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你說話啊!到底怎麼回事這個?”典點舉起那張化驗單,眼睛盯着艾可不敢置信的質問,她是太關心她了。她怎麼都不敢相信未婚單純的艾可竟然懷孕了,典點在緊張的這一刻真的沒有把那個讓她懷孕的男人想成是自己的哥!所以很對她惱怒!或者是失望。
怎麼在她的手裡?艾可喘氣無力的望着她手裡舉起的那張化驗單,頓時覺得頭痛萬分,紀典修就在他身後,那麼近!那麼的近!!
“那是什麼?”紀典修聲音淡淡的,臉色驟然變冷。
他迅速打開車門下車,像是要摧毀什麼一樣摔上車門,繞過車前,搶過典點手中那張化驗單拿在手裡,眼眸銳利地掃過上面的字,而後,涼薄的脣譏諷地揚起。
他可笑的舔了一下薄脣,那是憤怒和心悸的表現,他攥着化驗單的手指在緊緊繃直!他深深地皺眉看着艾可,大聲嘶喊着,“告訴我!這是什麼!!!”
紀典修用力的擰緊眉心,雙眼緊緊閉上,仰起頭憤怒的低吼,額上青筋瞬間凹起。
“哥——”
典點急忙拉出紀典修,“不要這樣喊,好多人在看。”
的確,在迪拜阿拉伯度假村門口,這樣的低吼會讓身邊經過的人都注目。
欣欣臉上的表情處於石化狀態。
可是典點怎麼拉得住紀典修?紀典修用力甩開典點。
艾可閉上眼睛,有什麼哽在了喉嚨裡,嗓子會覺得悶悶的發疼,像是針尖在一下下刺着一樣,那種刺痛讓她半分緩不過來,不知道她是因爲沒有話說,還是哽咽的根本說不出一句話,只是下車站在那裡,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敢擡起頭。
紀典修單手垂着在身體一側,用力攥着那張化驗單,攥進手心中,用盡全身力氣捏皺,手臂的肌肉一瞬繃起,在手臂的襯衫下可以清晰看到,他靠近她,手一鬆,化驗單從手中掉落。
被清晨的風吹在馬路上動着,一點點消失在艾可蒙着水霧的視線內。
彷彿一切都靜止了,身邊的人她都看不到,其他人的聲音她也聽不到,就只有自己的嗓子受不了的在疼痛,還有前面那個對她步步緊逼的人。
雖然她知道並沒有錯,即使她揹着他打掉這個孩子,她也是沒有錯的,因爲這個男人並不是她的什麼人。
但是心裡酸楚,他是這個孩子的爸爸,她心裡只傻傻的記住了這個,所以淚水還是在短短他逼近她的這一刻流了出來。
她低着頭,沒有讓他看到一滴淚水。
紀典修走到她面前,眼眸一瞬微紅,他伸出雙手,去攥住她的肩膀,聲音沙啞低沉。“四周多,這個孩子,你自己是要偷偷的怎麼對待?”
“沒有。”她低着頭,說出來的話有些濃濃的鼻音。
“你很討厭我?”他湊近他,薄脣近乎貼在了她的耳邊,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一手就如同那晚一般,撫摸着她的小腹,“我說了什麼,我說如果這裡有了我的孩子,一定要對我說……千萬要讓我知道,如果不是典點,他是不是隻會在這裡面活着幾天就……。”
艾可緊緊的閉着眼睛,找不到情緒宣泄口,她拼命忍着不要讓自己失控,低着頭,死死地咬着脣,“我真的沒有,我沒有那樣去想過,只是……在猶豫。”
“猶豫什麼!”紀典修攥住她的手臂,近乎撕心裂肺的對她吼,“你在猶豫什麼!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哥——”典點準備上前去,欣欣卻抓住她,這時候她過去,不僅僅不會解決問題,反而會添亂,雖然欣欣還是雲裡霧裡的。
紀典修用力抓着她的肩膀,艾可渾身都在發抖。
他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因爲太在乎,所以輕易憤怒,他捏着她肩膀的手在下滑,攥住她的手腕,那麼纖細,他的聲音暗啞極了,說這些話時,他涼薄的脣幾乎貼在了她頭頂髮絲上,“艾可,你把我看成了什麼?我從未玩弄過任何女人,半個都沒有!你讓我喜歡,也讓我一再的失望透頂你知道麼!!”
