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的推了一下,春覺曉往前栽去,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體。
“誰啊!”他憤怒地轉過身來,當他看到門口的歐季明,以及他身後的羅恆時,他瞬間明白了什麼。
只怕是自己早上的嚇他的事,已經被他們識破,現在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了。
歐季明擡腿就要進來,春覺曉上前攔住他:“你幹什麼?”他壓低了聲音,就怕辛越聽見。
歐季明推開春覺曉,闖進去:“他呢?把他叫出來吧,有些帳是時候清算了。”
“他?他是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歐季明竟是衝着辛越來的?春覺曉心中開始惴惴不安,他意識到自己早上可能是好心辦了壞事。
“再裝下去有什麼意思?把辛越叫出來吧。”歐季明大步往屋裡走。
剛拐過玄關,進入客廳,便看到茶几上趴着一個人。
那個人穿着厚厚的棉外套,手裡拿着筆趴在桌上顯然已經睡着了。
各種設計圖紙散亂地鋪在茶几上、地板上、沙發上。筆記本電腦開着,待機畫面是歐季明的照片。照片中的歐季明,笑得特別迷人,露出兩排白得耀眼的牙齒,神情俊郎陽光,兩顆小虎牙讓他顯得更加可愛。
眼前的這一幕與某天夜裡,他回家時所看到的情景重疊。
也是現在這樣重災區一般的場景,自己急得要死,辛越卻心安理得地呼呼大睡。
他的視線從辛越的背影上挪開,當他看到待機畫面時,他的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有些疼,又有些形容不出的陌生感覺。
他甚至有些雀躍,立即意識到這種狀態不對勁,便硬生生擠出鋪天蓋地的憤怒。
他告訴自己,辛越厚顏無恥的。明明已經分手,竟然還有臉拿着他的照片做待機。經過他的允許了嗎?
歐季明握緊了拳頭,朝辛越大步走過去。
春覺曉追上去攔他:“歐季明你要幹什麼!”
“識相的話就閃一邊去,否則別怪我連你一起揍。”歐季明揮開他。
春覺曉後退一步。
歐季明再次舉步上前。
春覺曉雙手握拳與視線齊平,身體前傾做出一副備戰姿態:“想進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先打贏我。”
“敬酒不吃吃罰酒!”歐季明奉陪到底。
眼看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羅恆上前護住歐季明,對春覺曉道:“這是季明和他之間的事,你做爲一個外人,還是不要插手得好。”
春覺曉看着羅恆道:“我插不插手,輪得到你這個外人說話?”
羅恆:“你……”
辛越雖然睡得死,但他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早被吵醒了。
他揉了揉還發着疼的眼角,扶着沙發站起來:“春覺曉,你要把房頂給掀了嗎?”在他看到歐季明的模樣後,整個人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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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來了?
還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難道只是分手還不能讓他解氣,非要打自己一頓不可?
看着對峙的三人,他眉心緊皺:“歐季明,你還想怎麼樣?”
歐季明冷笑起來:“我想怎麼樣?你不該先問問你自己嗎?你糾纏着我不放,到底有什麼意思?”
“纏着你?”辛越一頭霧水,他覺得頭疼了,揉着眉頭思考要怎樣和歐季明解釋自己對他再無非分之想,餘光則瞄到放在茶几上的電腦的待機照片。
他撫額,試圖對歐季明解釋:“這張照片我只是還沒來得及換掉,你千萬別多想,我現在就把它換掉。”
辛越立即準備把照面換掉。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換掉他的照片?再放別的男人的照片上去?
心裡越發不堵得慌:“行了。”歐季明低喝一聲,“你故意換上我的照片做桌面,不就是想告訴我你對我還餘情未了,不想跟我分手嗎?”
“我以前以爲你只是濫情,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你的心機深沉至此,竟然想僞造自己死亡的假象來報復我,你以爲我聽到你的殘廢會難過?”
“實話告訴你吧,我在知道你死的時候,高興死了。”
辛越:“什麼‘死亡的假象’?”
“你少裝蒜了。”
“我……”辛越試圖解釋,春覺曉站了出來,“早上的事,辛越完全不知情,是我看不慣你這渣男,所以纔拿了那些東西去騙你,說辛越被淹死了。雖然他現在還活着,但他失足掉進湖裡的……”
“夠了。”羅恆突然站出來,打斷春覺曉的話,“事到如今你再替辛越開脫也沒用,我們已經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我說的本事就是事實,你們別想把什麼事都往辛越頭上扣。”春覺曉心中倍感無力,他覺得自己的解釋起不了作用。
再加上羅恆又從中誤導,這件事他有口也說不清。
“這是他們兩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說清楚。”羅恆架着春覺曉,將他強行拖到院子裡。
淹死?
報復?
開脫?
辛越已經從他們簡短的對話中,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春覺曉爲了替自己出去,所以告訴歐季明自己被淹死了,相讓他內疚,卻沒想到他立即就查出真相,並且還在春覺曉家抓到自己,若說自己不知道?連辛越他自己都不相信。
歐季明更會再相信自己一個字。
解釋,已經沒用。
他坐進沙發裡,態度冷淡地對歐季明道:“你想怎麼就直說吧。”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會盡力配合歐季明。
雖然他們分手了,但他並不是把關係弄得太糟糕。既因爲他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更是因爲自己對他覆水難收。
與相愛的人成爲仇敵,是最難忍受的事情吧!
他燒還沒退,剛剛又趴在桌上睡着了,現在有點冷,他拉緊了衣服。
這個細微的小動作,令歐季明再次想到分手那晚,辛越滿眼心碎痛苦地抱緊自己。
心臟悄悄地抽痛了一下。歐季明的臉色變得難看,他用諷刺的笑來掩藏自己的真實感受:“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柔弱?你以爲我還會對你心軟嗎?能想出那種毒計的你,以爲還能博取我的同情?”
“我從沒想過要博取你的同情。”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楚楚可憐一陣風都能颳倒的樣子,是做給誰看的?”他掐着辛越的下巴,手指用力。冰冷的眼神讓辛越的身體爲之一顫。
辛越看着歐季明,眼神深邃如墨潭,能輕易將人吸進去。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哀傷與希冀:“現在我說我沒有騙過你,你也不會相信對不對。”你爲什麼就是不信呢?
歐季明:“相信你?你當我是傻子嗎?”歐季明白天有多着急擔心,現在他就有生氣憤怒。
辛越緩緩瞌上眼,眼中唯一的希望隨之湮滅。
再睜開眼時,裡面已經一片清明與冷淡,高傲地偏過頭,擺脫被他扼制的下巴,薄而蒼白的嘴脣不疾不徐地開開合合:“我知道了,以後我會與你保持距離吧,讓你眼不見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