我們曾經相愛的份上?”
“相愛?呵呵……”
無限嘲諷的笑聲,讓史沁雯心裡升涼,但馬上又聽到他說:“那你說說看,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我聽說,你們臺最近又搞了個戶外的真人秀,我、我想參加!”這真人秀挺火的,把快倒閉的電臺又給挽救回去。
“想當一期嘉賓?”
“不不,當一期嘉賓沒用,我要當節目固定的成員!”
“但我們已經有固定的成員了!”
史沁雯沒聽出他話裡的冷意,自私地說道:“沒關係,只要你隨便給其中一個安上不好的名聲,再簽退她就行!”
“史沁雯,我對我曾經的事感到很抱歉!”
“不,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但我當時是有苦衷的……”史沁雯一聽,心裡歡喜,還以爲他對她還舊情難忘。
但他的下一句是:“我是爲我自己感到抱歉,竟然眼瞎到看上你!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想進我節目?別說固定成員,哪怕是路人,我也不會讓你進入我的攝像頭裡,你好自爲之吧!”
不等史沁雯再說什麼,電話就再一次掛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史沁雯對着斷線的手機罵着,“我還有程思心,我還有何可傾,她們會幫我的,她們一定會幫我的,還有、對,還有單雨芹,這妮子老是姐姐的叫我,她家也有點錢,讓她給我這個姐姐出點錢總是應該的吧!”
但是,單雨芹的電話是空號,程思心最近出國了,何可傾的秘書說沒有預約是不會見她的!
她的世界,徹底玩完!
被她自己給玩完!
……
《他在哪》開播了,因爲可樂作爲主演在開播前兩天鬧了這麼大新聞,又因爲這劇確實不錯,不管是演員還是劇情亦或者場景道具後期製作,都是良心之劇,開播兩天收視率直線上升,好評如潮!
聶全說。有望進入今年的紅鷹電視節,她甚至能夠入圍最佳女主角!
能夠入圍當然好,但能不能拿到視後,可樂就不抱太大希望了。
可樂心情還是很好的,總歸是沒有愧對蘇晗的劇本,這是她封殺再復出後,演的第一部戲,有個好的開頭!
然而等她回家後,看到儲維笑正在看《他在哪》,雖然他住院那會,她跟他介紹過這部劇,叫他一定要看,可等他真的在看,還是當着她的面時,她覺得好羞恥啊!
她搶過遙控器,換臺!
“這做什麼呢,我看得好好的!”儲維笑長手一撈,就把她剛搶走的遙控器再奪回去,把節目也按回去。
“有什麼好看的?”可樂還想再搶,卻羊入狼口。被儲維笑抱在懷裡逃不掉了。
“安靜點!”他拍了下她的屁股,“說正事了!”
“你說!”她裝作認真聽的樣子,眼睛則不停偷瞄遙控器的位置,想着如何一擊斃命……不不,是迅猛出手,一擊即中!
他裝作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說着他的正事:“過兩天就是家宴了,你準備好了嗎?”
假借環住他肚子的手,慢慢地往遙控器靠近,聽到這話,她仰頭不解地看着他:“準備什麼?”
“你說呢,我的儲夫人?”
可樂明白了:“你要公佈了?”
“我們不出兩月就要結婚,這時候不公佈,你想等下一次的家宴?還是你覺得,跟我結婚要偷偷摸摸地來?”他挑眉問她,大有她敢說事,就要家法伺候的架勢。
可樂當然不敢說,但還是有點憂心,儲誠跟她說過的話,她都記着的,儲維笑要娶她這事,不知會招到多少人的反對。
“別怕!”儲維笑低頭,抵着她的額頭,“我一定會順順利利地把我們的婚禮辦起來,任何阻礙我都會解決!”
“嗯!”她相信他。
但是……趁着他要親吻她時,她快速地伸手直逼遙控器,但那遙控器跟長了眼睛似得,她就快碰到了,卻突然“飛”了。
“在我面前耍心眼呢?”儲維笑似笑非笑地看她遺憾的模樣。
她撇嘴:“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不!”他摟着她,看向那個高清的大電視,“我就想好好觀賞觀賞你這部劇!”
可樂也轉過頭去,正好看到自己的特寫,“嗷嗚”一聲投入他的懷裡,不忍再看了!
