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這些狐朋狗友就換了一副面孔:“那個……季明啊,剛剛我們只是開玩笑的,你應該不會放在心上吧。”
歐季明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說呢?”其實他心裡也在懊惱着,怎麼一牽扯上辛越的事,他就亂了陣腳呢?
竟讓這羣小流氓騎到自己頭上來了?
豈容他們造反?
狐朋狗友們見他這神情,聽他這陰惻惻的語氣,個個毛髮倒立,恨不得立即發明一款時光機,回到幾個分鐘前警告‘自己’,千萬別去惹歐季明。
羅恆慣會扮白臉,此時便又跳出來打圓場,衆人如見救星一般趕緊附合,現場氣氛便又在羅紅的周旋下回到方纔的熱鬧情形,只是再沒人敢來鬧歐季明。
盧定浩更是摸着自己的脖子,坐到離歐季明最遠的地方,離閻羅越遠越好。
一幫人一直玩到晚上快十點才散了。
歐季明和羅恆走在最後,兩人正說着話,只見會所大廳的一角里,傳來一個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小新,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喊非禮了。”
歐季明現在對‘辛越’兩個字特別敏感,當他聽到‘小新’這兩個字後,立即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一名衣着打眼,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正不耐煩地把一名打扮風塵的女人推開:“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你好自爲之吧。”男人又不耐煩地說了一聲,然後無情地轉身走了。
原來不是辛越!
不知爲何,歐季明心裡竟稍稍鬆了口氣。
最近公司裡出了事,因何而起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但他並不打算插手,至少在辛越對自己表示什麼前,他不會。
所以他一大早在得到消息後,就直接未去公司。
“怎麼了?那女人你認識?”羅恆問。
歐季明搖頭:“這種上趕着作踐自己的貨色,我怎麼可能會認識?”
羅恆看着歐季明的側臉,意味不明的說了句:“這像你的行事風格。”
歐季明一笑,岔開話題和羅恆一起出了會所。
他們在等車的時候,歐季明只隨意的往旁邊一看,就看到了辛越和春覺曉。
辛越在一輛高級轎車前,正傾身對車裡的人說着什麼,態度真誠,臉上表情也十分到位的周到。
春覺曉站在辛越身後,時不時的附合一兩句。
看得出來,辛越在刻意隔開春覺曉和車中人的距離。
也不知車裡的人說了什麼,一隻略有些肥厚的手便從車裡伸了出來,摸上了辛越的屁股。
對方想要什麼,這個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辛越立即後退一步,躲過了那隻鹹豬手,他的神情帶着點點怒意,但表情卻更加認真地對車裡人說了什麼。
春覺曉也連忙上前,態度熱絡地對車中的人說話,但車中的人對此並不領情,反而拔高了音量,似有些生氣地說:“辛先生,所有事情我的律師應該已經通知你們了,沒有什麼好商量的。”
然後‘砰’的一聲,車門關上,車子揚長而去,把辛越和春覺曉孤零零地扔在原地。
辛越臉上財產的神情崩塌,垂在身側的手插進西裝口袋,他神色冷淡,一回頭就看到了歐季明。
毫無徵兆的不期而遇,尷尬肆意滋生。
春覺曉也看到了歐季明,臉上頓時崩出怒意,他氣鼓鼓地對辛越說了什麼,便朝歐季明走過來。
辛越淡淡搖頭,並把妄圖走向歐季明的春覺曉拉了回去。
羅恆正問着歐季明話,見他久不回答,便回頭朝他看過來,然後他看到了辛越。
歐季明緊繃一張臉等着辛越主動上前來同自己打招呼,辛越卻在心中懊惱自己流年不利,走到哪兒都能遇上歐季明這顆掃把星,他正打算裝做什麼也沒看到,徑直離開時,胃卻在這時鬧起了大戲。
辛越衝向了一旁的牆根下乾嘔,春覺曉忙給他撫背。歐季明卻不悅地皺了皺眉。
羅恆拉了拉歐季明:“一個醉鬼,有什麼好看的?”
歐季明:“是啊,一個醉鬼而已。”
說話間他們等到了車,羅恆催促着歐季明上了車,眨眼便消失在會所門口。
辛越胃難受得很,卻只乾嘔了幾下什麼也沒吐出來,這是他的老毛病了。
春覺曉把一瓶水遞給他:“明知道自己胃不行,剛剛不讓你喝你偏喝,這下難受了吧。”
辛越:“總不能讓你一個人扛着吧。”
春覺曉:“大哥,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不好,而且我已經長大了,你幹嘛還像以前那樣保護我?”不過想到剛纔車裡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春覺曉就忍不住一聲惡寒。
他不介意用自己的某些優勢去換取好處,但如果對像是剛剛那頭肥豬的模樣的話……咳,他覺得自己還年輕,可以再從頭打拼一次的。
兩人說話間,辛越不經意地朝會所大門方向看去,方纔歐季明所站的位置,已經換成了一位打扮嬌豔的女子,正仰頭一臉傾慕地對身邊的男人說話。
春覺曉不由撇了撇嘴:“你剛剛乾嘛不讓我過去?公司是我們三個人的,他拿一半我們兩人才一半,憑什麼麻煩我們處理錢他拿!”想想,春覺曉就很是不舒服。
辛越淡淡道:“我和他有過節,再加上他那種二世祖,根本不把這一點點錢放在心上,你剛剛過去了反而讓他落井下石給自己找氣受,何必呢。明知道是一坨狗屎,你還要去踩一腳?”
春覺曉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又強忍着笑,涼涼地道:“你倒是挺會安慰自己的。”
辛越笑了笑,沒有說話。