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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風颺說做就做,立刻讓人加快了馬車速度,迫不及待地要趕往皇宮。
無憂哪知道他竟然會當真,捂住臉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怎麼有這麼白的皇上啊!
燕風颺開始見無憂捂着臉,還以爲她緊張,沒想到後來見她身體顫抖不止,丫頭竟然笑得打跌,他拉開她的手,看到她的眼睛都笑得閃閃發亮,才驚覺自己被耍了。
燕大皇上臉色發紅,抓着她的手叫道:“你騙我,孩子不會被悶到是不是?”
無憂終於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等笑到沒力氣,才倒在他懷中說:“才說你笨,你還真的笨啊,你什麼時候聽人說過孩子會被悶死的?真不知道你這皇上是怎麼做的,竟然連這樣普通的知識都不知道!”
燕風颺被笑得臉紅,和無憂又不能生氣,只好訕訕地說:“我是大男人,和饒勇他們聊天啥的誰會聊這些事啊,難道我不知道還能找個人去問問啊?也是你我才問,否則悶死了我也不問。”
誰丟得起這個臉啊!
無憂想想也是,燕風颺從小就在軍營裡混,那些大老爺們誰會和他一個大小夥說女人生孩子的事,古代又不像現代一樣開放,沒有電視報紙做媒體,他哪懂!
想着她收斂了笑,耐心地給燕風颺做了簡單的科普掃盲,也算幫自己的忙,讓燕風颺知道生孩子是怎樣一個艱苦的過程,以後別動不動就要自己生。
果然燕風颺聽說有的生產會讓女人有生命危險時就急了,特別無憂還強調了孩子越大越危險,女子生育年齡小也危險的事後,燕風颺更是擔心,別的女人生一個都那麼危險,無憂還懷了兩個,年齡又小,到時候難產怎麼辦啊?
別說燕風颺擔心,其實無憂自己也擔心,她才十六,按現代的年齡已經是早育了,身體都還沒完全發育就生孩子,對她的身體肯定是有影響的。
而且她懷的還是雙胞,如果順產還好辦,要是難產,她無法想象在這醫療落後的古代,她要如何活下來。
也許她該考慮趁沒生產前建起一個規模大一點的醫館,再培養幾個外科醫生,以備到時的意外。
這主意和燕風颺一說,燕風颺立刻贊成,這不止是爲了百姓的福利,更是爲了自己妻兒安全的大事他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次日就召集財務大臣和戶部的大臣們一同討論建醫院的事,過了兩天就把銀子撥給了莊炘,讓他負責儘快建起醫院。
女夫子的培訓是兩個月,第一個月過去後,鄭媛媛就呆不住了,來皇宮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和弄巧的關係也慢慢好了起來。
無憂開始還覺得奇怪,後來私下留意過,也不見鄭媛媛給弄巧送過禮,無憂就留了心,去三山的次數也多了。
慢慢發現鄭媛媛在同學之間口碑很好,都說她樂於助人,同學們有困難她都願意幫助,就是這個讓弄巧對她的態度改變了。
劉瓊英和李梅芳都是老樣子,一個只知道埋頭學習,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另一個無心無肺,來找無憂是單純地覺得她和自己聊的來。無憂也很喜歡這個開心果,每次她來都心情很好地陪着她上街,一條街一條街地找好吃的。