……
可樂以爲,她跟儲維笑的照片被登在網上後,哪怕現在那些照片都被壓下來找不着了,但只要熟知儲維笑的人就可能猜到,而這期間,只要再知道古笑的事,就能將兩者聯繫起來。比如何可傾!
那麼當先找上門來的,會是她,或者其他不想她跟儲維笑在一起的人。
然而,最先找來的,不是爲了她跟儲維笑的事,也不是何可傾他們,而是……何晉源!
她剛拍完一場戲,孔顏過來時,一邊把水瓶遞給她,一邊說道:“何晉源說要見你!”
可樂正擰開瓶蓋,聞言頓了下:“我爸?”
“是,他已經來了!”
“啊?”
何晉源親自到片場找她?
怎麼感覺略驚悚呢?
何晉源被孔顏安排在可樂的休息間裡,可樂進去時,他坐在椅子上,面容冷峻,雙目含着釋放不出的怒意,但看見可樂進來時,他稍稍斂去了他的憤怒,再次恢復可樂所熟悉的冷漠表情。
可樂不知該怎麼稱呼他,乾脆不帶稱呼地問:“你怎麼來了?”連謝清都不帶。
“我有點話要跟你說。”何晉源站起來。然後看了眼跟在可樂身後的孔顏,明顯是要孔顏回避。
“她是儲維笑派來保護我的,我相信她,您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她也擺出冷漠的姿態,謝清告訴她,何晉源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護她,但白老二卻告訴她,何晉源一直在騙她。
她並不完全相信白老二的話,但她也無法不去怨何晉源。
何晉源遲疑了下,可能也是拿可樂沒辦法,他不再管孔顏,直接說道:“白老二找過你了,是嗎?”
“是!”可樂直盯着他看,想看看這個當了她二十幾年的父親,會是怎樣的反應。
他沒有慌亂,沒有心虛,只有那快掩蓋不住的憤怒和着急:“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你覺得他會跟我說什麼?所有你不肯告訴我的,他都跟我說了!”
“都跟你說了?”何晉源總算有了一絲驚詫,冷峭的眸裡,瞳孔瑟縮。
“是啊,他說他纔是我親生父親!說我是被你偷走的!”她幾乎是賭氣地全盤脫出。
“還有呢?”他的聲音裡微不可查地多了一點焦急。
可樂覺得奇怪,他更在意的,不是他把她偷走這件事嗎,她反問:“你覺得還有什麼?”
何晉源細細打量可樂,以他對女兒的瞭解,應該是沒有了,當下鬆了口氣,不再詢問,而是接着上一個問題:“你知道白老二是什麼人嗎,他說什麼你就信了?”
“他已經將我們兩人的dna檢測報告拿給我了,你說我該不該信?”不僅如此,白老二每天都會讓人送些補品到片場來,也會讓人帶吃的喝的給劇組的其他成員,幫她搞好關係,更是幫她打理好上層,不少知名導演都要找她拍戲。
雖然後面這些她覺得完全沒必要,也不想這樣,可至少證明了白老二對她有心不是嗎?
不是說她隨隨便便就被白老二收買,而是相比之下,眼前這個被她寄予厚望的父親,卻從未爲她做過這些瑣事。
儲維笑說白老二是有問題的,所以她也並不全信了白老二,但不妨她拿來刺激刺激眼前這個從未對她柔情過的父親!
“什麼dna檢查,那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那你告訴我,什麼才能說明什麼?”
可樂朝他走進一步,看着眼前這個曾經是她崇拜的對象,是她渴望了二十幾年的父親,“是把我偷來,卻又把我仍在一邊不管?是一邊要跟我斷絕關係,一邊又一定要我做你的女兒?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物品?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所執着的,是不是我那所謂的親生母親?你把她的女兒搶來,卻又無法對白老二的種給予親情的關懷,是不是?”
“我承認,”何晉源看着這個從嬰兒時期就在他懷裡的孩子,“我確實喜歡過菲子,但是,我並不是因爲這才把你抱走……這樣吧,你可以不做我女兒。但能不能答應我,也不要做白老二的女兒,不要相信他……”
“你還說不是!”可樂一聽後面看似商量的話就崩潰了,“你就是,就是想報復白老二!”
