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次她要讓棲悅做主導着,她女兒比她優秀、比她沉穩,就連母親都說悅兒或許可以做到,她爲什麼要放棄。
章棲典見母親要走,突然道:“娘,那真是對她好嗎?”
趙玉言腳步僵了一下,可正如趙老夫人所說,做了,後悔只會瞻前顧後,把有百分之五十的棋局做成百分之百的輸局,所以她堅定不悔:“你覺得她不好嗎?”
章棲典想想,搖搖頭:“她看起來很好,就跟以前一樣,太子……讓她見了我……”也是疼她的吧,當年小妹對他那麼好,殿下沒道理不寵她。
“那不就得了,睡吧,你妹妹以後還要靠你。”
章棲典亦知道多說無益,堅定的點點頭:“娘也早點休息。”至於爹跟孃的婚事他沒有想法,儘管章臣盛找過他,哭的悲切把娘控訴成脾氣暴躁把他趕出家的人,但章棲典不傻,知道是誰先讓母親失望。
章棲典不禁想,以後如果他成婚了定不做父親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玄天機等了兩天,也沒等到他要的結果,眼裡的陰芒一閃而過,充滿了不耐煩!不知在不悅什麼,摔碎了他最近新挖來的骨瓷。
“少……少爺……”小廝嚇了一跳。
玄天機煩躁不已,暗鬧瑞楓葉這樣的委屈也能受得,這時候不該衝進皇宮,大喊章棲悅是他的,然後決然的帶着棲悅浪跡天涯,那樣他玄天機就任他是個男人!
可到頭來戲頭都看不上,怎能不讓玄天機心裡不痛快!每個人都那麼惜命,那麼看中該死的家世、門第,唯恐天下不知道他們多麼的幸福、多麼有人寵,讓他們不能做出不顧後果的事!
那他算什麼!就他自己活該!就他自己被‘家裡人’推出去削皇家怒火,別人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承擔着‘甜蜜’的逼不得已!?
老天怎麼能如此不公平。
我玄天機信你一場,你不該不回報!你該讓大家一起痛苦,讓瑞楓葉衝進去,或者讓九炎落殺出去,最不濟也該是章棲悅畏罪自殺。
對!畏罪自殺!哈哈!誰也別想好過,一起完蛋!
玄天機想到這一點,高揚的怒火又熄了下去,他似乎隨即恍然,想到太子還小,或許他現在還不懂,等太子再大一歲,嘿嘿。
玄天機又陰惻惻地笑了,對,他就耐着性子再等一年,就不信沒有把九炎落氣的吐血、把瑞楓葉千刀萬剮的時候。
這時候大家就一起痛苦,他們不會比他少一分,也不會比他多一分!
玄天機奮力一推,書桌稀里嘩啦的摔在地上,玄天機才滿意兩分。呦,對了,他該提醒瑞楓葉,九炎落嫉惡如仇,精神恍惚,說不準什麼時候犯了病,做夢中就能把人掐死。
對,如此重要的事他怎麼能不好心的告訴瑞世子。
玄天機最近很忙,不是總能盯着‘感興趣’的遊戲。
戰爭結束,官員謀雜,本就在行的精簡官吏徹底提上日程,各州官員何去何從,成爲玄天機手中一道利刃。
在他眼中,每個人都是等解剖試驗品,雖然不如看宮裡那人出醜來的有意思。
但此時此刻在這無聊的日子,也聊勝於無。
玄天機找了個陽光不盛的角落坐下,陰測測的抖動,總該有點事兒來解解悶不是嗎?