李梅芳好吃,無憂喜歡聽戲,兩人常常扮作平常百姓,走累了就找個戲園子,吃着小吃,聽着那些古老的戲曲依依呀呀地唱,消磨一個又一個午後。
那些侍衛都遠遠跟着,儘量不打擾兩人的寧靜,燕風颺知道也不干涉,他知道無憂喜歡戲,曾經說要請個戲班子進宮給她唱,無憂說那有什麼樂趣,她喜歡的是平常百姓聽戲的氛圍,可以拍桌子、可以放聲大笑,在宮裡聽戲安安分分,一點都不過癮。
燕風颺當年就偷着帶無憂出去看過戲,當然知道那種氛圍是宮裡永遠都不可能有的,所以也不阻止無憂做自己喜歡的事。
無憂肚子就在這舒心的日子中一天天大起來,整個人都變得有些臃腫,燕風颺卻絲毫沒嫌棄,反而樂得眉開眼笑,直說黃沄功不可沒,賞了她五百兩銀子,並允許她的兄長也進宮做侍衛。
隨着女夫子的培訓即將結束,鄭媛媛到後宮的次數就更頻繁了,她還專挑用膳時來,仗着和無憂關係好,每次來都能讓無憂留一起用膳,自然和燕風颺見面的機會也多了起來。
燕風颺對這個女夫子的印象也很好,可以說他對無憂看中的幾個女夫子的印象都很好,畢竟是無憂看中的人,她們都有可取之處,所以燕風颺對她們都是很尊重的。
加上鄭媛媛很大方,看到他沒有那種癡迷的眼神,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示好之處,這讓燕風颺更欣賞了,沒幾天就習慣她一起用餐。
鄭媛媛來也不是獨自來,一天拉着柳娥來,一天又是劉瓊英,或者李梅芳,幾人和無憂說笑着,對燕風颺這個皇帝在場也沒忌諱,就讓燕風颺看到了幾人的才華。
一日燕風颺出外辦事回來,纔來到無憂的宮外就聽到悠揚的琴聲,燕風颺精神一振,站在外面聽完就大步走了進去,人還沒到,聲音就到了:“聽說鄭小姐琴棋書畫都堪稱一絕,今日聽到琴聲,果然不同凡響,不知道朕能否見識一下鄭小姐的其他幾絕呢?”
宮裡幾人正聽着鄭媛媛的琴聲,驟然看見燕風颺走了進來,除了無憂,其他幾人都站起來行禮。
鄭媛媛被燕風颺一讚,紅了禮回道:“多謝皇上誇獎……皇上要喜歡,媛媛獻醜就是,還望皇上一會見了不要笑話媛媛纔是!”
燕風颺興致也來了,立刻讓金喜準備筆墨,想看看鄭媛媛的畫技。
無憂看其他幾人都沒意見,不由淡然一笑,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其自然,只是如果燕風颺不來,她會以爲這純屬鄭媛媛她們是爲了娛樂自己而提起的撫琴。
只是多了燕風颺,這一切就變味了!
呵呵,從現代過來的女子,就算是她這種常年在野外勞作的考古學家,都能從歷史上知道後宮女子爭風的伎倆,更何況那些愛看宮鬥電視劇的女子們,她要不懂這意味着什麼,也白活了!
無憂很淡然地品着自己的茶,看燕風颺興致勃勃地親自幫鄭媛媛研磨。
這般厚待讓鄭媛媛激動的臉都紅了,泛着桃花般的粉紅,連看燕風颺的眼神都帶了含情脈脈。
無憂又一笑,燕風颺這些日子忙的早忘記了風花雪月,驟然聽到琴聲,有這番舉動也不算什麼,全當放鬆神經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以後肚子更大,能陪他做的事越來越少,天天對着這樣的自己,別說燕風颺,就是自己都無法忍受,偶爾換換視角享受,真的沒什麼!
鄭媛媛提筆笑問:“畫什麼呢?娘娘,你說皇上喜歡什麼?”
無憂被點名,慵懶地擡頭,看看旁邊的燕風颺,脣角掠過了一抹極淡的嘲諷,垂下眼瞼,漫不經心地說:“聽說媛媛很擅長人物畫,那就給皇上畫副人像畫吧!”
鄭媛媛轉向燕風颺,帶了點雀躍的期待問道:“皇上,媛媛可以畫你嗎?”