什麼叫可以不做他的女兒,也不能做白老二的女兒?
她想要的不是這樣的答案,這就好像在告訴她,他讓自己做他女兒,就只是爲了讓白老二失去一個女兒!
“我沒有這個意思,”何晉源看她這麼激動,想到她還懷着孩子,竟首次將態度放柔,“我只是……可樂,很多事我不告訴你,是不想你去承受不該你承受的事,你就相信我這一次,就這麼一次,行嗎?不要理會白老二,他說什麼都別信,行嗎?”
可樂話在嘴裡憋了又憋。想狠心地說“不行”,做不到,想妥協地說“好”,她也做不到,最後,她撇開臉,學他慣來的冷漠:“我一會還有一場戲,要補妝了,你自己開車嗎,要不要我把謝清叫來?”
何晉源看了看她,在孔顏來“請”他離開時,說了句:“好好照顧自己!”
可樂沒有回頭,她就那麼站着,聽着後面的門開了又關,眼眶紅了忍下,又紅了再忍下。
“沒事吧?”孔顏送走何晉源,過來查看她的情況。
她搖搖頭:“沒事,我上個洗手間,你讓濃妝來給我補下妝!”
她深吸一口氣,試着將胸口的悶氣去掉。
……
家宴的前一天,儲誠回來了!
一回來,他就找了儲維笑。
“怎麼樣,你叔公那邊的事,解決了?”
儲誠苦笑:“哪能呢,您也知道叔公什麼樣的,只能是勉強壓制住了。”
“這樣啊,”儲維笑一手撐着臉頰,愜意地看着兒子,“那也算是有經驗了,以後你叔公的事,都交給你解決吧!”
“爸,爸我錯了行嗎,您別這樣。”儲誠不顧面子地先道歉,再跟叔公糾纏幾次,他會提前衰老的。
儲維笑笑睨着他,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就那麼吊着他。
儲誠咬咬牙,問道:“明天就是家宴了,您,真準備那麼做嗎?”
“你還想勸我嗎?”
“有用嗎?”
“沒用!”
儲誠早料到這個答案。該勸的,他已經都用在了可樂身上,連可樂他都勸不住,又何必在知道一切的儲維笑身上浪費時間?
他唯一的機會,就是在儲維笑不記得古笑的事時,將兩人分開,結果他們還是……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所以他不掙扎了,大不了,榮辱一起承擔吧!
“這樣的話,我有件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換取我不去叔公那裡?”
儲維笑眉一挑:“拿來看看!”
儲誠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儲維笑,儲維笑接過來打開一看,竟是一枚指環有一點破損的戒指。
“這是你和可樂的情侶戒,當初還是我送給你們倆的,”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出事進手術室前,我從你無名指上摘下來的,現在還給您!”
儲維笑沒有回話,就那麼靜靜地看着那枚戒指。有種丟失了千百年又回到他懷裡的感覺!
儲誠觀察着他的神色:“您覺得,這東西足夠交換嗎?”
聞言,儲維笑回過神,蓋上蓋子,擡頭望着兒子,笑容陰測測的:“你拿我的東西來跟我做交換?我沒跟你討要偷拿東西、隱瞞事實的罪責,你還想用它來交換?儲誠,你這生意做得不錯啊?”
“最起碼我還給你了!”儲誠有點急了,在父親面前,他所有的從容和鎮定都不夠看,就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啊!”
“不、不用,明天家宴還有很多事要操辦,我先走了!”要不要去叔公那裡可以以後再商議,他現在不跑,估計就要被父親挫骨揚灰了!
把兒子嚇跑後,儲維笑再次把盒子打開,拿出那枚戒指,指尖輕輕摩擦。
越是直面古笑的身份,就越是覺得對不起可樂,在那段日子裡,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那天晚上,準備休息時,可樂躺進他的懷裡,他執起她的手,在她無名指上摩擦:“我們戴過對戒是吧?”
可樂高興地揚起腦袋:“你想起來啦?”
