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燈光曖昧，空氣裡還飄浮着濃稠的歡愉氣息。
辛越汗涔涔地側躺在牀上，渾身虛軟。
歐季明躺在他身後，摟着他的腰。要命的部分還深埋在他身體裡，雖然已無昂揚之勢，但軟棉棉的仍撐得他有些不舒服。
歐季明的手落在他的腰腹上，一下下的輕揉，又舒服得很。
辛越地吐出一口氣，待身體裡的餘韻漸漸過去，他放鬆了身體，用手肘撞了歐季明的腰一下：“退出去。”
歐季明吻了吻他汗溼的耳朵：“就想待在你裡面。”他說話時的語氣一本正經，還有些情意綿綿，可說出來的內容也太沒羞沒臊了。
末了他還故意動了動。
辛越叫不動他，便自己往前移了移。歐季明這才滑溜溜地掉出來。
辛越下牀去了浴室，衝去身上的濁液，躺進了浴缸裡。溫熱的水瞬間將他包裹，趕走一身的疲倦。
歐季明跟進來，隨便沖沖也鑽進了浴缸裡，他把一條打着石膏的腿翹起來，架在浴缸邊緣上，把辛越抱在懷裡，腰眼正好媷在他的脆弱上。
歐季明喟嘆一聲，下巴輕輕蹭着他的頭髮。
辛越閉着眼睛，靠在他懷裡，很是愜意。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說：“其實你沒必要太刻意迎合我的感受，畢竟你爺爺年紀大了，禁不起折騰，你就算……”
“就算什麼？”辛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歐季明厲聲打斷了。
他倏地一下坐起來，把懷裡的辛越也帶了起來。
胸口巨烈的起起伏伏，很是生氣的樣子。
“我就知道，你根本——”歐季明沒來由的生了氣，話說到一半便生生掐住了。越和辛越解釋，就越顯得自己斤斤計較。
辛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這又是發哪門子脾氣。就在他想解釋的空檔，歐季明已經起身從浴缸裡離開了。也不擦身上的水，光着就一顛一顛地離開了浴室。
辛越怔在浴缸裡，一時不明所以。
他不過是不想歐季明太過爲難，他怎麼就生起氣來了！
重新躺回浴缸缸裡，閉着眼睛沒打算去哄他。
最近歐季明的情緒反覆無常得很，若是每次纔要自己去哄他，別把他慣出一身的臭毛病。
他靠在浴缸裡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把自己從浴缸裡抱了出來，嘴裡不住地抱怨：“半點不知道愛惜自己。”
然後他就被放進了柔軟溫暖的被窩，歐季明把他緊緊抱在懷裡，辛越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起來，歐季明眼下一圈兒的青痕。
辛越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然後捧着他的臉親了一下，說：“只要你說的話，我就全信。所以就算你回家裡照顧你爺爺，我也不會生氣。”
他揪着歐季明的耳朵，帶着他的腦袋晃了晃，說：“若是讓我父母發現你的存在，如果他們堅決不同意……我是不會像你這樣，義無反顧的撇下家裡人的。”
辛越說的是實話。
他很難想象，父母在知道歐季明是何許人後的情景。父母一定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歐季明一下緊張起來，眉頭擰成麻花：“所以，你到時候會和我分手？”
辛越揪夠了他耳朵，便又揪他的臉頰，說：“我離不開你，所以不會和你分手。”
既放不下家人，又放不下他，那他要怎樣？
歐季明心裡覺得憋屈，眼眶裡帶着激動和憤怒，死死地瞪着辛越，恨不能咬破他的腦子，看看裡他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辛越見他氣得要發狂，生怕他一氣之下走了，便湊上去吻吻他，安慰似的。但又不得不說：“到時候只能讓你做我的地下情人了。我不能再讓我父母受一點點委屈，有一點點難過。”
“所以你就忍心讓我受委屈？讓我難過？”歐季明的想法很簡單，兩個人在一起，正大光明。
可辛越心裡壓根不是這樣想的，他會爲了父母與自己分手。
他的心臟痛得快要裂開。
“我的父母年紀都大了，禁不起折騰。”他偏了偏頭，想起曾經那段灰暗日子，便滿是愧疚，“況且，他們爲我受的罪，已經夠多了，我不忍心。”
歐季明瞅着辛越一臉哀傷，便又猛地想起他在錄像中看到的那些情景。
他記得聽辛越的室友說過，他的父母在他的事情鬧大之後，被單位辭退，被鄰里鄙薄，根本找不到工作。
兒子又被人關起來受苦，那段時間他們想必也很難熬。
他們正在所經歷的，他只想得到十分之下，他瞬間便明白了辛越的想法，可明白歸明白，他心裡還是不甘。
辛越見他垂着眼，眼珠轉了轉，便開始發直。他有些擔心，便將他的手握在掌心，十指交纏：“我們還這麼年輕，總能熬過去的。”
辛越的指尖在他手背上摩挲，帶着令人悸動的溫度。
歐季明不甘心不甘願，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釀下的苦酒，只有他自己嚥下。
“如果你父母讓你結婚生子呢？”
辛越搖頭：“放心吧，我已經和家裡出櫃了，他們不會再逼我，況且我現在有一個妹妹，他會滿足父母抱孫子的心願。”關於出櫃的事，辛越說得輕描淡寫，有意迴避。可歐季明卻清楚知道，他當初是怎麼出的‘櫃’，他父母又是怎麼‘同意’的。
心裡忽然又澀又痛，他明明知道那些灰暗時日，卻沒有勇氣向辛越承認或提起。只能自己憋在心裡。
如果是這樣，即使自己只能做辛越一輩子的地下情人，他也認了。
不認還能怎麼辦？帶着辛越私奔？
呵，恐怕會被辛越打死的。
辛越見歐季明神色漸漸緩和，這才道：“所以，只要不分開，你現在就算回家去天天陪着你爺爺，我也不會生你的氣。他畢竟是你爺爺，七老八十還有多少年可以活？咱們就不能順着他？”
辛越經歷過太多事，所以他更不能讓歐季明和他爺爺因爲自己而鬧僵。
歐季明忽地抱住辛越，箍得緊緊的，說話時有些咬牙切齒：“你說我到底是該開心你深明大義溫柔體貼，還是應該罵你鐵石心腸？”
辛越溫柔地笑：“隨便你，只要你喜歡，說我什麼都可以。”
歐季明：“你能不能有點原則？”他揪着辛越的臉頰，往兩邊拉扯。
辛越低哼一聲：“疼——”
歐季明便心疼地鬆開了他，還溫柔地揉了揉，吻了吻。
辛越摸着他的眉宇，心裡又驀地想起昨天歐季明打電話時，自己無意間聽到的。
臉上笑意收斂，他看着歐季明，認真地說：“哄你爺爺是一碼，但你不能任由家裡擺佈，什麼去相親啊，結婚之類的，你要是敢做一點對不起我的事，我就讓你生不如死。”辛越眼神決絕，要和他同歸於盡似的。
歐季明心裡一沉，揉着他的頭髮：“你放心吧，我絕不會。”
後面更新……仍然要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