是更加失望了……
她吸了一下鼻子,淚水沿着鼻樑流着,嘴裡嚐到了鹹鹹的味道,被他攥緊的手腕很疼,她本是鬆散的手指在他的手中緩緩攥成拳,但全身還是在顫抖,她面對他。緩緩擡起頭,佈滿淚痕可憐兮兮的小臉呈現在他的眼前,嘴脣一張一合,啞聲許久才說道,“之所以在猶豫,難道不是因爲我在捨不得嗎?”
她說的極其虛弱無力,來迪拜之前因爲錢寧的爲難,*沒睡,出國,時差,在這裡學習,玩的時候也許是精神很放鬆的,但是回到房間休息時,纔會察覺有多累,發現自己那麼不爭氣,想要用力說話都會覺得頭要炸開了。
她不停地吸着鼻子,緩解着淚水不要流的這樣兇,努力睜開眼睛也看不真切紀典修的俊臉,她眉心微皺着繼續說道,“爲什麼你看不到我的難過?他也是我的孩子啊,你爲什麼只是認爲我會打掉這個孩子,而不是我之所以在猶豫是我的意識更傾向於留下這個孩子呢?”
她閉上眼,緊緊地閉上,身體搖搖欲墜。
“你猶豫,是因爲想要留下這個孩子?”此時紀典修恨極了自己的衝動易怒,他笑得誇張,笑得誇張極了,他攥着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中,大拇指在她的臉頰上擦着淚水,興奮,激動,蓋過了以前其他事情一切對她的懷疑,他的眉頭方纔舒展開,緊接着蹙眉盯着她的小臉,她的個子在他面前顯得那麼矮,身體那麼單薄,讓他有一種剛剛自己欺負了她的錯覺,他懊惱的,手臂橫着摟住她瘦弱的後背,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我不應該這樣衝動對你發火,可是真的太在乎!”他撫摸着她的髮絲,她心疼,他心疼她的心疼,在接觸她的時候,她願意相信她不是個虛假的人,這都是她的真性情。
艾可閉着眼睛,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裡,也許是太累了,不得不暫時依賴,手無助的抓住他腰部的襯衫。
這一刻,她的心情仍舊是複雜的,一個人面對時,是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對她一個人的困擾,但是多了一個人,這個孩子和她,是對這個男人造成了困擾。
站在遠處,站在度假村建築物下面的添添,手指顫抖的捏着包包帶着,單手捂着額頭,皺眉閉上眼將身體轉過去,不想再多看一眼那種畫面,她難看的臉色久久不能平復。
方勁收拾完最後的東西出來,看到添添,問道,“快過去,趕時間呢!”
添添擡起頭,看了一眼方勁,然後轉過身看着很遠的兩個人,神色不對勁,方勁也察覺到,回頭時,也嚇了一跳,着短短的十幾分鍾,發生了什麼?
兩個靠近都不敢靠近的人,竟然抱在一起。
方勁拉着行李箱走過來,行李箱輪子託在地上的聲音很大,紀典修回頭,看到是方勁,聲音平靜地道,“等我!”
方勁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紀典修讓艾可先上了自己的車,坐在副駕駛,然後關上車門,走向欣欣和典點,聲音嚴肅低沉,“這件事先不要對任何人說,讓我打算一下!”
“明白!”典點忙點頭,捂住欣欣的嘴巴,“哥是想保護她嗎?那就不能讓媽咪知道!”
添添走過來,臉色還是不好看的,看着紀典修問道,“哥,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了?”
欣欣拉着典點躲開瘟疫一樣躲到車上去,不理會添添,紀典修蹙眉,“已經沒事了,你上方勁的車。”
紀典修上了自己的車,一手摸了摸艾可的額頭。
車開向機場的方向,紀典修伸出手去用大拇指抹了抹她的淚水,接着沉默不語,大手卻握住她的手,緊緊的,包裹着。
心情平復了很多,她將視線望向車外,輕輕的說道,“如果留下這個孩子,需要多大的勇氣。”
她是在說給自己聽,也是在問自己,生下來,是要在什麼樣的情況下?
“或許,我給你的可以更多……”他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句話,聲音從未有過的磁性。
艾可的手卻一抖,更多……指的是什麼,她要的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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