儲維笑搖頭,連醫生都說,那段記憶要恢復的可能,連百分之五都不到。
可樂失落了一秒,馬上又振奮起來,趴在他胸前:“沒關係,沒有那些記憶,我們可以創造新的記憶。”經歷過的種種,哪怕忘記,那些感覺也都已經刻在了骨子裡,“就當我們是那些仙俠片一樣,這是我們的後世,古笑是你的前世,你看,我找到了你的現世,是不是很棒?”
“嗯。很棒!”他將她挪到他的手臂上,趴着對孩子不好,她總改不了這習慣,“再下一世,就換我找你!”
如果必須有一個忘記的話,他希望那個人是她,因爲記着的那個,要承受更多的痛苦,有一次就已足夠!
“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哦,你說對戒啊,是啊,還是我買的呢!”
是找兒子討要的吧,儲維笑沒有拆穿她:“那,戒指呢?”
“你受傷住院後,我就沒看到你的戒指了,可能是當時車子撞到你時,丟了還是壞了,我也不清楚。”她後來有到出事的地方找過,但什麼都沒有。
“那你的呢?”她的手指上也是空的。
“我藏起來了啊。”可樂捏着自己的手指,“你的不見了。我一個人戴着,跟寡婦似得!”
儲維笑失笑:“那如果,我的再戴上呢?”
他的手伸到可樂眼前,拇指和食指捏着的,分明就是他那個戒指。
可樂坐了起來,從他手中拿過戒指:“你怎麼找到的?”
“被儲誠收起來的,他剛剛還給我!”
可樂怔了下,她注意到的不是儲誠把戒指藏起來,他一直反對她跟儲維笑,藏起來很正常,可他把戒指交出來了,是不是表示:“他同意我們倆了?”
“我們在一起,不需要誰的同意!”儲維笑陪着坐起來,“不過他倒是做了件明智的選擇!”
畢竟是他調教出來的,懂得該做什麼樣的選擇,在他不知道古笑的事時,儲誠還能搞點手腳,但現在,在他準備跟整個儲家開戰的時候,不管儲誠是不是爲他好。要是這時候儲誠還是持反對意見,就等於站在他的對立面上。
這不可僅僅是儲當家娶老婆的問題,還關乎以後儲家的權利走向,儲誠肯定是要把其他的都放在一邊,跟他一起抗戰!
也算是個好兒子吧,沒讓他太過失望!
“怎麼樣,對明天是不是有點信心了?”儲維笑摟住可樂,知道她一直在爲明天的“坦誠公佈”擔憂着。
“我本來就對你有信心啊!”她擔心的,從來不是他能不能處理好問題,而是,他會不會他辛苦,會不會給他帶去麻煩和危險。
她環住他的腰:“答應我,不管什麼事,你都要讓我跟你一起面對!”
“當然,”他手指代梳地梳着她的頭髮,“你是我唯一的婆娘,除了你,還有誰能站在我身邊!”
……
家宴這天,整個儲宅都熱鬧了起來!
在儲家擁有話語權的,哪怕是在國外的。能回來的今天都會回來,不能回來的也會派個代表,他們或許帶着自己的伴,自家的小孩,表面上是家族聚會,聯絡感情,讓你知道你原來還有個表弟表妹,實際上,是家族一個大的會議。
大部分人,可樂做了儲誠五年的未婚妻,還是認識的,比起貴族圈那些子弟、夫人,她對儲家的這些人反倒更熟悉一些。
她所認識的,有儲老爺子的二兒子、儲維笑的二哥儲維信,儲維信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儲義今年三十歲了,只比儲維笑小個幾歲,依然得叫儲維笑小叔,女兒比儲誠小一點,叫儲蓮。
然後是儲老爺子的女兒。儲維笑的姐姐儲維希,有個兒子儲剛,今年二十五歲,儲誠前不久過了生日,已經二十四了。
順便就說一下,可樂對外公佈的生日要早一點,實際上去年古笑給她過的是二十三的生日,下個月儲維笑生日,也邁進了三十四的行列。
可樂認識的這幾位,都是儲老爺子的直系,另外還有叔公那一脈的兒子女兒,兒子女兒的兒子女兒,和更旁的親戚,但能夠參加家宴的就少了,都是這幾年有所成就,硬擠進來的那麼一兩位。
可樂幫着管家和儲誠招待客人,二老爺儲維信的女兒,跟可樂年紀相當的儲蓮,一看到可樂就驚訝地喊道:“可樂,你怎麼還在這?”不是說儲誠堂哥的未婚妻換人了嗎?