燕風颺愣了愣,想起是自己建議她畫的,此時哪好說不許,點了點頭。
鄭媛媛高興地繞過桌子,牽了燕風颺的手,柔若無骨的小手讓燕風颺一失神,就被她牽着走到了無憂坐的位子。
“娘娘,你能不能讓皇上坐這,這光線好,我纔好觀察皇上的表情!”鄭媛媛笑問。
無憂看了看兩人牽着的手,一笑,落落大方地起來:“這有什麼不可以的!不過是個位子而已……”
無憂捧着肚子打了個哈欠:“你們畫吧,我困了,去睡一會,孕婦就是瞌睡多啊!”
燕風颺關心地說:“我陪你去吧!”
無憂伸手阻止道:“別……媛媛要幫你畫像呢,你就好好坐着陪她吧!等畫完我來看,看是不是真像你!”
燕風颺被她按到了座位上,只好說:“那你去休息,我一會好了過去看你!”
“嗯!”無憂招了自己的宮女,轉到後面的寢宮。
身邊的幾個小宮女是後選來的,一個叫玉葉的宮女是無憂從趙國帶過來了,已經跟了無憂幾個月,她邊侍候無憂*,邊說:“娘娘你怎麼放着那個鄭小姐和皇上相處啊,你就沒看到她對皇上不一樣嗎?”
無憂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看她。
玉葉急道:“你就不怕她勾.引皇上啊?什麼畫畫,這根本就是想借機接近皇上的伎倆,還有啊,奴婢早就想說了,她經常用膳的時候來,也是想借機接近皇上,我們都看出來了,娘娘難道你還沒看出來?”
無憂笑了,反問道:“你們都看出來了?”
“對啊,她那雙眼睛以爲人不知道似的,一趁人不注意就一直盯着皇上看,要是說她對皇上沒心,鬼都不相信。娘娘,你要警惕啊,千萬不要給她可趁之機!”玉葉忠心地勸說。
無憂躺下,將被褥拉到了下顎下,玉葉給她拗了拗被角,期待地看着她。
無憂閉了眼睛說:“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你們下去吧,我睡一會!”
玉葉只好和幾個宮女退了出去,無憂輕笑,可趁之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感情的事從來不是一個巴掌拍得響的。
燕風颺要是這種人,她給不給他都會找到機會。
如果他不是這種人,她就算給了,他也會把機會踢得遠遠的。
她願意相信他!以她對他這十幾年的瞭解來相信他不會背叛自己!
無憂想着又打了幾個哈欠,沉沉地睡着前,她腦子裡閃過了一個意識,最近睡眠好像真的很多,難道肚子越大,瞌睡就會越多?呵呵,莫不是自己肚子裡的兩個孩子前世是瞌睡鬼轉世的,所以才連累自己一天老是睡不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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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見鄭媛媛給皇上畫像,娘娘又去睡覺了,劉瓊英和柳娥都呆不住了,藉口三山那邊還有事,就告退了。殿裡只剩下弄巧和黃沄,黃沄說還沒見過畫人像,非要留下在一旁觀看,氣得鄭媛媛有火發作不得,只好靜下心來給皇上畫像。
燕風颺開始還端坐着,坐着坐着覺得無聊,拿過無憂的靠枕就靠着,心裡已經惱火一片了,暗惱自己自作自受,嘴賤,說什麼欣賞人家的畫作啊,現在弄得自己坐在這活受罪。
可是又是自己答應了人家,也不好反悔,只好耐着性子繼續撐着,撐着撐着也扛不住了,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鄭媛媛也沒計較,繼續給他畫着,反而是弄巧看得沒勁,拉了黃沄出去說給無憂準備點開胃的小吃。黃沄也沒說什麼,就跟着她走了出去。
只是兩人才走出寢宮不遠,黃沄一把拉住弄巧,神秘地笑道:“弄巧姐姐,我總覺得鄭媛媛給皇上畫畫沒這麼簡單,你說,我們要是悄悄回去,會看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