燕京中央,皇城綿延,游龍飛鳳青獅重龜,位於後宮的古樸宮殿內,就不開啓的慈寧宮這兩天總是開了凝重的木門,贏了宮裡尊貴的客人。
今天清晨也不例外,早朝還沒散,慈寧宮的門又悄無聲息的開了,每位宮人低眉順目的盯着腳尖,似乎對外面的浮華萬物不敢興趣,即便可此迎了了不得的主子進來,也記不起這裡人的俗世俗物。
此時此刻,慈寧宮的佛堂裡。
太后正在禮佛,手裡的佛珠緩慢地轉了一圈,悠長的佛文從她年邁的嘴裡念出來,雖然顫顫巍巍但依然莊重威嚴。
一段課業結束,伺候了太后多年的老嬤嬤拿着汗巾上前道:“太后,皇后還在外面候着呢。”
孝慈聞言,蒼老的眼皮擡了下,神情如常。
她年紀大了,再輝煌的過去也不能阻擾她的衰老。
孝慈今行動有些不便,在老嬤嬤的攙扶下,她除了內佛堂,在外佛堂坐下:“她倒是有耐心,天天都來,權家養了她這樣的女兒,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說着聲音並無欺負,接過來年輕宮人端來的佛茶。
老嬤嬤聞言,同樣年邁的容顏聰敏的苦笑了一下,跟在太后身邊多年,有些話她是說的的:“皇后是個安分,可是,這心裡安逸久了,有些事想的沒有那麼多,難免心急出了錯。”
孝慈聞言,嘆口氣,她何嘗不知皇后爭強的性格,當初是她選中了她:“可這孩子,到底是論穩重還行,開拓,手段略顯不足。”
老嬤嬤陪着皇后,一笑:“太后看中的不就是他那點性子。”
太后看了多年的半一眼,道:“跪了幾天了。”
老嬤嬤會意:“回娘娘三天。”
太后轉着手裡的佛珠,全白的頭髮梳了髻沒有多餘的裝飾,她想了想,道:“就這樣,今兒也讓她回吧,過兩天再理她,不讓她急一急,她不知道得來不易,總是一副施恩的樣子對九炎落,之餘她沒有好處。”
老嚒嚒聞言信任的對太子頷首:“還是娘娘看得透徹。”
什麼透不透徹,不過是沒被氣死罷了:“九炎落連續兩晚都在她那裡。”
老嬤嬤點點頭,卻沒輕易對太子的行爲發表意見:“下面的人是那樣報的。”
孝慈眯着眼又唸了一圈佛,片刻後,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她當初之所以答應九炎落的要求,是看中了章棲悅比趙玉言安穩。當年趙玉言可是把缺點佔盡了,沒一點優點可言?
豐潤若是娶了她,她那刁蠻的性格,加上豐潤年少濃情,不是豐潤被傷的體無完膚,就是她折磨了豐潤的意志。
那樣的情況下,她怎麼能讓趙玉言入宮,好在她女兒是個聰明,沒她那麼天真過頭。
但這兩天九炎落的所作所爲,讓孝慈不放心,權如兒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封后也不爲過,可這權家不可能再出一位太子妃,如今皇后主動來,這是個好機會。
皇后娘娘整整跪了七天七夜,終於‘請動’了孝慈出出馬。
章棲悅聽說孝慈太后出慈寧宮後,什麼都沒說繼續聽曲。
孝慈依然莊重,白髮體恤也難掩那股精神勁,尤其是人老了還自認寶刀不老的尤其的精神過頭。
孝慈當場就沒讓皇后說話,直接道:“找你大哥來,我們去朝夕宮。”
權皇后準備好的哭聲僵了一下,不明白太和爲什麼叫上大哥?但太后開口了,她不敢不從。
權如兒跪着一旁,沒有開口說話。就算她想說,又有幾人願意聽。
如果說以前,她還可以毫不留戀的說她要回家,那麼現在,她爲什麼要回去便宜章棲悅。
九炎落也是她看中的人,博學儒雅,矯勇善戰,這次又立下戰功,她承認她這次不想放手,屬於她的權力富貴,沒道理是她一次的繞了又繞還是敗在同一個人手裡!
她就不信了,怎樣一張臉,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讓她難堪,長相什麼都是虛的,這些年她也努力過,對九炎落她不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只要有一點把握,她也不會放手!
權丙淮進了宮,見到孝慈太后和權皇后坐在一起,而皇后已經哭花了臉,權老爺子心裡頓時一沉,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孝慈威嚴依舊,見權閣老如此,沒有說話,心裡卻已經打好了腹稿,這可不是她皇家欠了你權家的,是你權家求到了她那裡,她才準備趟這趟渾水。
孝慈準備了滿腹的話,可一開口便有些氣短,再怎麼保養得宜,她已經老了,大限甚至就是這一兩年。
孝慈太后緩了一下方威嚴的道:“皇后哀家,是想讓哀家給她做次主,你是他大哥,可有什麼意見?”
權丙淮聞言,沉寂官海多年的他焉有聽不出其中道理的意思。
是皇后先沉不住氣,權家的太子妃之位,也就沉不住氣。權家如果一直不說話,那就是皇家欠他們的,如兒是不是太子妃,皇家都要給權家交代。
現在這樣,孝慈心裡恐怕已經有了主意,他在老太后手下做事多年,對她的行爲十分熟悉,這是要讓他權家,把苦露在外面還要領皇家的情。
如果可以,他比誰都想甩袖走人。
可現在這種情況,皇后已經出面,除了讓太后做主,還有什麼可行的辦法。
如兒是他的女兒,他們的存在可以當權力的犧牲品交易,但如兒的處境他不得不考慮,以前是九炎端蜃,現在是太子殿下,他怎麼能不讓如兒在宮裡的地位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