她這聲剛喊出來。就看到後一步被傭人領進來的何可傾,這就尷尬了。
身爲儲當家半個兒媳婦,卻跟他們這些客人一樣這時候進門,而可樂卻跟儲誠,在主屋大廳裡招待客人,誰是主誰是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儲蓮不禁想,儲誠堂哥又要把未婚妻換回去了嗎?
坐在沙發上,陪着幾位旁支親戚的可樂站起身,正要說什麼時,安排在裡屋的儲義出來了,他是來接妹妹的,他走過來碰了下儲蓮,讓她不要介入人家的家事,然後有些高冷的他朝可樂點了下頭,便帶着妹妹到裡屋。
可樂這纔對上何可傾,很有一個女主人風度地微笑:“姐姐來啦,儲誠,你還不趕緊招待一下?”
儲誠此時正被他的三姑,儲維笑的三姐拉到一邊說着什麼,聞言看過來,見何可傾就那麼尷尬地杵在那,怎麼也是自己的女人,只好先讓三姑等一下,將何可傾帶到一間客房,讓她先休息一下,一會開席時再來叫她!
“誠!”何可傾拉住忙着出去的儲誠,泫然欲泣地說道,“你就這麼讓我待在這裡?”
她不甘心啊,她是他的未婚妻,也算是儲宅的小半個女主人吧,結果她跟見不得人似得,一來就得被擱置在客房,連跟那些親朋好友相處認識的空間都沒有,最起碼也要讓她跟幾個直系親屬待在同一廳裡,讓她跟他們相識相識吧?
看看那個可樂,她反而比自己更像女主人,還在大廳裡招待所有來的親朋好友!
“可傾,別鬧!”儲誠知道她委屈。但今天這樣的日子,他有很多事要處理,很多事要安排,這些都可以等空下來的時候再好好商量。
更何況,可樂做他未婚妻時,也沒想過要當女主人去招待誰,她也都是一個人待在客房裡等着,從未見她鬧過,而今天之所以她在大廳裡,不是因爲她是他未婚妻,而是她是父親即將過門的妻子,說白一點就是當家夫人!
“我這是鬧嗎?我只是不甘我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誠,這算什麼,你們這樣對我算什麼?要是如此不待見我,我們這個婚,也別結了!”
她說這話是有點衝動了,但更多的還是威脅,威脅儲誠給她一個交待!
儲誠的眼神冷了下來,拉開她的手。仍用冷靜的聲調說道:“行,你要是覺得今天來這委屈了你,那我可以現在就安排你離開!”
何可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說什麼?儲誠,你什麼意思啊?”
“我只是在順應你的意思,你覺得我什麼意思?”儲誠忍着揉太陽穴的衝動,“可傾,如果我們在一起,讓你這麼痛苦的話,我會好好考慮我們的婚事,如你所願!”
他見何可傾驚愣地瞪着她,稍稍放柔一點語氣:“你就這麼走了,你難看,儲家也難看,就請你先忍忍吧,過了今天,我會好好跟你談談的!有什麼需要就叫傭人幫你拿!”說完最後一句算是關心的話,儲誠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留下何可傾滿臉的可怖神色!
……
將那些旁系親戚也都邀進裡屋的客廳裡,讓傭人伺候着,管家回到大廳,關懷地查看可樂的臉色:“夫人,您感覺還好嗎,其實您完全沒必要親自來,有少爺和我在就行了!”她懷着孩子呢,不能太辛勞。
“沒事,我基本就坐在這,撐個場面而已,連鎮茶倒水都有傭人幫我,能累到哪去,這麼多人,靠儲誠一個怎麼行!”以後儲誠就是她兒砸了,兩人的殊榮是一起的,在關乎他們一家的臉面,就得暫時拋開一切,統一對敵。
這也是爲什麼儲誠在儲維笑決定後,就不再持反對票的原因。
她今天在這裡招待來的親戚,並不是何可傾所想的要彰顯女主人的身份,她只是不想將來因爲這麼點小事,而落得這羣親戚的話柄,該做的她都要做好!
“誒,那現在人都到齊了,也都安排妥當,我扶您上樓去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